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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感觉。 不过,她们家小九,小十二也是这样可爱的。 聘礼全部重新装成了嫁妆,谢纨纨只照着规矩,给家里每个人拣了一份儿礼,家里各人也有添妆,秦夫人哭了这些日子,拿乔过了头,聘礼没留下,连办嫁妆的六千两影子也没从她手里过,越发没精打采的。 反倒是何太太这个做舅母的,来帮了几回忙。 秦家有几个铺子,其中绸缎铺是最大的一个,江南、蜀地的时新绸缎都在卖,谢建扬就预备在那里买,何夫人说:“缎子不要多了,连做带送人,够使一年就行,这样东西,放旧了就不值钱了。” 这些事还是掌家的女人在行,谢建扬从善如流。 何太太还又加送了十匹各色绫缎给谢纨纨做添妆,笑道:“这些是蜀地的新花色,你表妹帮着我选的。” 表妹秦幂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这会儿就笑眯眯,拿出一个玉色雪缎的包袱来:“我给表姐绣了十个荷包,表姐拿着赏人吧。” 真是每家姑娘的女红都比她强,谢纨纨连忙道谢:“多谢舅母想着我,表妹这花儿扎的越发好了。” 谢家这边的动静,何太太多少知道些,到底秦夫人身边的董嫂子也是秦家出来的人,她见秦夫人越发糊涂,也就知道,靠着秦夫人这个做娘的,来结交谢纨纨已经行不通了,只得靠着这舅舅,外祖的名义多上门走动了。 当然,何太太愿意走动,也是因为谢纨纨是个明白人,如今眼看成了金凤凰,也并没有看不起人,自己上门看看姑太太,看看侄女,她时时都留饭留茶,陪着说话,舅家有时候送点儿时鲜、点心之类,过几日,谢纨纨也几乎都有回礼,有茶叶,有盆花,也有宫制的手绢,扇子,绢伞之类。 这叫何太太心中明白,这位大姑娘,是个明白人。 何太太就笑道:“我做舅母的,还只怕太简薄了些呢,不能给大姑娘挣体面。” 谢纨纨笑道:“体面哪里在东西多少上?只要想着我,我就有体面了,我听父亲说,舅母这些日子都在帮我采买东西,正想着这几日到舅舅家给外祖母,舅母请安磕头呢。” “没事也回家逛逛才是。”何太太道:“你外祖母常念着你呢,你母亲身子不大好,有时候懒怠动的,你只管打发人回来说,我打发车接你。” 谢纨纨笑着称是,正说着,朱砂进来了,这是分家的时候谢纨纨特地要过来的,朱砂笑道:“姑娘快到前头去,宫里太妃娘娘打发人送姑娘的添妆来了。” 谢纨纨忙站起来,笑道:“舅母表妹一起来看看吧。” 何太太还好,秦幂是巴不得这一声,连忙跟着去,一家子都到了二门上,并没有看见大红的箱子抬进来,只有母亲宫中的掌宫大太监秦满亲自骑着马,带着七八个随从,从中门进来。 谢建扬连忙上前行礼,口称内相,秦满笑道:“谢大人不必多礼,我是太妃娘娘打发来,给乡君送点儿东西的。” 他说:“娘娘知道乡君与安平郡王世子爷好日子已经定下了,命我送了东西来给乡君添妆。” 他身后的小太监躬身奉上一个锦盒,打开来,一叠银票:“这里一万两宝宜票号通兑银票,是娘娘给乡君的添妆。” “啊!”身后有人失声惊呼,谢纨纨却是怔住了。 这一次,才真的不是母亲的风格。 ☆、第88章 这一次,才真的不是母亲的风格。 谢纨纨脸上看不出走路捡到金元宝的欢喜来,反而是一头雾水。 母亲不是个爱炫耀,爱突出的人,当然也不会喜欢炫耀女儿,炫耀母女情深,照着谢纨纨对母亲的了解,母亲不应该会在添妆这种事上这样高调,也毫无必要。 论撑腰,皇后娘娘懿旨申饬张太夫人已经是最大的撑腰了,比一万银子强的多,那一日之后,谢纨纨正式进入了豪门贵胄的交际圈子,获得了一种微妙的承认。论资助,那就更没有必要了,母亲完全可以在别的任何时候,不显眼的时候办,而不是添妆的时候。 母亲这是个什么意思呢? 这样的数额,哪里是添妆,简直是在给她办嫁妆了。 谢纨纨是真不明白,不过这会儿也容不得她在那愣神,她还是欢欢喜喜的接过来,双手捧着,道了谢,就进屋换了衣服,进宫去谢恩。 她到的时候,庄太妃正在逗着小十二玩儿,这个年龄的孩子简直一天一个样,见一次长大一次,小十二快要四岁了,已经会说很多话了,一扭头看见谢纨纨靠在门边,就蹦了起来:“jiejie!” 谢纨纨这才进去请安,小十二笑嘻嘻的跑过来,他胖的她都快抱不动了,只能牵着,对庄太妃笑道:“母亲打发了秦满送了添妆来,我特进宫来给母亲磕头。” 谢纨纨也并不说多或少,只是道谢,庄太妃也不提,只笑道:“你叫我一声母亲,我手里的东西自然有你的一份。” 谢纨纨这才坐下来,正琢磨着怎么开口问呢,庄太妃却接着说:“从你jiejie出生起,我就开始给她预备嫁妆,没想到,我却没能看到她出嫁,如今你快要出嫁了,我不能给你预备嫁妆,就只能添上这一份儿了。” 谢纨纨心中巨震,仿佛被重锤猛的敲打了一下似的,痛的都缩成了一团,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这还是母亲第一次跟她谈起江阳公主,不过一句话,却是难以言喻的伤痛。 语气那么淡然,可伤痛如此入骨。 此时庄太妃却是眉目低垂,叫谢纨纨看不到她眼中变幻的神色。 只有小十二不明所以,歪着头看看母亲,又看看jiejie,然后果断的爬到母亲怀里去,两只手搂着母亲的脖子,整个小胖身子贴着她,嘻嘻的笑。 谢纨纨喉咙梗的有点发痛,只伸手摸摸他的脊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自己一张嘴,就会脱口而出自己是江阳公主,可是她现在还不敢。 谢纨纨确实觉得现在这个局面十分棘手,她很想叫母亲知道自己在这里,可是又怕,自己若只是失踪倒也罢了,可她明明是确凿无疑的死了,如今只是借尸还魂。 没有身体,如何取信于人?当然,她确实是与母亲谈过许多私房话,谢纨纨也认为有些言语应该只有自己与母亲知道,可是她生于天家,见识过太多与寻常人家不同的事,深深明白,天家之事难以揣度,再私密的谈话都有被人偷听到的可能。 这一点连她都明白,庄太妃如何能不明白? 若是贸然说出来,万一真成了借鬼神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