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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秦公子怕是从未领教过广乘的厉害吧?” 江循很自然地抓了块醍醐饼塞进嘴里,慢吞吞地咀嚼着:“领教过。刚刚玉公子还用它把我居所的门给劈坏了,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修啊?” 玉邈看他,江循大无畏地看了回去:看什么看,这饼是我买的,吃你一口能死啊? ……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是拿广乘切点心给我吃的。 江循正腹诽着,就见玉邈站起身来,广乘出鞘,剑尖抵于地面,而他眉眼间尽是叫江循看不懂的情绪:“秦公子不妨一试。” 试?怎么试?难不成要他拿着阴阳同他对砍? 江循想着,咔嚓咬了一口醍醐饼,嘴角刚刚飘下一粒碎屑,整个人就定住了,那即将落下的碎屑也固定在空中,像是凝固住的小小星尘。 躺在地上在二人之间来回看的殷无堂,脖子扭向江循的方向,一动不动。 在一片静止中,玉邈动了。 他拖着剑,漫步走上前,轻轻捻起那粒即将掉落的醍醐饼碎片,送入江循口中,指尖碰到他柔软殷红的唇畔时,玉邈愣了一愣。 因为刚刚洗过澡,江循的嘴唇血色很足,似乎还泛着诱人的水汽,轻轻摁下去的时候,那异常的柔软和微微的潮湿,叫他的心仿佛也跟着软了下来。 玉邈很快察觉自己情绪不对头,倒退一步,脸色微变,少顷,他举起广乘,剑尖挑上了江循的喉咙,心念微动,那定格住的窗边翠竹才随风摇曳起来。 江循刚回过神来就被吓了一大跳,盯着直指自己要害的广乘,喉结轻微动了动:“……玉九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玉邈觉得他喉咙处那轻微的一起伏也格外撩人,唇角竟然破天荒地往上延伸了一点:“你猜?” ……我猜你个圆明园啊。 江循懒得再多和他废话,悄悄问阿牧:“他怎么做到的?” 阿牧:“……(*/ω╲*)” 江循:“……喂你说话啊,发生什么了?” 阿牧:“(*/ω╲*)” ……喂,要你何用? 从阿牧那里打听不到答案,江循只好说了句场面话:“听人说广乘是世上最快的剑,果然名不虚传。” 末了,他腹诽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喂猫的点心刀。 躺上了玉邈的床,鼻端掠过那淡淡的檀香气息,江循的心倒是奇异地安定了下来,舒展了四肢,刚刚合上眼睛,就感觉胸口一重,睁眼一看,玉邈翻了个身,胳膊正勾在自己腰间。 ……玉九你别以为我没见过你睡觉的样子!我是猫的时候睡在你身上,你可是连个身都不翻的! 人不如猫系列 算了,抱就抱吧,你抱我也抱,看明天早上起来你尴不尴尬。 打定了主意后,江循就极其臭不要脸地往玉邈怀里一拱,手指摸索着探入他的寝衣里,头顺势依进了他的肩窝。 在将睡未睡之际,江循迷糊着想起今天猫化的时候被玉邈给摸硬了的事情,手下不禁用力,报复性地捏了捏他的腰,手感还不错,江循很满意。 听着耳畔渐渐变得平稳起来的呼吸,玉邈睁开了眼睛。 他低头打量着怀里沉睡的人,唇角微微挑起。 …… 趴在别人怀里睡了一夜的结果就是腰酸背痛,江循昏昏沉沉从床上爬起来时,玉邈已经不在床上了。 关键是……殷无堂也不在。 江循打了个激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随手抓了件玉邈的外袍披在身上就往外冲,结果刚冲到门口,江循就有了种掉头折返的冲动。 ……玉氏子弟正在外面的空地练剑。 玉邈穿着一身琉璃色制式劲衣,腰间束着缥碧腰带,正将一剑刺出,如游龙般剑气萧然,剑尖挽起的剑花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宛若一道模糊的电,在电光闪耀过后,一片巨石赫然化为齑粉。 江循以为自己听漏了什么,但细想来,的确是没有剖开石头的噪响,剑光极快极稳,以至于所到之处,寂然无声。 殷无堂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廊下,看着他们练剑。 江循还没来得及产生“是不是要躲一下”的想法,就见玉家几个子弟的目光齐刷刷向自己投来,紧接着就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 玉邈收了剑势,转身看向江循,极其自然地点头:“早。” 江循想也能知道自己刚刚睡醒是怎么一副尊容,但已经被抓了包,抵赖无用,索性跟在场所有玉家子弟打了个招呼:“早啊。” 玉邈平静道:“去洗漱整理。” 得了他的首肯,江循竭力过滤了那些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眼神,转身进屋。 人一消失,玉逄几步上前,扯着玉邈的衣襟,压低了嗓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同秦家的……秦家的!那是秦家的!父亲要是知道会打断你的腿的!” 玉邈扫视了一圈震惊的玉家子弟们,反问:“你们会说吗?” 玉家子弟们:“……” 江循躲进里屋默默洗漱,等到玉家子弟都散尽了才出了门。 ……吓死了,还以为会被群殴。 缓了一个晚上,殷无堂的精神状态稍微恢复了一点,被纪云霰领去了白露殿问话,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眼神,弄得江循一阵恶寒。 玉邈跟着玉家子弟们走了,估计是修早课去了,曜云门今日又停课,江循闲着也是无趣,索性一个人去后花园中逛逛。 大白天的总不至于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说,他得仔细想想,那个抱着鬼扇撞上自己的蓝衫老者,到底是什么来头,在里有没有提及这个人的存在。 结果,这一逛,就碰上了了不得 的人。 当撞见展枚,以及他身边那个相貌俊逸、俊美无双,仿佛一个正人君子般的家伙时,江循在同一天第二次产生了掉头就跑的冲动。 非常不幸的是,展枚注意到了他,拉着身侧的人走上前去,脸上的神情难得地柔和松弛着,像是极喜悦的样子:“秦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乐礼,乐氏次子。焉和,这个是秦家公子,秦牧。” ……变态你好,变态再见。 第15章 白衣(一) 克制住了掉头跑路的冲动,江循硬着头皮行了个拱手礼:“乐家二公子,久闻大名。常听枚妹提起你。” 展枚立刻抗议:“别那么叫我。” 乐礼倒是真真温和,觑着展枚,扬一扬唇角,声音有叫人如沐春风的味道:“他自小便是男生女相,因此最不爱人说他像女孩。” 展枚正色,一本正经道:“我并不像。” 乐礼灿烂地笑了笑,抬手轻掐了掐他的鼻尖:“好好好,不像。” 展枚背着手,微微抽动了一下鼻子,倒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江循:“……” 看到这恩爱虐狗的一幕,江循开始从心底里反思追忆,里,原主有没有睡过枚妹。 ……如果原主作死把枚妹给睡了,那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乐礼要S那个M自己了。 也就是个三四万字的短文,这几个月来天天想着,江循已经把剧情记得滚瓜烂熟,也有效规避了一切和自己发生关系的妹子…… 当然,直接后果就是,除了秦秋之外,江循的妹子缘彻底断绝,只能整日和原主没睡过的汉子们厮混在一处。 一番交谈下,江循果断把乐礼确定为自己的大腿二号,在原主落魄之时,这货是下狠手下得最重的那个,留给江循的印象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小心伺候着点儿准没错。 思及此,江循的心态略略调整了过来,深吸一口气,主动发展话题:“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乐礼口气极其温柔和煦,却又切中肯綮:“昨夜刚刚出事,当然无心游园。方解带我来是探查情况的。” 展枚认真询问:“可有对策?昨夜我随纪家主搜山,忙足了一夜也一无所获。” 乐礼朝向展枚,目光极尽柔和之能事:“‘扇面美人’不是一般妖物,要搜寻起来需要技巧,轻易急不得,我来想办法就是,你去歇息歇息吧,看你,眼睛都熬红了。” 展枚不以为意:“不妨事。同窗在眼皮下出事,我不能置之不顾。” 乐礼上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也该休息好才是。” 江循的心灵之窗快要被眼前这对男男辣瞎掉了,他觉得自己像是一颗三千瓦的电灯泡,正在卖力地发光发热。 他正踅摸着找个什么借口离开,眼睛一转,就看到了叫他更想自戳双目的东西。 昨日在花窗中出现的美人面,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对江循嫣然一笑。 没了花窗阻隔,她的五官看上去更清晰了些,不过今日她的装扮与昨日相比稍有不同,一头如瀑黑发披散,白衣飘飞,眉间一点朱砂,清透的白纱覆面,却依稀可见端庄的五官。唯有一双猫眼,带着撩人地魅色,轻轻一眨,风情万点,仿佛洛神临世。 江循的肺管子都在打颤了,手中“阴阳”如烟火般砰地一声在掌间绽开。 那美人的眼波一闪,似是疑惑至极,身子向后退去,江循只觉一阵热风灼来,眼睛生痛,下意识地合上眼睫,只控着“阴阳”向气息所在处飞掠而去。 待那热浪消失,江循睁开眼睛,竟不见了那美人的踪影,“阴阳”漂浮在半空中,迷失了目标,原地兜了一圈,便沮丧地折回了江循身边。 江循刚刚取回阴阳,就见面前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展枚在那棵树与江循之间看了个来回,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吗?” 不仅是展枚,乐礼也是一脸不解,这让江循不禁意外:“刚才,那里……” ……除了自己,没有人看到那女人? 展枚向着那空空荡荡、且毫无恶气的树后又望了一眼,便冲乐礼点点头:“秦公子有时候就是这样,容易受惊。此乃常事,习惯便好。” ……喂,在你心目里我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啊? 但撞了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别人还都看不到,江循的日狗之心熊熊燃起,也无心聊天,简单敷衍了两句便告辞离去。 待江循的身影消失不见,乐礼温和一笑,抬手揽住了展枚的腰,轻轻往自己怀里一抱:“怎么,几个月不见,跟别人这么熟稔了?嗯?” 展枚的耳朵被他弄得有些发痒,抬手拂了一下:“秦公子还可以,虽然我们以前同秦氏交游不深,但是……嗯!!” 乐礼喜欢看展枚一脸不解的模样,手指指背拂过展枚劲瘦纤细的腰线,无比自然道:“……你瘦了。” 猝不及防被捏了腰的展枚闻言松了一口气:“是有些。殷氏的饮食太过精细,我习惯杂粮,略有些不适应。大概再过半年,我结了丹,便可以辟谷了……下次不要在外面乱摸,有伤风化。” 乐礼温文尔雅地笑着:“好,听你的。……我们回去吧,我想我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了。” 展枚的表情立时舒展了不少:“怎么办?” 乐礼的笑容如阳光一般和煦动人:“首先,我需要一个诱饵。” …… 江循回到自己的居所,还没坐热乎,便有殷家弟子唤自己去白露殿。江循一头雾水,动身前去,谁成想刚一进殿就被一只迎面扑来的疑似哈士奇的东西抱紧了。 殷无堂估计已经给吓破了胆,见面就嚷:“我不做 诱饵!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我……” 江循皱眉,反问:“什么诱饵?” 他放眼看去,发现殿内玉邈、展枚和乐礼都在,纪云霰坐在上面,还有几个顶着张嫌弃脸的殷氏宗族,以及殷无乾、殷无臻两个兔子似的抖作一团的家伙。 展枚做了个简单的情况介绍:“乐礼他擅长以灵入画,现在已经为那扇面美人绘就了陷阱。万事俱备,只缺诱饵。” 寥寥数语间,江循已经大致明白这个计划的雏形了。 乐氏姓乐,却不善作乐,只在画艺上独领风sao。当心智意念修炼到一定的程度,便能赋予笔下的鸟兽虫鱼、花草树木以生命,如果意念够强,甚至能让画中人活起来。 乐礼虽然只是个少年,但修炼也是小有所成,他所能做的,是复制出一个场景来,与现实的场景相套叠,看起来与现实一般无二,实际上只是画中的一方天地,全然受乐礼控制,只要让殷无堂进入其中,等到那扇面美人出现来杀他,乐礼便可趁机下手,把扇面美人永远封存在画中世界。 说起来挺简单,但昨日殷无堂亲眼瞧见了殷无越的尸首,现如今要身涉险境,他怎么肯干。 江循听明白后仍然不解:“……那叫我来作甚?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阿牧:“我也是……” 果不其然,殷无堂一开口就让江循产生了糊他熊脸的冲动:“秦公子,陪我可好?你陪我我便能安心了!” 江循一怔,等回过神来,吐血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挺身伏地,冲这位祖宗行上二三十个虎式拜日礼: 大哥我给你跪了啊!你怎么会觉得我可靠的?啊?我哪里看上去值得托付啊? 然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再加上殷无堂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江循意识到,收小弟的时机来了。 的原主哪里收过小弟?但凡有一个想跟着原主混的,要么变成他的床伴,要么被他泡了马子,头顶一片大草原,自己才来了三个月,就发展出了一个小弟,这进步不可谓不大。 然而江循也只得意了一秒。 ……别的种马收小弟的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