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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 原本昭云能够忍受这样的生活,可他遇见了君亦,他喜欢君亦的意气风发、喜欢他的果敢与鲜活,令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对这样的人太渴望、太好奇了。 他步步为营地去接近、猜测君亦喜欢的样子……起初是这样的,但是君亦待他太好、太纵容了,他偶尔也会露出本性来,会在骑马时拼了命去赢君亦、也会直白地嫌弃船舫的歌女唱歌过于凄婉、听了令人不高兴…… 但是事后又会十分后悔,君亦分明是不在意的、可他还是怕。原因无他,他怕君亦会不要他、会再将他送到太子身边…… 起初他甚至会做噩梦,梦到君亦将他绑到太子面前,说他不好、说他不配。 昭云害怕极了,从此便小心地收敛自己的心性,他太想做好了反而放不开……尤其是在床事上,君亦第一次对他用药时他甚至是高兴的,因为他以为君亦喜欢,只要君亦喜欢他就愿意去做。他也隐隐知道这样不好,可实在是…… 不想再回太子身边了,在君亦身边待得时日越长变越想长久地留在宸王府。因为这里有他的爱人和他的希望,他被眷顾、也想要去守护。 时日一久,昭云意识到或许君亦并不知道自己与太子之间的关系,这段过往便被他刻意遗忘了,因此即便是最后的那些日子,他也没想到回再次落到太子手里,直到那日清晨,君亦提起了…… 昭云痛苦地闭了闭眼,顿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 君亦正是这个时候来的,他远远地望见昭云、不自觉地慢下了脚步,心里想着:昭云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他重新跟了太子怎么还是不高兴?难不成是又觉得跟我比较好?他想回来的确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不行,只是说不定要跟太子撕破脸…… 君亦胡乱想着,身后的太监不合时宜地提醒道:“宸王殿下,请您在此稍候。” 宸王回过神应道:“嗯。” 两人相距不远,昭云自然是能听到动静,他暗笑自己真是痴傻,竟然还出现幻觉了。哪怕是幻觉也好,昭云还是回头去看了。 君亦猝不及防地看见昭云回头,一时又些意外,便也看向他。 这一眼,君亦看得纠结极了。 昭云竟然对他笑,还笑得那样满足!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后悔了?不对,不能被他迷惑,他从前就是这样骗我的,他心里只有太子! 太子有什么好? 一个连弓箭都拉不开的废物! 君亦正想往前走一步,抬脚之前又发觉昭云哭了,君亦看得呆了、一时竟不敢动。昭云起初只是落泪,接着便是蹲在地上大哭,那样子真是伤心欲绝…… 昭云也很不知所措,进宫那么多日子都没有哭、发现自己身中剧毒也没有哭,怎么一见到君亦的幻影就哭了呢。 果然还是下意识地相信君亦不会平白委屈他、会替他出头吗? 他蹲下,抱着自己的双膝、深埋着头,可是很快又抬头看向君亦……那怕是幻影呢,也不舍得少看一眼。 君亦的“幻影”慢慢靠近,似是无奈般地叹气,递给他一块手帕。 昭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君亦只好蹲下替他擦了眼泪,还问他:“是不是受委屈了?” 昭云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发觉是真的又立刻缩回手,茫然地望着君亦。君亦道:“太子身边伺候的人多,你若是受了委屈也该在他面前哭,要让他知道。” “在背后哭能成什么事?” 昭云恍若未闻,眼中仿若有零星的光亮,呐呐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44 昭云眼巴巴地望着他,神情看起来像是个走丢的孩子,还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君亦:“……”这是什么意思?后悔了吗,你是不是也后悔了? 方才领路的太监去而复返,恭敬道:“宸王殿下,皇上醒了。”皇帝的寝宫就在议事的偏殿旁,君亦其实是来看望他父皇的。 昭云听明白了,立刻缩回手,揉了揉眼睛又把脸埋在膝盖上。 君亦:“……” 君亦看了他一会,将万千思绪尽数收起,转身道:“请公公带路吧。” 昭云等他走远几步,又忍不住抬头、站起来跟着他,他脚步又轻又缓慢,似乎但并不想京东君亦。 可君亦习武多年,即便昭云动作很小心,他还是很容易就发现了。他不想再回头,他们之间本就不必再纠缠了,既然断了就该断个干净,再要牵扯总归不大好看。君亦只当没有看见,稍许加快了脚步。 皇帝久病多年,身体时好时坏,饶是君亦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见了还是没能忍住,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幼年时印象中那个高高在上、一言九鼎的父皇,竟然一下子苍老了这么多。传话的太监说他醒了,其实也依旧是口不能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清醒。 君亦暗悔自己无用,当初没法保护他母妃,现在又令父皇这样受苦。太子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敢,他怎么敢! 郭品书在一旁伺候着,一脸苦相地低着头,君亦一把抓住郭品书的衣领,“抬头,本王有话问你。” 郭品书道:“殿下请说。” 君亦放开手,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帝说:“父皇这情形,多久了?” 郭品书:“已经半年有余了,太医院几位太医日夜为陛下医治,可终究不得其法。” 君亦立即道:“药方拿来!” 郭品书哆哆嗦嗦地往下跪,惶恐道:“宸王殿下,老奴,老奴也未曾见过药方呀……” “六弟,”太子掀开帘子进来,“你要药方做什么?难不成你比太医院懂得多?” 君亦狠狠地盯着他道:“太子,你不要太过分,这是父皇!” 太子挥手屏退宫人,他有些肃穆地看向君亦,他从前也曾想过君亦能给为他所用,那样他必定是如虎添翼,可惜了。 太子镇定道:“不可胡闹,有御医尽心医治,父皇定会好的。” 君亦懒得与他周旋,冷笑一声,“做个交易吧?” 太子挑一挑眉,“愿闻其详。” 君亦道:“绕父皇一命,我去替你把守边关。” 太子问他:“再不回京?” 君亦看向皇帝,一字一顿道:“无诏不得回京,这是皇命。” 太子点头,有些仁慈地笑一笑,“你多陪陪父皇吧,总归是最后一次了。” 君亦直愣愣地在床边跪了下去,良久才道:“父皇,请恕儿臣不孝。” 过了一会又索性坐在地上,口中道:“父皇,你说二哥能做个好皇帝,像您从前说的那样,让百姓都能有一口饭吃吗?” “要是能,你就眨眨眼?” 病榻上的皇帝:“……” 昭云尾随君亦到了皇帝的寝宫,他并不敢进去只好悄悄躲起来,后来又见太子来了便躲得更深,直到太子离开他才敢现身,不过也不敢声张,就在寝宫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