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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余光瞥见陆聿扬的手被一名凶尸抓住,他脚步一转,一个灵巧的空翻,稳稳地落在陆聿扬身侧,手起剑落,斩断了那名凶尸的手臂。并肩而立,两人只来得及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转而面向凶尸,为对方守住后背。许是受了余羽丰的命令,凶尸们并没有往木屋里走,简霄眼睁睁看着陆聿扬和徐青初身上多少添了伤,心下焦急不已。身后萧衡的往生咒已经反复诵念了一个多小时了,眼看他额头冒出大粒大粒的汗珠,简霄动了动唇,犹豫着该不该劝他稍作休息,就见他皱紧眉头突然呕出一口黑血!简霄忙蹲下身扶住他,急急问道:“还好吗?怎么会这样?”念经念到吐血,怎么想都不对劲。萧衡重重咽下喉咙翻滚的血腥味,视线顺着大门扫出去,远远看到正捏手诀的余羽丰,沉声道:“他在施法阻挠。”“那怎么办?”简霄急了,不化骨倒下一个又扑上一个,在余羽丰的催动下甚至开始迂回使诈,包围圈被不断缩小,陆聿扬和徐青初再厉害打了一个多小时也快顶不住了。“你在这不要出去。”萧衡把手里的佛珠套在他手腕上,顺手拿过他手里的扫帚,抽出青竹棍,拿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步走向凶尸群。他眼眸沉如深湖,唇瓣开合,轻念道:“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注1】”一棍横甩出去,看似无力,却生生将一名凶尸拦腰打飞了出去。简霄登时看直了眼。用陆处的话来说,了了,不,萧衡看着就跟个小白脸似的,怎么打起凶尸来这么厉害的吗?有了萧衡的加持,陆聿扬终于得空松了松僵硬的拳头,他转头瞥了萧衡一眼,紧拧着眉:“你进去,守着简霄。”萧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脚上没动。陆聿扬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远处传来一串清脆的叮当声,紧跟着隔空一粒玻璃珠似的金光忽地冲了过来,对准的是徐青初,陆聿扬下意识伸手去抓,然而那金光速度太快,堪堪从他小指头上擦过。金光威力不小,“咔哒”一声折断了他的小指指骨,随后打中了徐青初的右后肩。这一击的力道丝毫没有因为陆聿扬折断一根手指减弱,鲜血飞溅,徐青初齿间溢出一声闷哼,右后肩的位置留下一个弹孔似的深深伤口,桃木剑脱力掉落在地。他踉跄了一步,好几只凶尸趁机扑了上去,锋利的指甲在他身上划破他的衣服,留下数道狰狞的血痕。“青初!”陆聿扬瞬间红了眼眶,咬牙用力撞开他面前的凶尸,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利落地勾起地上的桃木剑,一边往木屋的方向退一边吼声道,“萧衡!过来!”萧衡很快跑到两人身边,看了眼徐青初后肩的伤口,沉声道:“先止血,包里备了伤药。”陆聿扬点头,扶着徐青初一路撤退。凶尸在余羽丰的咒令和新鲜血味的刺激下愈发狂躁,萧衡手里的青竹棍很快不堪重负,在“咔嚓”声中断成了两截。他丢了竹棍一把抢过陆聿扬手里的桃木剑,上前一步挡在两人身前:“妙湛总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希有。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祇获法身……【注2】”随着经文诵念出口,萧衡的身上rou眼可见地浮现薄薄的一层金芒,下一瞬金芒化作无数细针,他猛地一挥剑,金针直直射向逼近的凶尸群。走在前面的十来只凶尸扎了一身金针,原地化作一堆白骨。而萧衡这一招却似是耗光了力气,他口角流血,粗喘着气反复诵念六字大明咒。他这样螳臂挡车迟早要完,陆聿扬咬紧牙,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绷紧了。“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注3】”徐青初脸色苍白,念完几句咒借来三分力气,抬手捏了一个雷诀直指余羽丰。“轰”,一道天雷落下,余羽丰措手不及,滚倒在地躲得相当狼狈,但他站起来却满不在乎地拍拍衣服,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森然的微笑。陆聿扬一直有关注余羽丰那边的动静,然而就在徐青初受伤的这么会儿功夫,枭还是不见了。他眼神陡然凌厉,心底涌上不好的预感。脚踝忽地袭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竟见一个头骨不知何时滚到了他脚边,正狠狠咬在他脚上,根本甩不开。徐青初正一身冷汗地和余羽丰斗法,一时分不开心,陆聿扬扶着他弯不下身,只能忍着痛任它咬。然而下一秒竟隐隐感觉右后肩一热,熟悉的感觉,是麒麟纹身,紧接着陆聿扬就感觉那股热量顺着他右半边身体一路下滑,到了脚踝放出一道红焰,登时把头骨烧成了灰。前面的萧衡已是分/身乏术,而地上凶尸化作的白骨却一个个自动拼接成人形站了起来。要完。陆聿扬心想。已是焦头烂额,木屋里又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他心头“咯噔”了一下,猛地看向简霄,瞳孔狠狠一缩。枭!他一只手死死扣住简霄的喉咙,微笑着和陆聿扬对视。萧衡的那串佛珠已经断了,紫红色的木珠子滚了一地。见陆聿扬神色惊骇,简霄心底苦笑,他一直知道自己废,但到了这一刻,看着浑身是血的三人,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竟废物到了这种地步,手无缚鸡之力的,大概都比他能耐。他喉咙轻颤,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别……管我。”注意到木屋里的动静,萧衡脸色一沉,快速退到陆聿扬身旁,揭下他后背镇着南闻秋的符:“救得了他的,只有南闻秋。”陆聿扬没来得及反应,黄符揭下的那刻,瞳孔剧烈一颤,眼珠红黑交错,心脏的跳动堪比紧凑的鼓点,点燃了他浑身的血液,体温急速上升,眼前遁入一片黑暗。见状,徐青初忙敛住心神抱住倒下的陆聿扬,伤口被狠狠拉扯,疼得他一并栽倒在地。陆聿扬的意识还未消散,能明显感觉到南闻秋在挣脱桎梏,身体好痛,好像要被撕成碎片,他感觉南闻秋不是要他的身体,而是要从他身上出去。哪有这么容易?陆聿扬咬紧了牙在心里吼道:“你要杀了我?”“我不会让你死。”黑暗中南闻秋的脸若明若暗,“借我二十年。”“二十年?真不把光阴放眼里,”陆聿扬冷下脸,“说得好像你会还一样。”“会还。”南闻秋说,“你没有选择。”是的,陆聿扬没有选择,若不给出这二十年,他们所有人都会死。眼见陆聿扬额头亮起一道金光,猛地炸开,延申出一道道浅金色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