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枫】囚禁月亮一
序. 三月七按下门铃。 清脆的叮咚声在二层小别墅里边响起，很快，就有人接通了通讯。穿着古典华贵的美妇立在通讯那头，似乎是这家的女主人；她正安静地等待访客说明来意。 “您好！这边是星穹列车特别服务组。夫人您之前预约了我们的家政服务，咱来报到啦！”少女活泼而不失礼貌地介绍道。 “啊，是你们呀，”女主人便笑着点了点头，“快进来罢。” 大门应声而启，有暖光从屋里漏出来。 三月七身后站着她的两个同伴。灰发的青年端详一眼这家人非富即贵的装修，无端显得有些犹豫；下一刻却被身旁的黑发青年拽着腕子、跟随三月七一同进了屋。 穹觉得自己刚踩过外面草坪的鞋直接踏在这反光率几近镜面的实木地板上简直是一种亵渎。 “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叨扰啦！”三月七对着女主人露出灿烂的少女招牌笑容，“我叫三月七，请多指教！” 她只介绍了自己，但这位妇人并未追问她的伙伴的名字，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跟我来罢，我带你们去客房。” 大门在他们身后自行关闭。穹看起来还想去推推看那扇门，但被丹恒阻止了。 “别乱摸，”丹恒低声道，“还不到探索的时候。” 穹“哦”了一声，乖乖给牵着走了。 客厅很大。正对门的是一扇针脚细腻的绣山水屏风，其后则是整套红木家具。人造的流水山石潺潺地响着，制造不间断的白噪音，偌大个房子里几乎不染纤尘，完全不像是需要什么家政服务的样子。 ……穹觉得他们找了个很烂的由头，好在女主人并不计较。 穿过客厅，隔断之后便是实木楼梯。女主人领着他们往二楼去，一边走，一边与三月七说话。 “……所以这么大的房子，平时就夫人一个人住吗？”三月七问，“会不会寂寞呀？” 女主人摇头：“怎么会。我先生工作虽忙，每日也会回来同我们吃晚饭；有一个园丁每周来修整院子，两个厨娘准备三餐……我还有两个孩子。不会寂寞，我们很幸福。” “……” 丹恒似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 楼梯在此时走到了尽头。与一楼宽敞明亮的客厅不同，二楼入眼却是狭长昏暗的一条走廊——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湿气，顶灯虽亮着，却无故照不亮廊下阴暗长藓的角落；在走廊尽头，有一扇房门大开着。极为肖似的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并肩站在门里，头发极黑，衬得他们的脸白得几无血色；两双一模一样的靛青眸子如无机玻璃般剔透，其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 三月七在二楼咫尺的地方停住。她被这两个孩子盯着，竟无端觉着心悸——他们就像两个精致的瓷偶，安静地立在那里时，介于活物和尸体之间，叫人背后发毛。 好在跟在她身后的丹恒赶了上来。他在三月七冒了薄汗的脊背上轻轻一按，推着她走上了最后一步阶梯。 自后背传来的熟悉体温叫三月七终于舒了口气。她听见丹恒问：“那就是夫人的孩子们？” “对，”女主人涂着艳红口脂的唇漾起了幸福的微笑，“请别介意……他们不爱见外人，也不喜欢被人闯进房间。但他们都是好孩子，不会平白对各位无礼。” 像是在印证这句话，稍大一些的孩子将胞弟护进怀里，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背心，那幼小的孩子便极乖巧地缩回了浓黑的房间里，叫几位外来者再看不见他的轮廓。 而后，他的兄长关上了门。随着门锁扣合的咔哒一声响，走廊恢复了正常——廊下干净整洁，明亮的暖光充斥整个空间，也照亮了二楼的两间客房门。 女主人将钥匙交给他们：“每个房间都可以住两人。你们自行分配便是。” 丹恒将钥匙接过，道了谢。 “夫人，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呀？”三月七问，“检查排水系统、更换管路和空调、嗯……还有什么来着……” 女主人闻言，友好地笑了一下。 “随时可以，”她缓声道，“这个家＊永远＊愿意接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