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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瞬间将她淹没,可最后关头理智还是跳了出来,如寒川雪水般把她浇醒。 她这种身份,如何配得上英明神武的他? 岳凌兮轻吸一口气,缓缓道:“陛下,现在这样就很好。” 楚襄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迟疑,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柔荑在掌心慢慢地搓揉着,然后温声道:“你觉得好,就好。” 他没有不高兴。 岳凌兮松了口气,目光一转,来到正中央那个莲花形的小碟子上,只见粉色的釉底盛着小山般的果酱,数量不多,却极为诱人,她用筷子沾了一点尝了下,发现酸酸甜甜甚是开胃,也刚好可以缓解刚才的辣味,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陛下,这是什么酱?” “枸酱。”楚襄一边回答她一边撕了块荞麦饼给她,“用这个蘸着吃。” 岳凌兮照做了,放进嘴巴之前又问道:“这个名字好奇怪,是王都的特产吗?” “不,这是蜀地的特产。”楚襄见她好奇地看着自己,于是淡淡一笑,“关于这个酱还有个有趣的故事,你想听吗?” 岳凌兮立刻点头。 “当年汉朝有个臣属国名为南越,地处偏僻,屡次与中原交恶,汉帝本来想将其攻下,奈何南越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于是汉帝只好采取绥靖政策。许多年后,汉武帝再次派遣使臣去了南越国,使臣到了那里却只知游山玩水,不务正业,原本非常紧张的南越人一下子就放松了戒备,便随手拿出枸酱来招待他。” “后来呢?” “后来使臣觉得这种酱非常可口,想带些回去尝尝,谁知当地人告诉他这并非南越特产,而是蜀地过来的。他当时极为震惊,心想蜀地和南越隔着崇山峻岭,是怎么把这种不易保存的食物运来的?想必两地之间有一条稳定通顺且朝廷不知道的路线,若是他能把这个弄清楚,汉军或许就能找到攻破南越的方法了。” 岳凌兮听得极为入迷,连筷子都停下了。 “那他找到那条路线了吗?” 楚襄抿唇而笑,揭晓答案:“找到了,南越就是今天的越州,早已被并入中原版图几百年了。” 岳凌兮眼中满满的都是惊叹,末了还用极为崇拜的语气说道:“陛下果然博闻强识,连几百年前的历史都记得清清楚楚,藏书楼的史册我也看过了,却对这段毫无印象……” 楚襄抚摸着她的脸颊,眼中俱是闪耀的星芒,温柔迷醉,撩人心扉。 “我的兮兮如此聪慧,怎会有所遗漏?只因藏书楼所存皆是正史,而我说的是野史罢了。” “还有什么其他的野史吗?” 一瓶美味的酱就破解了持续几十年的死局,实在太有意思了,岳凌兮兴致勃勃地缠着他多说几个,他却起身将她拉入了怀中。 “当然有,还要靠你来书写。” “我?” 岳凌兮一脸懵懂,还搞不清楚状况,楚襄垂眸凝视着她,声线略显喑哑。 “若干年后,野史当如此记载,壬戌年十二月三十一,除夕大雪,桓帝携侍出宫,于西山圣泉逗留一夜,身侧有美如兰,鸳鸯戏水,不亦乐乎……” 话未说完,一双小手便伸上来替他宽衣解带,他不由得笑弯了唇。 她最近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就这样,两人未吃完晚膳就进了后院的温泉池,恰逢入夜,山下一片流光溢彩,皇宫那边更有大朵烟花喷涌至空中,丹蝶琼花,碎金烂银,映亮了半边天幕也映亮了他们的眼。 岳凌兮坐在池中,歪着头欣赏着这片美景,不知不觉就倚向了楚襄的肩膀。 最近像个陀螺似的在城中药铺和黑市之间来回转,实在太累。 楚襄对她的身体状况向来很敏感,于是也没有向她索欢的意思,熠熠华光之下,他只是轻吻着她的额头道:“兮兮,新年快乐。” 她眯着眸子,又往他怀中靠近了一些,“陛下也是。” 这句说完,头顶半晌没音,岳凌兮正要撑起身子去看,不料一块系着紫色丝绦的玉坠突然挂入了颈间,她捞起来一看,是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 “新年礼物,喜不喜欢?” 岳凌兮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送她什么,她自然都是喜欢的。 楚襄见状甚是满意,一并将岸上的衣袍扯过来,从锦带上翻出自己的那块玉佩递到她面前,道:“这是一对,莫弄丢了。” 岳凌兮把两样东西放在一起对比了片刻,发现它们似乎是由一整块玉分割而成,于是奇怪地问道:“陛下,您是刻意让人把它分开的吗?” “不是。”楚襄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这块青玉荷叶双鲤佩是我母后送给父皇的,后来因为意外摔碎了,父皇就命人将其打磨成两块,然后在除夕之夜送给了母后,意在分玉不分离。” “那我如何能要?”岳凌兮要把东西取下来,谁知却被楚襄按住了。 “父皇和母后已将此物传给了我。” 那她就更不能要了,这是皇后才能佩戴的东西! 岳凌兮的瞌睡顿时散了个干净,支起身子来正对着楚襄,才欲推辞,就见他双目炯炯地看着自己,宛如一张轻纱柔幔织成的天网,将她层层包围。 “正是因为知道此物的意义,所以这二十五年来我不曾动过送人的念头,但是兮兮,你是唯一一个我不愿放下亦不愿分离的人。” 岳凌兮凝视着他,眸中倒映着潋滟波光,却是一眨不眨。 “陛下,我不会离开您。” “那就戴着它。” 楚襄哑声说完便捧起了她的脸颊,然后埋首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襄襄H段子说得越来越6了,连自己爹妈都敢调侃╮(╯▽╰)╭ 修哥哥放声大哭:啊!!!!为什么收他东西不收我的!!! - 晚上或许还有一更,前提是作者没有被水冲走…… 第67章 夜归 银烛渐细,莲花漏尽,今年的除夕夜似乎漫长得没有尽头。 宁王府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熄灭了烛火,唯有疏桐院还亮着微弱的光,一个苗条的身影从远处的鹅卵石小径笔直走过来,然后娉娉婷婷地进入了卧房。 房内一灯如豆,灯下伊人独坐,长眉连娟,柔桡轻曼。 “夫人。”紫鸢小声喊着,生怕惊了她,“时辰不早了,您喝完甜酒就休息吧。” 端木筝回过头来,瞅见她手里的东西顿时失笑:“鸢儿,今天好歹也是过年,怎么着也该盛一盏屠苏过来应应景吧?” 紫鸢嗔道:“那如何能行?莫说您身子还没好,便是好了奴婢也不敢私下让您喝酒啊,等王爷从霍家回来了定要骂死奴婢的!” “哪有那么严重?”端木筝依旧轻轻柔柔地笑着,声音却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