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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这些……” “什么?”张明涓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他真的还在那边?昨天晚上那里下暴雨,尾矿溃坝了……秘书说他应该早就回来了,出事了要让他再过去一趟,怎么他还在那里……泥石流……交通和通讯都中断了,这下怎么办……” 接下来张明涓在电话那头说的什么,陆敏行断断续续地听进大脑里,反射出来已经是好几十秒之后。他匆匆对张明涓说了一声:“阿姨,别急,我去看看情况!”说完立刻飞奔进书房打开电脑搜索相关信息,果然发现无数条新闻:“坤鑫矿业铜矿尾矿溃坝,17人遇难6人失踪”。 陆敏行深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看了一下新闻内容。报道称东南沿海某县的若干村落因为台风过境普降特大暴雨引起山洪暴发,今日凌晨某矿业公司位于某村的一个铜矿尾矿库被泥石流冲击引发溃坝,截至发稿时间已造成17人遇难6人失踪,目前当地电力)通讯)交通仍旧中断,损失严重。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打袁天纵的电话,回复果然是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陆敏行的心立刻乱了。 握了握拳,指甲掐进手心的痛楚让陆敏行被迫冷静下来,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找到那个铜矿所在地区的资料和路线图,然后订了明天最早的机票。 陆敏行还清楚地记得,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他和袁天纵两个人还一起飞去K国谈铁矿的生意。转眼一年就这么匆匆地过去,而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林林总总地加起来,竟然打破了他们十多年固有相处模式,某些值得期待的变化正蠢蠢欲动中……可是那个人却不见了。 准备好简单地行装之后,陆敏行躺在床上,瞪着眼睛一夜无眠。他难以控制地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袁天纵死了,陆敏行会怎样? 他根本想不出答案。 金鼎村距离东南沿海重镇G市市区还有好几百公里。陆敏行在那个人潮涌动的客车站咨询了一下,最后坐上了一趟据说会路过金鼎村所在县城的高速大巴。 在路上陆敏行打了个电话给施人杰请了假,这才有时间啃上自带的干面包。一直到下午三点,司机将他扔在高速路上,说穿过这里就是去县城国道了,让他在路上拦辆车去到县城再想办法去金鼎村。 陆敏行只得从高速路边的铁丝网里钻出去,寻找那条传说中的国道。可是网洞比较小,一米七八的陆敏行虽然瘦削,可身上背着背包很难一下通过。想到时间晚了来不及,急切中左手还被坚硬的铁丝刮伤了。要从高速直接上到国道,还得爬上一个高高的坡,为了赶时间陆敏行手脚并用,飞快地爬上了公路。 空荡荡的国道上,耳边传来大卡车呼啸而过的声音,让人有些心惊。陆敏行往前走了一会儿,不时转身看看有没有人肯让他搭车,最后终于出现了一辆车门都快关不拢的小破车,停下来问他是不是要包车。 陆敏行告诉他自己要去金鼎村,那人迟疑了一下,说下雨路冲坏了不好走,要两百块。 带着浑身的泥土上了那人的破车,陆敏行见他并不在意,也就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司机似乎知道金鼎村出了什么事,主动告诉陆敏行那里是矿区,昨天晚上下大雨有个库坝被冲垮了,死了好多人,还问陆敏行是不是记者要去采访。 陆敏行只是静静地告诉他,说有事来找一个人。 下午四点多,陆敏行终于找到了那个村子。据说那个被冲垮的库坝就在村背后大概五百米高的金鼎山半山腰。 因为台风刚刚过境,天仍旧阴沉灰暗,还飘着些零星小雨。这里离山腰还有好几公里,可已经有人设置了安全线不让过去。陆敏行付了车资下车,找到负责拉线的人游说了半天,那人始终不同意放行,说上面很危险,只有抢险救灾的人和铜矿的人才可以过去。 陆敏行见他态度坚决,只得走开。不声不响地在路边站着等了一阵子,最后他尾随着一群救援队的人混上了他们送救援物资的小卡车。 没过多久车就停了下来,说是车好像坏了,需要修理。陆敏行无可奈何地下了车,放眼望去前面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泥泞,两旁则是暴雨和泥石流冲刷过之后的狼藉。 没有时间等待,陆敏行决定靠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已经不成原形的道路竟然是如此寸步难行,尽管他穿着最最坚固的登山鞋,却经常一不小心就陷入泥泞之中,弄得狼狈不堪。 突然听到身后有汽车喇叭的声音,一辆农用小卡车从后面开过来,陆敏行不得不给它让路,却不料一脚踏空,稀泥立刻没过了他的左脚膝盖。他硬生生地将脚从泥坑里拔出,鞋都差点掉了。等那辆车完全过去之后,他这才沿路继续前进。才走了没几步,他发现那辆车停住了,有人从空荡荡的后仓一跃而下。 “敏敏!” 耳边传来一个无数次在噩梦里叫醒他的声音,那一刻陆敏行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带着惊讶地抬头张望。 袁天纵踏着一地的泥泞朝他飞快地走来。男人戴着一顶草帽,脖子上围了一条毛巾,身上穿着一件污糟不堪的坎肩T恤。脚下踩着的一双胶鞋满是泥泞,裤腿上和陆敏行一样,也染满了泥浆。 “你他妈来这儿做什么!”男人几乎暴跳如雷,扯过陆敏行就是一顿电闪雷鸣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