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的是充沛到无以复加。待到最后一笔描完,应颂深埋着的头刚抬起来,却愣住了,白纸上细腻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张人脸,本身就是非专业学员,画得不是太好看,但这……在他怔愣的片刻,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在做什么?上课时你在偷偷画画?老师还在讲课呢,你这是顶风作案吗应颂?”任岘循着之前彭老师上课的轨迹,已经在叫人站起来进行考核了,是挨着桌子,一个一个听着他们元音的发音,指正过很多不尽人意的,但夸赞的话很也多。唯独他偏想着,应颂那晚的反应,孩子基础不好,便想多照应照应。结果走到应颂这里时,发现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课堂,甚至书本也没有翻开,只是一味地低头,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等到把他面前的纸拿起来看了看,而后他莫名太阳xue一紧,说不上的感觉自脊椎骨缓缓爬升,直抵四肢百骸。他瞬间有了一种想迅速放下以防纸张透光被学生发现异样的冲动,但那样才会引起更多不明所以的人的警觉,那时他的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愫,就这么看着应颂。应颂看着他的表情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态。纸上画着任岘看了三十多年的脸,即便是画工有些拙劣,但他有眼睛,也不瞎,能认得出上面的人是谁。他将纸揉成一团,走到门口的垃圾桶边,随手就扔了,回过头时语气染上了不易察觉的怒意:“上课不要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应颂把任岘给他的一句话也还了回去:“抱歉。”“这样吧,应颂同学,你告诉我liar这个单词里,有几个元音,都怎么念吧。”应颂站起身,表情有点茫然,他似乎还溺在刚刚被发现的局促感里,在这个男人这里,他报复出去的总是很快又回到自己手里,这是什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吗?茫然过后才堪堪反应上来,任岘沉下的脸,垃圾桶里躺尸的纸,像是隔空抽了自己一巴掌,醒了。他做了什么?应颂声音有着些许的颤抖,他坦白道:“对不起,我不会。”孔远立马举手,“老师,没事,我来吧,这个我会。”任岘点点头,瞥了一眼应颂,“请坐吧,上课不要走神。”看得出来这个任老师对应颂的印象似乎有点不是太友好,大学老师不像以前,都很少记名字,能亲自问名字,多半都得与考试成绩挂钩。场上的一切不利因素都指向了老小,必须有那么一个人要打破现在尴尬的局面,孔远义无反顾地站起来了,向维甚至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独属于他的那份灿烂的救赎之光。那节课的应颂真的是浑浑噩噩,他没搞清楚自己恶劣的行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直到任岘说了声:“thecssisover,thankyou.(这节课到此为止,谢谢大家)”任岘抬腿走出了门,大家听了整整一堂课的英语灌耳,多少都有些乏力,但并不影响她们磕任岘这张脸,走到路上时的惊叹一句接着一句。杜衍背起包问:“老小,回宿舍吧?”应颂摇摇头,慢吞吞地开始收拾包:“你们先走吧。”其余三人对视一眼,向维把书卷起又铺平,点了点头说道:“那行,我们宿舍等你。”等到教室里都空了,应颂背着包,从最后一排来到门口,突然变得有些拖沓的脚步声回荡在教室,他蹲下身,在桶里慢慢翻着那副画。再烂,也得烂自己手上。第7章但应颂找不到,他分明看到任岘扔进了这里,可是他翻来覆去,垃圾桶里就那么几片废纸,依旧找不到。他有些魔怔,画纸他找不到,今天他的魂,似乎也找不到。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能告诉他,看似对自己心如明镜的人,怎么今天能做了这么多想不通的事情。其实把自己剥离开来,从第三方的角度观察,其实整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有时候应颂挺厌恶巧合和欺骗的。他用手背狠狠揉了揉鼻子。任岘从洗手间出来时,就发现小孩单薄的身影,蹲在垃圾桶边,慢慢地翻找,他试图喊了一声应颂的名字,但他像是入了魔,糊了耳,听不见,也没有给任何的回应。平日里周四的语音室只对他们一个班开放,现在空荡的楼层,就连垃圾桶被翻动的声音都清晰可见。他蓦然涌上来一股冲动,想走过去从背后钳住应颂翻腾的手,想上前质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想亲口问小孩是不是…是不是……但当他余光瞥向走廊尽头那方窗格般大小的太阳光影时,他眯起眼不动声色地将眼底的情绪隐藏好,抑下了心头的妄念。他默默地弯下腰,大手覆上孩子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掌心感受到了些许的颤抖,问道:“应颂,是不是还在生气?”应颂动作一顿,瞬间回了神。啊,被发现了。他将脸慢慢地转过去,对上任岘带着些歉意的目光,下一刻,他在任岘脸上看到了难言的表情,只见他紧接着神色慌忙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再蹲下身动作轻柔地给他擦脸。他看着任岘一张一合的嘴,和被牵着的微微动了动的下颌线,像那晚一样熟悉,“别哭啊,你会让我以为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少年肌肤细腻,眼尾稍稍发红,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水渍,少了昨晚那刻在脸上的不耐烦,也没了课堂上再见时嚣张的挑衅,这下真切地让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任岘体会到什么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表的地步了。应颂抓住他手腕把纸夺了过来,咬着牙自己擦,另一只手悄悄地握成了拳,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在面前这张完美的脸上留下点不一样且令人难忘的瑕疵。“我看过你们的课表,今天下午你们没有课,那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缓解一下……”任岘说到一半的话被打断,有些错愕。应颂皱着眉将头偏向一边,声线染上了几分冷淡:“不用了,谢谢任老师,我没有时间。”应颂怕他会有误会,想告诉他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那么恶心,只不过……只不过什么呢,应颂在任岘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张了张口,却并没有想好一套能够完美解释自己行为的说辞。他只得冲着任岘点了点头,就退后几步转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也将自己的身影从任岘的眼里狠狠抽走。现在正是大课间,路上学生又多,他挑了一条人少的,紧挨着cao场的路,慢慢地踱着,手机里还有杜衍发来的消息:【老小,早点回来啊,你别怕,任老师要是对你有意见我去跟他解释,啥事在哥这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