第二章 是他,不是他?!
第二章 这三天倒也过得非常快,杨家虽然穷得家徒四壁,但商家颇为富庶,倒也暗暗送来两个箱笼给杨柳儿充做嫁妆门面,毕竟她要嫁过去做的是商家的大少奶奶,出门的时候也不可太过寒酸。 到了大喜这日,她早早的穿上了商家送来的大红嫁衣。她嫂嫂张氏村里几个同族的妇人帮她梳洗装饰了,便蒙上大红盖头,送上了商家来接亲的马车。 经过一天的马车颠簸,杨柳儿终于从自小长大的山村里走了出来,到了从未踏足过的咸阳城里。这一路她虽然十分好奇,却并没有朝外张望,而是蒙着红盖头,乖乖的低了一日的头,怀揣着对梦中那个男人的渴望,迈进了商家的大门。 她来自小门小户,自然也是没有陪嫁丫鬟的。如今外面丝竹喧闹,觥筹交错,十分热闹,喜房里却只有她一人安静的坐着。 半晌,听得室内无人,她偷偷的掀起盖头,四处打量起来。这一看之下,她更加欢喜。只见房屋宽阔,陈设精美,与自家那三间茅草房完全不同,竟是她从未见过的奢华。房内到处贴满了双喜字,大红喜烛照得屋内一片光明,再看看里间那洒满了花生桂圆的大红锦缎床榻,她不由得联想到今晚会发生的事情,便已羞红了脸。 她杨柳儿何德何能,竟可以嫁得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夫君?她几乎喜极而泣,不由得双手合十,感谢起菩萨来。 正在这时,听到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是他来了!她连忙放下盖头,乖乖坐好,心却已经砰砰的狂跳起来。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一阵喧闹的人声远去,随即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杨柳儿浑身一紧,只觉小腹又是一股热流,忙夹紧双腿,一动不敢动。 自从三天前那晚她第一次感受到自渎的快乐,便一发不能自拔,这两日都是想象着商觅沉的脸,抚慰着自己的渴望。此刻他便在眼前,可千万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不堪…… 那脚步十分沉稳缓慢,终于停在她的面前。红盖头下,她只能看到一袭大红喜袍的下摆,她紧张得甚至轻轻抖了起来。 “你很害怕?”忽然,一道清冷低沉的男声传来。 这声音好像不似前日的温煦,但是又确实是记忆力的磁性,她连忙点点头又摇摇头,语无伦次的说:“我……我不怕……” “为何愿意嫁给我?”那声音又问。 杨柳儿一时愣住。他为何这样问?她该怎么说呢,难道说因为那一日的那一眼,就爱上了他,想要跟定他?这样羞人的话,又如何说得出口呢。 那声音一阵冷笑,说:“也罢,不管你愿与不愿,你家也是收了银子的。如今你都与我拜了堂,便是我商觅沉的妻子了。” 这声音好像有点怪。他为何忽然变得这样疏离?杨柳儿心里缓缓升起了一阵疑惑。 不过,她与他,原本也不熟悉,只是这两日她将他放在心里,时时惦念,便如熟人一般了。 “既跟了我,便是我的人。我知道你是为了银子才嫁我,因此并不强求你对我用情。只一件,你以后给我乖乖待着,莫要生事。我生平,最恨背叛……”他冷冷的说完,并没有等待她的回答,转身便走。 杨柳儿终于发现不对了。不止是他的声音带着千年寒冰的冷意,这话语也是句句刺心,十分无情。 正待想出话来反驳,却在盖头下看到那大红喜服毫不停留,转身径直朝里间床铺走去。他……竟然这般不喜欢自己,连盖头都懒得掀? 杨柳儿一时着急,便一把掀开了盖头,脱口而出:“不,我不是为了银子……” 看到那个背影,她把“才嫁你”三字咽回了腹中。那背影确是那天所见的伟岸身影,果然是他! 那身影听到她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的嗓音,不由得顿住脚步,却并未回头。 杨柳儿见状,便站起身来,急急的朝他走去,说:“我不是为着银子嫁你,那些银子是我哥哥嫂嫂收了。其实,他们让我嫁给谁,我确实不能做主,可是……能嫁给你,我很欢喜。” 这句是她的真心话,本不好说出口的,可是此刻她面前站的是自己的夫君,她魂牵梦萦,将成为她后半生最亲密的人,她不再羞赧,干脆眼一闭,心一横就说了出来。 前面的伟岸身影一僵,半晌又说:“为何?” 那声音里,竟有他自己都未觉察的一丝软化。 “因为你……你很好。”她面上灼烧,只好艰难的说。 “怎样好?”那声音愈发软化了。只是他仍是背对着杨柳儿,一动不动。她硬着头皮,说:“你对我好。那日你对我那般温柔,是我从不曾遇到的,我当时便倾心于你……” 话还未说完,她已经感觉到屋子里似乎凝聚了一股无名的寒气。她左右看看,一切如故,只是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什么不同,他后背肌rou绷紧,双手握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紧紧的盯着他。 他冷笑一声,缓缓的转过身来,声音愈发冰寒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 “你倾心于我?”他一字一顿的问。 看到他那张脸的一瞬间,杨柳儿只觉如坠冰窖,周身被冷冻了一般。因为……那张脸不是记忆里的温暖和煦,反而是一张可怕的脸。 左脸仿佛被大火烧过,布满了狰狞的伤疤,连眼睛都已经不存在了。右脸却是堪称完美的英俊,甚至比记忆里那张和煦的脸更为英俊。此刻,那狰狞可怖的左脸隐在烛光的暗影中,愈发显得如魔鬼一般,右脸更是阴冷沉郁,一只幽深的眸子饱含怒火,冷冷的盯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杨柳儿只是呆呆的盯着他的脸,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的脑海中炸响了许多声音,闪回了许多画面,终于,她想起哥哥说过的“商家少东家样貌丑陋,性格阴郁,因此才要花钱求娶自己”,看来,确是如此了。那日上门提亲的,并不是他。 她嘴唇颤抖着,终于能勉强发出声音来。她听到自己颤抖着声音问:“你才是……商觅沉?” 商觅沉如同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缓缓的朝她靠近,未被毁的那边脸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残忍的说:“我才是商觅沉,你失望了?” 她忽然觉得一阵委屈和愧悔,是的,是她春心萌动,并未问清楚便对那日的人动了心,甚至后来还…… 想到这几日夜里自渎时的喘息和快感,她更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