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助理,真贴身
贴身助理,真“贴身”
我一边模仿大佬蹙眉,若有所思地点头,一边起身,站定在对座沙发正中间的地毯上。 双手合放于腹前,闭眼,安详地躺下。 哎哟。 这放我大长腿的位置可真宽,居然能塞下一整个躺得板直的我。 再加上那两排红皮沙发,这车宽起码得上两米了吧,属实是没见过。 土狗进城的我啧啧撇嘴,款款睁眼,正对上毕回一言难尽的眼神。 眼看他即将跨过我的头走回座位,我瞬间起立给他让路,乖乖瘫回了自己的沙发。 倒不是因为丢脸,主要是吧,万一他踩到我的头怎么办? 脑袋还是得把握在自己脖子上。 刚一弹回沙发,我罪恶的双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四处乱摸,脚踩的红布地毯都不放过,非要掀开看看。 最后在我惊奇的目光中,从车顶拉下一块附带智能屏的挡板。 好家伙,没见过,玩玩儿。 我专注于手上的动作,看得忘乎所以,全然没管挡板后毕回观察新物种的好奇眼神。 可能他没见过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吧。 小煤球,年龄不小,见识倒是不大。 没见识的注视持续到下车,我清晰地看见他绷紧的唇线抿得更为僵直。 红红绿绿的色情小广告张贴在楼梯口处,旁边七扭八歪地倒着几辆生锈的自行车,木质楼梯摇摇欲坠,踩上去甚至能听到吱呀声。 无论我怎么重申这楼梯真没摔死过人,毕回都不肯松口和我上去,我也懒得继续扯东扯西,自己屁颠屁颠跑上楼。 十多分钟后下楼时,尾箱都已敞开准备摆放行李,我却越过尾箱和僵硬的煤球们,怀抱只半人高的黄狗坐回挡板前,继续玩。 “您的行李……只有一条狗?” 对面的毕回终于憋不住,询问出声。 “什么一条狗?”我亲昵地揉小土狗的脑袋,它立即往我怀里钻,撒欢儿,“这可是我哥——大狗。” 知道即将过上好日子,狗尾巴摇得比我在家扫地挥的扫帚还快。 没办法,我就是个极其厌烦做家务的人,但又没钱请保洁,只能每次扫地都跟刨坟似的舞得飞快,无能狂怒。 毕回可能和认狗当哥的人没有共同话题,接下来一路长达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他皆纹丝不动侧头看窗外,没再和我说过哪怕一句话。 乐得清闲,我一边揉手里的狗,一边划面前的智能屏。 全是离线电影,我快速浏览过几页片子,发觉一张人脸出现的频率出奇得高。 十部电影里面三部封面都有他的影子。 清秀的长相,似乎还是个学生,偏偏出演的全是《沉海·黑底》、《线虫》、《死去的凶手》之类的悬疑片。 我对漂亮的人总是格外有好感,所以在这漫长的车途中,我选择临幸了他…… 的两部片子。 技术不错,这是我的最终评价。 但是肯定比不过我。 片尾曲奏响,黑车正巧停在一座竖条围栏环绕的独栋别墅前,毕回抢先下车给我撑伞,手挡在车顶迎我下去。 余光瞥见他到位的服务,我很不客气地送了个白眼。 装什么啊,之前有伞都不愿意遮我头上,到家门口才开始演。 一把抢过雨伞把他推到伞外,我举目远眺。 别墅的轮廓在雨里朦胧浮现,隐约可见黑白交错的线条和大块的灰玻,虽然仅仅一角,却也能看出其低调又不失格调的奢侈。 一想到这是我未来的狗窝,我心里就止不住冒小烟花。 我二狗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住上豪宅! 妈,感谢您的生孕之恩! 小心跨过砾石汀步,我踏在灰色石英砖通铺的小径上,探头探脑地东张西望,毕回落后于我一个身位,淋雨紧随。 “向女士公务繁忙,大部分时间都宿在联院附近的公寓,所以东湖湾这套别墅主要是向印小少和您居住。距离印小少放学到家预计还有30分钟,阳小姐,您是否要去……” 他隐晦地扫了眼我发黄的衬衫和沾满泥印的长裤,“洗澡换身衣服?” 我点头走进正门、走进电梯、走进卧室…… 一切都很正常,如果我身后没有跟那条尾巴的话。 “我进卧室你都要跟着,怎么,我换衣服你还得盯着咯?”我环抱手臂,趾高气昂地站在地台上俯视毕回,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阴阳怪气。 他却丝毫不在意,低头恭敬地答道:“阳小姐,我是您的专属贴身助理,为您服务是我的职责所在。” 贴身助理,那权力很大啊。 我能屈能伸,默默松开了抱臂的手。 他好像比我更熟悉我的卧室,我都不知道哪是衣帽间,他倒直接开了扇门进去,出来时手里托举一套全身衣裙。 说实话,我甚至没看出来那是扇门。 谁家门嵌合得跟墙一模一样啊? 槽点太多,我竟一时不知道该腹诽便宜妈给我安排异性管家,还是该感叹她极简的审美,只能沉默地接过叠得四四方方的白裙。 反正又不是我掏钱,他自愿给我做家务,不用白不用。 我举起方块,抖开扫视,薄荷白及膝雪纺裙,轻薄如纱,正适宜充盈暖气的室内。 他终于干了件人事,我微笑点头。 下一秒,目光凝在轻飘飘落于地的纯棉三角裤上,我的嘴角霎时拉直。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叠好的裙子里面夹了条女士内裤啊? 我闭眼做深呼吸,顿悟毕回强调“贴身”二字的用意,差点被气笑。 贴身助理……还真是贴身。 不等我措辞,毕回已经眼疾手快地捡起内裤,走向洗手台。 在我早知如此的微妙表情中,水声响起。 他在给我洗内裤。 我继续顶着早知如此的微妙表情,转身迈步进淋浴间。 开玩笑,有人免费帮我做家务,我幸灾乐祸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因为羞耻心这种虚无的原因去阻止。 水流砸在地砖的声音盖过砸在台面的声音,毕回盯着手里搓揉的小块布料出神。 这是他第一次洗女性贴身衣物。 他的目光挪向淋浴间门口的衣篓,抿唇。 那儿,还有更多…… 穿过的贴身衣物。 他放轻脚步走向衣篓,一把抱起,拿去洗衣房。把沾满雨水的衣服全部丢进滚筒后,还是不得不认命地捡起篓里被他刻意忽视,从而落到最底层的内裤和胸罩。 只一眼,不经思考的认知在他脑内浮现。 一套的,金棕色。 同款金棕色瞳孔在镜中倒映。 我坐在梳妆台前,一缕一缕挑起金棕丝发,用吹风机强度最温和的风吹过。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我以前吹头发用的可都是自然风。 撇了撇嘴,我小心地把吹风机搁回原位,盯向台面整齐排列的瓶瓶罐罐,拿起研究。 全是看不懂的单词,只好又讪讪地轻放回去。 正巧肚子“咕咕”叫,我才终于找到点事干,蹦下楼,摸到洗衣房找毕回。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