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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寅时才从寝宫出来,惊骇地发现昭云缩在门口,他讶异道:“你在等我?” 昭云辩无可辨地低下头。 君亦望着他,心尖仿佛疼了一下,这个性子在后宫可怎么办? 君亦又气又心疼,当初是谁非要去跟太子的?受了委屈怎么还来跟他撒娇!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了! 君亦耐下性子,问:“受了什么委屈,想说吗?为什么哭?” 昭云眼中含泪,抬头问他:“主人,我没有背叛你,我不是……不是细作……” 君亦:“……”我要是介意你是太子的人,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到现在? 君亦道:“我不在乎。” 昭云茫然,呢喃道:“什么?” 君亦勉强一笑,如今多说也无益,他道:“昭云,回去吧,夜深了。” 昭云缓慢地转动视线、目光追随着君亦,他说不在乎? 君亦走了没几步又被昭云追上来,“这个……还给你……” 君亦低头一看,是那日他给昭云的西北行军图。 君亦推了回去,“原来是想还我这个,你还真是想跟我划清界限……既然给了你就收好,说不定哪天真能用来保命。” “若你心中过意不去,那便替我多照看父皇,你……可愿意?” 昭云不住点头、保证道:“愿意的,我会每天去看皇上。” 君亦真心道:“多谢。” 就此别过,行军图到底还是留给了昭云。 45 秦子郁与张宁早已在宫门前等着,君亦这一回去西北大营与从前不同,暂且不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临行前要布置、准备的琐事太多了。 秦子郁原本是反对君亦这么做的,这无异于主动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往太子手里送,但是君亦说:“父皇在位一日我便尽忠一日,若是……那便到时候再筹谋。” 那时候就晚了! 等将来太子登基了,君亦的处境怕是会更加艰难。 然而事已至此,秦子郁也懒得再劝。 递了一壶酒给君亦,“给你,提个神。” 秦子郁道:“消息传得比想象得快,你被流放西北一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君亦嗤笑一声,“流放?” 君亦仰头喝了酒,翻身上马,吩咐道:“张宁,回家里去,谁要生事直接砍了,无论是谁!” 张宁立刻道:“是。” 秦子郁同情地望了张宁一眼,有些遗憾道:“你这宸王府怕是要散了,幸好你并未娶妻,料理起来倒也不麻烦。” 君亦回头望了一眼皇宫,缓慢地回过头,没什么说笑的兴致,直接打马前行。 离京前的准备时间只有四五天,要做的事很多却一时抓不住头绪,要不要去跟符义将军聊一聊?还有太傅和大理寺卿,也理应跟他们交待清楚,不能这样说走就走,太子向来刚愎自用,哪些大臣会被调迁,朝里的平衡该怎么维持……事情可真多! 秦子郁用力一勒缰绳,回头问:“到了,要我陪你进去吗?” 君亦也停了下来,杂乱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他长长地望向前方道:“不必了,我去跟母妃说几句话。” 君亦的生母荣妃曾是先帝的宠妃,也一度曾经是心照不宣的继后,可最终却是以罪妃之身被葬在京郊陵园——这还是皇帝据理力争的结果。 那一年,君亦才十一岁,荣妃被下葬后不久,他就去了西北大营。当时可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是为了保命。 君亦在陵园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并非他擅于长话短说而是他有些不敢久留,他心中有愧,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查清楚母妃一案的真相,如今他才回来没几年却又要走了…… “母妃,对不起……” 太子表面功夫做得足,临行前一天还摆了宫宴替君亦送行。君亦自然去了,演了一出兄友弟恭、君臣和睦的好戏,这一晚也算是给京里前一阵的暗流涌动划上了一个休止符。这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君亦并不后悔。 回到府里。 张宁做事仔细,君亦平时吃的、穿的、用的,能打包带走的都一并装箱、贴上封条。君亦一看到就头大,没忍住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宸王府被抄家了呢!” 张宁:“……” 张宁动作不小、君亦要去西北的事也早已不是秘密,宸王府必然不能维持原样。张宁自然是跟着去的,奴仆也好办、去留随意,留下的一切照旧、要走的返还卖身契再多给一个月的月银。 问题是小美人。 君亦没有逼人守活寡的爱好,也不能逼着人跟他去西北大营受苦 。他给了小美人三天时间考虑,是留在京城还是随他去西北或是直接离开,这由他自己决定。 小美人胆子小,被这个阵仗吓到了,他哭着跟君亦道歉,他既舍不得京城的繁华也不干敢远行去西北。 君亦只是让他放心,宸王府没人敢动、太子为了做表面文章也必然不会亏待,只是今后不能再仗势欺人、要低调一些。 小美人一一答应,心里稍稍安心。 天微亮就出门,秦子郁打着呵欠坚持来送他。 君亦一言难尽:“子郁,你这样我很难不感动啊。” 秦子郁:“要不是看你孤家寡人一个,我何必遭这个罪?要是昭云还在,他必定跟你去西北的吧?” 君亦道:“我耽误他做什么呢?他早日回去跟太子,日子也能好过些。” 秦子郁一如恍然大悟:“你早知道会跟太子走到这一步,故意保护他、不舍得他跟你去受苦?” 君亦一笑,“哪能啊,他要是心中有我,哪怕是提刀跟太子拼命我也绝不会放手,别说是西北、黄泉路他也得跟着我走,可他……日思夜想的都是太子,我除了收收心、送他走之外,还能做什么?” “也想过要把他关起来,让他只看着我,可你看他把自己蹉跎成什么样子?” 秦子郁总觉得哪里不对,他道:“昭云也未必不愿意跟你,或许是有误会?” “误会?”君亦苦笑一声,“他在我床上喊太子的名字,白日里也会神情恍惚把我当作太子,这是误会?” 秦子郁:“……” “从前喜欢他,觉得他什么都好,起初到我府里也是一切都好,可他渐渐变了……你说我要是只想找个男宠我能那么对他?我当初对他多好,恨不得豁出命去,可他呢?只肯当个男宠,将自己的灵气全收起来,只给我看一个躯壳,他对太子可真是……情深意重啊!” 秦子郁:“你当初没说嫌他无趣?” 君亦:“……他本不是那样的。” 秦子郁哈哈一笑,“事已至此,是我不该提起。” 君亦摇头,想起正事来,嘱咐道:“京里的事你多担待一些,有事便写信给我……还有母妃的事,若是有机会,再替我查查吧。” 秦子郁都应了,送君亦出了城门他便不能继续送了。他们交情不浅,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忍着伤感说:“将来要是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