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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人靠在木头栏杆上,把烟甩进了雨水里。明明眼神松懈,还是摇头。“睡不着。”就算再厉害的人,这样不休息也不行啊。可这三个字把李冀泽弄得接不下话。“太静了。”戚砚抬起脸来,夜色中,那双眼睛一时间找不准聚焦。细细听,除了雨声虫声外,部落里的确很安静。李冀泽倒是知道为什么,“听说今晚啊,部落里的猎户要出去狩猎。好像挺重要的,除了酋长和大白脸,所有男人都出去了。”傍晚时他出门找水,走到部落的一片空地上。正看见男人们用赭石和石灰涂着独木舟,还准备了竹刀和弓箭。有个NPC叫嚷着终于要出去狩猎了。“划船狩猎?”戚砚眯眯眼睛。新几内亚这种岛屿地势复杂,周围还有些许小海岛。各个部落分散开来,比如考生要找的高地部落就可能在周围的某个岛上。“土著人、夜里、大雨、划船偷渡、狩猎。”插进兜里的手抓起了一块柔软的布料。旁边的人还在碎碎念叨让他去休息。戚砚的眼睛却在大雨里骤然找到了一点零星的光。那只刚从卫衣兜里拿出来手猛的按住木头栏杆,“待着别动。”话音刚落,戚砚已经翻身跳进大雨中。“嗯?!戚哥!!你——”李冀泽按住栏杆刚想跟上去,动作又猛的一滞。华雪哈莉还在屋里,他不能离开。“妈的!”朝着栏杆狠狠踹了一脚,他还是没有追上去。皱着眉头狠狠念了一句:“可不要出什么事儿啊。”·灰色的衣服瞬间变成了深灰色,布料湿哒哒的黏附在皮肤上。戚砚跑的很快,手忙着拨开前方垂下的阻挡,连滴水的刘海都来不及撩开。屠杀。他能想的的只有这个词。对于原始部落来讲,人与动物没什么区别。他们可以对其他部族进行“狩猎”,可以没有同情心的杀掉老人孩子,就像是没有底线的野兽,只要能感受厮杀的乐趣、尝到腥甜的血腥味儿,没什么理由不去做。其他部落里,还有很多考生。“呼——呼——呼——”呼吸急促,心脏快速收缩着。朝着微弱光源狂奔的人,固然杂乱生长的乔木鞭挞着他的手脚,沉重的雨珠在肩头碎裂,他还是发觉有人跟上来了,不过他并不在意。直到一个壮汉几乎跑断了了气,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你、你……你小子……给老子停下……”那人死命拉着戚砚,弯腰喘息着。戚砚调整着自己混乱的呼吸,就听见还有很多脚步悉数跟上了。是那十几个蹲点的考生,看见他这位大佬跑出来,想都没想就跟上了。可怜戚砚跑的比想象中快的多,只有个长跑运动员勉强跟上了他的步伐。“呼——呼——你、你……你就说……是不是去……体验习俗……”如果是玩命,他们就不跟着凑热闹了。戚砚好似没有听到一样,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后面跟上来的人怒了,扯住那深灰色色衣领就开吼:“妈的!问你话——”“啪!”手肘打在湿透了的身体上,响声清亮。夜色略深,周围的考生只看见灰色的领口从大汉的手里脱离,那样壮实的人直接就栽倒在泥水里。“卧槽!”可能是因为疼痛,或者是意外,倒下的人叫出声来。再看那位考生,已经跑出去两三米开外。几个女生吞吞口水,不打算继续追了。仅剩五六个胆子大的还是想跟上去碰碰运气。或许只是两分钟以后。戚砚便站在了陡峭的海岸边。也终于有时间把头发往后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来。据他莫约五米的地方搭了一个简单粗暴的草棚子,里面燃着一大堆篝火。大概是浇了动物的油脂,大雨中篝火烧的正旺,还噼啪作响。冒出的黑烟更是刺鼻难闻。这就是那个光源了。伸手抹去下巴挂着的水珠,戚砚低眼看去。黑色的海面上,正有十几只木舟摇摇晃晃的往岸边挪。大概又过了几分钟,身后的人再一回跟上来。但是这次,他们却没敢再招惹那位立在海岸看风景的人了。等十几只船上了岸。一群土著人拥簇着叫嚷着往这边走来。开头的是几个强壮的男人,都一只手拿着武器,另一手背着口袋似的东西。直到他们走的更近,趁着篝火的光芒,考生们终于看的清楚了。那些男人的脖子上都戴着一个项圈,上面穿了一个一尺长的竹片,还有几块人的脊椎骨和下颌骨。彩面,纹身,身后背着黑色的网状口袋。顺着那“口袋”往下看,是雨水冲刷下来的鲜红色。腥味。雨夜里,味道更浓。“嘿,客人们。”为首的男人甚至对他们弯了一下腰。“咚!”一声沉闷,男人的网开了一个口子,有颗实心的球滚出来。时间仿佛停止了两秒。“啊!!!!”还是有人叫出声来。考生们只觉得口中干燥,胃剧烈的痉挛着。他们往后退了半步,腿有些发抖。沙滩上根本不是什么球,是头。血淋淋的人头。戴着人骨项圈的猎头微微一笑,弯腰把那头颅捡起,放回了黑网里。“狩猎回来就遇见客人,真是巧啊。”他说。果然,趁着夜色的掩护,他们潜入敌对的部落,不分男女老幼,一概斩尽杀绝。杀人后,便用竹刀割下人头当做战利品带回来。现在,他们心情正好。“是……是……”有人脸色苍白的回答。“哦,我的客人。你们真是幸运~”猎头们把兜着人头的黑网放下,摞成了一个小山。他们欢快的手拉手,围着篝火站成了一个圈。还是那个猎头转了身朝向他们。语气轻松又欣慰,“来吧~客人~和我们一起大声歌唱吧~”几个考生立在大雨里,喉结滚动了一下,愣是没出声。他们真的不敢动,万一……思索下,众人不约而同的把注意力放在了戚砚身上。淋着大雨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目光,而是盯着那“小山”出神。“那个……”直到有个瘦弱的考生凑到他身后,明明是个男生嗓音却有些柔弱。戚砚侧脸看向他,那眼神不比篝火旁边的人好到哪里去。“这、这……算习俗吗?你觉得……”小男生还是问完了。“算。”他又把脸转回去,目光把猎户们扫视了一边。如获大赦,考生们瞬间有了底气。接受了那邀请,纷纷站进篝火外的圈里。只有那个灰色衣服的人没动,抿着嘴盯着他们。小男生是最后一个挪脚的。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