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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王府,阿殷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皇后和东宫布下的大网渐渐收拢,从祭天的安排到上林苑的事情,隐藏的势力和阴谋浮出水面,东宫和孟皇后在朝中、在内廷仗着永初帝的信重经营多年,几乎能与老皇帝分庭抗礼。可惜那老皇帝只看到太子的庸碌孝顺,提防了定王的锋芒,却没察觉孟皇后在背后的经营。而今的局面固然是他咎由自取,定王府却不能束手就缚。 府上人手就那么多,常荀虽渐渐从祭天的事抽身,据说最近常家也是风波不断,着实忙碌艰难。 曹长史固然忠心,却只精于朝堂的事情,在内廷能用的手段少得可怜。 谨贵妃倒是在内廷,可惜地位虽尊荣,却没半点实权魄力,比起孟皇后来,几乎没半点反抗之力。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押在定王身上。看老皇帝何时能够正视危险召他回京,看定王何时能够赶回京城。 连着数日的阴雨,断断续续的下个不停,太阳稍稍露脸便被阴云遮着。 明明是盛夏时节,却还是凉风阵阵。 阿殷怀着身子,起居格外精心,虽不能在这节气里用火盆,却还是叫人换了被子。夜间怕受凉,还叫人备了手炉搁在脚边,只消掌心暖热,浑身便能舒适许多。 晚间照常翻了几页书,外头雨声淅淅沥沥的令人心烦,索性早早的搁下书卷,躺在榻上发呆。 宽敞的榻上唯她一人睡着,总归有些不习惯。阿殷将手落在平常定王睡的地方,慢慢摩挲,许多事情浮上心间,想到曾经那些凶险,渐渐又觉得无所畏惧,遂将定王从前送的那麒麟玉佩按在掌下,阖眼安睡。 夜半梦回,朦胧中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她住入王府后,夜间自然不似行军做侍卫时机警,朦胧片刻后才清醒起来,然后听见极轻微的门扇响动。那响动淹没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几不可闻,却令阿殷心头警声大作——会是谁突破外头层层防卫,悄无声息的夜闯静照堂? 防身的匕首是时常备在榻下的,这是定王多年的习惯,阿殷也有沾染。 不动声色的翻身握住匕首,阿殷紧盯帐外,极昏暗的烛光中,看到一双黑靴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她猛然想到什么,有个清晰的猜测涌上心间,几乎能够认定来人是谁,却还是不敢置信,更不敢掉以轻心,只死死盯着帐外。 屋内极为昏暗,那双黑靴绕到内间,阿殷总算能借着极微弱的烛光,看清那一角墨色的衣裳。 警醒防备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她松开匕首,难以置信的看着来人走入帐中。 高健挺拔的身材黑睽睽的,轮廓在暗夜中十分模糊,他浑身裹着雨气,像是有些犹豫,只慢慢的解开夜雨浸透的外袍,丢在地下。随即除了鞋袜,只剩中衣长裤在身。 阿殷侧卧在榻上,强装了片刻,到底难以装睡,扬手掀开锦被,便坐起身来。 定王小心翼翼的动作默然顿住,下一瞬,他便扑入帐中,将阿殷重重拽入怀中。结识的胸膛撞在阿殷脸侧,他想心跳在那一瞬间如战鼓擂动,双臂紧紧箍在阿殷背后,不由分说,低头便含住了阿殷的唇。 久别的思念,昼夜不同的疾驰,悬着的心在抱住她的时候归于原位。 定王用力的吮她唇瓣,轻易撬开阿殷唇齿,攫取般抢入,攻城略地。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急切的吻还不够,他扣紧了阿殷后脑,唇舌用力辗转,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阿殷身上只是单薄的寝衣,被迫承受,连呼吸都不能够。 惊喜铺天盖地,她紧贴在定王怀中,双臂藤蔓般缠绕在他腰间。 好半晌,定王才松开她,声音微颤,“阿殷。” 他单手抚着阿殷小腹,又在阿殷唇上眷恋的亲吻,哑声道:“你没事,就放心了。” 阿殷的双臂滑到定王颈间,唇瓣也凑过去,亲吻他的唇瓣,甚至那扎人的青青胡茬。熟悉的气息包裹,宽肩瘦腰就在跟前,所有的担忧不安早已烟消云散,她对上定王的目光,心中无比踏实,笑生双靥,“殿下回来,我也放心了。” 相视而笑,目光交缠。 阿殷跪坐起来,又亲了亲定王,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段时间,十分想念殿下。” 定王狂喜,翻身上榻,将阿殷揽在怀里。她的身孕才四个月,并不明显,雪峰却比从前丰满了许多,抱在怀中,前后的凸翘比从前更加令人心动。柔软的寝衣被剥落,定王即便冒雨而来,除去湿透的外衫之后,一近阿殷身畔,身上便是火热。 阔别近月的红绡软帐,玲珑身段,朝思暮想的美人在怀,她将阿殷圈在怀中,俯身亲吻。 第124章 4.9 清晨阿殷醒来,窗外雨声依旧淅沥。 帐外的夜烛早已燃尽, 因天阴着, 屋内颇为昏暗,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她靠在定王怀中,夜里睡得安稳,此时自是精神奕奕。只是定王昼夜赶路回京, 未曾有过片刻休息,此时睡得正香。 阿殷从他怀中退出,小心翼翼的要下榻, 手腕却忽然被定王握住。 他睁开眼,睡意依旧朦胧, 将阿殷拽回去, “陪我睡会儿。”遂将阿殷再度揽入怀中,闭上眼睛, 片刻后又睁开眼, 叮嘱道:“我趁夜回京的事极隐秘,别叫人知道, 府里的人也不许。” 阿殷“嗯”了声,靠在他怀里, 即便睡不着,闭目养神也是好的。 定王想必是累极了, 昨晚回来后折腾过,这会儿没躺片刻,就再度睡着。 阿殷等他睡熟了, 也不叫人进来伺候,只起身穿了衣裳,而后将帐子重重拉上。见地上还扔着定王的衣裳,又一件件拣起来收好,这才走到外间。如意等人未得命令不敢擅入,此时都恭恭敬敬的在外面候着,见阿殷早已穿得严实,如意才抬头道:“王妃可要洗漱?” “去西次间候着。”阿殷目光扫过几位贴身的人,又吩咐道:“里头丢了一样东西,后晌我慢慢翻找。任何人不许进去,奶娘请盯着些。”她说话时神情肃然,又是亲自穿衣掩帐,众人料得是丢了要紧物事,皆应命。奶娘在府中身份颇跪重,就住在外院厢房里,如意命人请她过来,旋即安排伺候阿殷洗漱的事。 阿殷洗漱罢了,将备好的早饭用了两口,称胃口不好,叫另备几样开胃的菜,又要了几样糕点打发时间。 如意自去安排,将糕点呈给阿殷后,在外间止步。 见阿殷示意,便带着众人退到屋外,掩门恭候。奶娘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