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件事和我的灵魂伴侣打架
夜枭子·二十六岁 院长是在夜凌云回到蓝弧市的第二天转危为安。后面其实用不到夜凌云做什么，但是他还是在医院陪了几天床，在年假的最后一天才得以喘息片刻，然而第二天就要赶航班出差。 夜枭子去医院接夜凌云时，他只在房间里见到了院长。“来接小云么？他去前台取药了。”院长看见他，笑着招呼他，“我们见过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他的男朋友。” “院长好。”夜枭子依旧乖巧，将水果放在床头柜子上，问了问病情，随意说着一些家常话。 一番话下来，院长看着他的神情颇为古怪，大概有点欣慰又有点遗憾：“小云有你这样的男朋友真是难得。我总以为，小云交的对象会像他一样，”院长斟酌了一下，“锋芒毕露。”他紧接着叹息一声。 “夜凌云他很好。”夜枭子试着替夜凌云辩解了一下，但是随即他便看见院长摇了摇头。“心中不懂爱的人太锋芒毕露，最后那芒还是要刺伤自己的。”夜枭子闻言，觉得果然有些雪皇老师的风格——但是比雪皇老师那一套，听起来更像是为了夜凌云好，他心里点评道。 院长有些迟疑，夜枭子心领神会道：“您说，我听着。” “如果有一天，小云他刺痛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夜枭子听着，心想他大概要说多包容夜凌云一类的话，但是院长没有，“如果你无法忍受他，你可以选择离开，为了你，也为了小云。” 夜枭子没来得及答复，因为夜凌云就在这一刻回到了病房。他们同院长道别，并肩走在走廊里，牵着手，和四周的生死悲欢隔离开来。两个人没有说话，久别重逢的欣喜淹没在沉寂里。 很默契地，他们没有回家，去了酒店，在床上合二为一。夜枭子被他折腾得浑身散架，双臂勾着夜凌云脖颈，陷在过于柔软的被子里，两个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 “我好想你。”夜凌云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大概因为这几天的疲惫而显得格外柔软。夜枭子抚摸着他的脊背：“在沪市怎么样？”“很好，工作很顺利。”只是总见不到你，夜凌云将这句话咽下，“公司怎么样？” “秋招的时候录了几个研究生，他们看见我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我是老板。”夜枭子微笑，眼里露出点零星的骄傲。紧接着他扯着夜凌云的头发叫他抬头，手指戳了戳夜凌云的面颊：“叫你老板少打我公司的主意。” 夜凌云非常清晰地从他的调笑语气里感受到了警告的意味，他叹了口气，在夜枭子的眼角落了枚吻。 那时候夜凌云并不知道，夜枭子隐瞒了云蝠接连丢掉好几个客户、资金链断掉的事情。 大三那年夜枭子当乐子一样，跟着小队搞大创。但是很快他便发现了其中的乐趣，在躺平了两年之后，再次拿出高三时的精力，把自己小队卷成了潜力股。而小队队长借着夜枭子的努力成功拿下了保研资格，作为感谢，他将队长的位子让给了夜枭子。 那之后夜枭子顺风顺水，拿到了奖金和投资，毕业就当上了老板。虽然员工很少，但是还有当时在读研的夜凌云给他当免费劳动力，小老板夜枭子日子过得心满意足。 一切的转机出现在夜凌云研究生毕业那年，也就是一年半以前。夜凌云作为冥界集团的少年选拔计划的四个人选之一，出席了一场发布会，业界看着这一颗新星尚且没有料到夜凌云对行业的称霸长达数十年，即便夜凌云后来退休，他依旧是一个传说。 而夜枭子那天刚好有空到沪市来，很大方地主动当司机接送夜凌云，他坐在后台，听着前面夜凌云说着冥董那一套，面上毫无波澜，心里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 他听见角落里的老员工议论着什么，于是闭上眼，让他们放松警惕。声音果然大了起来：“那是夜凌云男朋友？”“有人认识么？能钓到夜总的，会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好像就是小公司的。”“真没劲儿，他除了长的好一点，哪里也配不上云总嘛。”夜枭子嗤笑一声，听到那边说话声顿时消失，也懒得追究。 很快，夜凌云来找他，一起的还有冥董。 夜枭子毫不露怯，交换了名片，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本来他可以笑到最后，但是冥董看了看他公司的名字：“云蝠？后起之秀，实在可畏。不过，既然是夜凌云的男朋友，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可以有一场很友好的会谈。” 冥董向他提出了邀请，希望他可以考虑一下冥界集团收购云蝠的事情。夜枭子捏着酒杯，一边和他周旋，一边不断地提醒自己，眼前人是夜凌云的老板，而现在只是夜凌云大好未来的开端。 回去的路上夜枭子始终没有说话，一到夜凌云的住所，他便开始收拾东西回四平市，而夜凌云将他一把拦住。 夜凌云困惑于云蝠并入冥界百利无害有什么不好，夜枭子执着于他的心血虽小但是凭什么大集团说盯上就盯上。两个人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说不清到底是谁先低的头，他在夜凌云的怀抱里转过身来，亲吻他的面颊：“我知道这是你老板的事情，你说了不算。” 即便他们都隐隐有预感，一切都不一样了。 冥界集团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于是夜枭子和夜凌云都心照不宣没有再提这件事。直到这一年的冬天，夜凌云调岗，负责的工作刚好和夜枭子公司的业务重合。 夜凌云告诉夜枭子的那天，夜枭子捏着手机反复看来看去，到底没狠下心来，删掉夜凌云的联系方式。 如果有一天失去云蝠，那也不应该怪夜凌云，只能怪他自己。 除非万不得已。除非万不得已。 夜枭子·三十七岁 “和我的灵魂伴侣打架？”夜凌云念出第四件事，“那它实现了么？”夜枭子掐着他的手指：“你不如直接问，你是不是我的灵魂伴侣。”夜凌云便笑出声来：“你怎么会相信这个？” 夜枭子简单地回忆了一下：“那天火麟飞说，他和天羽是soulmate。我又不知道应该写什么，随便借过来用一用。”夜凌云一时哑然：“好吧——那，是不是？” 夜枭子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大概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而是摊开手：“你知道，其实有时候我们很像。比如说，那时我死活不肯让别人买走我的心血，而现在你又始终放心不下你的团队。”“我们的团队。”夜凌云纠正他。 夜枭子含糊一声试图蒙混过去，然而夜凌云盯着他不放，他只能让步：“好吧，我们的团队——但是我四十岁一定要退休的——”他把话转回来，“我们很像，我是说，你的院长可能估计错了一件事，当然也可能是我在他面前表现的真的太乖了。” “你记得他说你锋芒毕露，而你会这样一个也锋芒毕露的对象。”夜枭子试着去组织话，“他其实说对了，我和你，针尖对麦芒——只不过，你不屑于伪装，而我大部分时候不喜欢计较罢了。”他看见夜凌云弯着眼睛，点了点他的嘴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给我憋回去。” 夜凌云噗嗤笑出来，紧接着被他从吊椅上推下去。 夜枭子·十九岁 夜枭子第三次试图送水进来，紧接着被夜爸爸挡在门外。夜凌云坐在沙发上，看着夜爸爸拿出香烟问自己抽不抽，夜凌云摇了摇头。 于是夜爸爸扯开卷纸，将烟草放进嘴里咀嚼：“我之前听小枭提起过你很多次，他总是不服气。不过后来，他好像也不怎么说这些事情了。所以，我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蛮惊讶的。” “只不过，我不知道你那样优秀。”夜爸爸神情变了几次，从吃惊到欣慰，最后归于担心，“我并不是觉得小枭哪里配不上你，我和他mama眼里，总归还是小枭是最好的。我只是，”他扯了张纸，将嚼烂的烟草吐进去，“担心小枭。今天你们在一个学校，可你的人生光明一片，和冥界集团的合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小枭，你看见了，和其他人一样，很享受现在躺平的日子。” “枭子并不是甘于平庸的人。”夜凌云替夜枭子辩解道，而他看见夜爸爸微微一笑：“我知道，但是他和你比起来的确算不上出色。” “总有一天，当他还在兢兢业业时，你已经事业有成。小枭不会抱怨你什么，但是他也很难放过自己。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做？我知道，你相信他们那一套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 夜凌云陷入了沉默，像是挨了一记闷棍，几次张口却说不出来一个字，他的信条与自己的心在博弈。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其实还有另一个选项，却始终碰触不到选项的按钮。 夜爸爸却笑了出来：“真是的，我吓到你了吧？小枭说你还没十八，我和你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他拍了拍夜凌云的肩，“去吧，你的男朋友在等着你。” 夜枭子·二十七岁 夜枭子和他的客户度过了二十七岁的生日，原因很简单，夜凌云在外出差。还好夜凌云不在，夜枭子晕过去时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急性胃穿孔，夜枭子看着诊断书，悄声算着那天自己喝了多少酒。夜凌云还没回来，但是他派了自己的助理过来。夜枭子看着他过于清淡的病号餐和局促不安的小助理，开始怀念麦记和夜凌云。 “不，您还不能出院。云总知道了，会扣我年终奖的。”于是夜枭子和小助理加了一个微信，格外财大气粗道：“他扣你多少，你年底和我要。”如果不是公司周转不灵，他其实还挺想从夜凌云那里挖人的。夜枭子想到那笔还没有谈下来的款目，心烦意乱地办完了出院手续。 夜枭子进了家门，全然不去惊讶开着的灯：“你吃晚饭了么？”他脱掉自己的大衣，换好拖鞋，走过去将打包好的病号餐放到茶几上，始终没有看向夜凌云。 夜凌云坐在他习惯坐的吊椅上，出人意料的平静：“我想，即便我们在冷战，也不至于让你公司出了事情一个人硬抗也不告诉我。” 原来他还看得出来是在冷战。夜枭子心想，他坐在地毯上，拆开包装盒：“那我当你吃了。” 夜凌云走过去，一摸塑料盒发现触手冰凉，当即拿过来，到厨房去热。夜枭子将一次性筷子扔进垃圾桶，想着一会儿怎么说分手才能维持体面。 夜枭子看着他回来，又从公文包里拿出来厚厚一叠文件。额角一抽，夜枭子将愤怒的小火苗压在一句咬牙切齿的话里：“这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么？夜凌云，如果想收购云蝠，我想还是冥董来谈比较好。”他顿了顿，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委屈，“还是说，冥董自恃势力强大，觉得派你过来和我一个小老板谈就足够了？大概你肯今天过来，也是顾念旧情可怜人吧。” “顾念旧情？”夜凌云捕捉到这个词，一时间也没有去思考夜枭子其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将文件扔在茶几上，走过来将夜枭子拽到沙发上，蹲在他身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又重复一遍：“顾念旧情？” 夜枭子强迫自己看着夜凌云难以置信的神情：“就是你想的那样。”他还是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心里轻松了不少。他用力试图将自己的手腕从夜凌云的束缚里挣脱出来，但是他越挣扎夜凌云的力气便更大，于是他抬脚选了一个夜凌云绝对可以躲过的位置踢了过去。 夜凌云下意识侧身躲过，与此同时不得不松手，紧接着他看见夜枭子起身准备离开，腿一扫，直接将夜枭子掀翻在地。夜枭子骂了一声，摔得胳膊一阵发麻，想给彼此留些体面的想法被迟来的愤怒烧了个一干二净。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生平唯一一次。夜枭子很快便见识了夜凌云的身手，被他反剪着双手按在地毯上。他试图去踢夜凌云几脚，但是随即便被夜凌云压住双腿。夜凌云再一次重复道，将字字咬碎在齿间：“顾念旧情？” 很好，手脚都被束缚住，于是夜枭子亮出他一身的刺。“夜凌云，被我拖累应该很累吧？高三的时候拉着你问题，大学的时候压榨你当顾问，后来又让你在冥界和我之间左右为难——不过你已经不用为难了对吧，在你同意调岗的时候，你应该就做好迎接今天的准备了。” “你是在生气我调岗？”夜凌云看着他面颊贴在地毯上，松了一点力气，叫他不至于被压得难受，但是他依然没有松手。他咬了咬牙槽，在立即解释和逼问更多里暂时选择了后者——夜枭子绝对不仅仅是在生气这件事。 夜枭子觉出一点松动便立即挣扎起来，他有些破罐子破摔：“你知道我就没有赢过你，夜凌云。去年年底七平市那个项目难道不是你们公司抢过去的？抢完了又跑去北美谈项目，真是不声不响一鸣惊人啊！云蝠缺资金了你倒是跑过来看笑话了！”他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恹恹地贴在地毯上。 “还有么？”夜凌云没有得到回答，他叹了口气，松开夜枭子，直接将他捞起扛在肩上，往卧室去。夜枭子对着他破口大骂：“你放我下来！”“别抬头，小心门框。” 夜枭子窝在床上，喝着刚热好的牛奶，等着夜凌云去取外卖，而他打包回家的病号餐大概已经被扔进了垃圾桶。夜枭子听见门锁一响，吹起薄薄一层奶皮，心想应该让夜凌云把钥匙留下的。 夜凌云拆开包装，将食物晾在一旁，没有说什么，环着夜枭子的腰枕在他的腿上。他闭上眼睛：“好好吃饭，等你吃完再说。” 其实可以勉强让他歇一晚，夜枭子心想，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没有说别的。他安静地吃了几口炒笋和藕盒，然后放下筷子，垂眼看见夜凌云极为疲倦的样子。他想了一下夜凌云助理告诉自己的行程，推测自己出医院的同时，夜凌云大概刚出机场。 “吃饱了？” 夜枭子愣了一下，随即应了一声。夜凌云没有睁开眼睛，闭着眼起身，坐在床侧，头靠在夜枭子肩上，一套动作熟练极了。 “既然你不想看文件，那我说给你听。”夜凌云轻声道，“第一件事，我和冥董的合同马上就要到期了。” “你才毕业几年？”夜枭子眉头一拧，他感觉自己好像一直低估了夜凌云的赚钱能力。“这和我毕业几年没有关系，反正我已经给集团赚了很多钱。北美那个项目，已经开始盈利，算上它，我的合同数目刚刚好。”夜凌云解释道。 “你应该告诉我的。”夜枭子并不打算放软态度，他需要一个解释。“你知道，从我毕业那次吵了一架之后，我就没怎么和你提过冥界集团的事情了。”夜凌云有些无奈，“看见冥界两个字你心里都不开心，还不如等它达到了，我再告诉你。那样子大概你会开心很多。” “我才没兴趣听。”夜枭子说着，心思却到了合同上——合同到期，夜凌云会续签还是——他没再想下去。 夜凌云笑了一下：“但是，你还是要听一下——第二件事，关于我的调岗。你知道，冥董信奉弱rou强食那一套，你既然不考虑收购，他也不会放弃这个行业的。” “而你不能违背他的意思。”夜枭子想起违约金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我做了一些考察，和冥董说不如直接对标国际。”夜凌云顿了顿，补充道，“但是国外这一块的确发展得很好，条件成熟、市场潜力也很好，比国内省事得多。我的建议绝对利大于弊。” “你说对标国际，那么——”夜枭子眨了眨眼，他好像错怪了夜凌云。 “很好，第三件事，抢了云蝠项目的不是我，是你现在的客户——鬼谷。”夜凌云严肃起来，“虽然我们冥界集团的确没有在国内展开过多的业务，但是有什么消息，还是时刻盯着的。七平市的那场竞标，我找了风耀风影，你知道，官方的人总比咱们多一些手段。其实一开始我也没觉得什么，直到那天你住院。”他没有再说下去，看着夜枭子苍白的面颊，心想自己不应该同他置气的。 夜枭子一愣，将落下来的额发撩过去：“虽然是匿名竞标，但是我听说他们的方案很犀利，很——”“我应该说，你看得起我，还是低估了我？”夜凌云睁开眼，看着他耳尖一红，唇瓣张了几次最后还是选择闭嘴。 “别迟钝下来，枭子，注意现在的信息。告诉我，你可以得出一个什么推测？”夜凌云坐直身子，开始倒数十个数字。夜枭子瞪他一眼：“你数慢一点——鬼谷拿了七平市的项目，现在转头又来和我谈生意，”他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看着夜凌云数到一，“但是他没有遵守行业规则，而是要求我们先进行一半项目再付定金——你是说他从一开始就冲着云蝠来的？” 夜枭子沉下脸来，觉得胃间一阵抽痛，皮笑rou不笑道：“云蝠还真是块肥rou，被这么多人盯上。”夜凌云大概是想安慰他：“说明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鬼谷的公司我简单查过，去年春天才成立，我以为他们只是新公司才做事这样谨慎，和我拉扯半天。”夜枭子收敛笑容，“现在看，他有这样的心机，真是貌似没有威胁而又格外致命。” “而云蝠，已经在悬崖边上了。”夜凌云替他说道，看着夜枭子咬了咬牙槽。他握住夜枭子的手：“你不需要在我这里假装不生气——” “我去和他谈。”夜枭子打断他，撇了撇嘴，尤自抱臂，“不管你有没有和你老板说什么，夜凌云，我去和他谈。” 夜凌云沉默片刻：“那么，最后一件事——你并没有拖累我。我所做的一切，是遵从我内心的选择。”夜枭子静静看着他：“我以为你会先说这个。” “不，我总要把其他的事情先解决了。你知道，我不能接受，在其他事情干扰之下，你所做出的决定。” 这本来是一句非常强硬的话，但是夜枭子隐隐听出一些委屈来。于是他自己整个人也疲软下来：“不，夜凌云，其实这并不仅仅是一个我拖累不拖累你的问题。”他试着去解释这件事，却始终无法开口。 在他的反复纠结间，夜凌云觉得额角一阵疼痛，疲惫卷土重来，他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对夜枭子怀抱的渴望了。 而他得到了这个怀抱。 夜枭子将他拥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心口上，掌心从他的后颈沿着脊骨向下按压着。夜枭子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快，像是很多年前他用Cap pas cap为难夜凌云的那一刻。他有预感，他们迟早要面对这件事，于是愈加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要逃避——是我伤害了你么？”夜凌云呢喃道，在疲倦与困意的裹挟里，他勉强半睁着眼睛，感觉到夜枭子在自己额角落了枚吻。他听见夜枭子道：“不，夜凌云，你很好。你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我，是我始终追赶不上你。” 他想起来高中的成绩、夜爸爸的怒儿不争、夜凌云同事的议论。年少时几个数字之间的差距，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被哺育成了一道天堑，而他已经无能为力。但是他看着夜凌云困倦的面容，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覆住夜凌云的眼睛，诱哄着他睡去。 在冲动退去、误会解开之后，夜枭子还是回到了原点。他对夜凌云，也是对自己说道：“虽然这些，也不能改变我对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