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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自惭形秽。四爷该是往来于这码头间有二十余载了吧?” 王四爷立刻双目放光,喜道:“我说老弟,好眼光。不瞒你说,我王四八岁就开始渡人载客,到如今足足有二十四年!怎么样!” 赵琴落嗤道:“那也不见得你在这里多德高望重。” “屁!”王四粗口道:“大爷我要不是近年百里场不顺,丢了些家当,何至今日。” “原来还是个赌徒。”赵琴落暗损。 “在下之见,四爷你定有回身翻云覆雨之日。” 王四爷乐得直跳脚:“这小弟忒会说话,四爷喜欢。” “恕在下愚昧,以四爷几十年的渡水经验,究竟何事,连您也不敢往南而行呢。” 王四爷压低嗓音:“南路有水鬼,银花村出来的水鬼!” “哦?如何说?” “十天前,我在银花村渡客往回的路上,就被水鬼缠住了,九死一生。哎,忌讳,不说谈论为好。你们散了吧,这银花村我王四是打死也不去!” 王四爷回了船舱,看来是下定决心不载人去银花村了。 赵琴落道:“寒大哥,你的接头人在哪?我们也是往南行的,不如先带上大叔大娘去银花村一探究竟?我看那水鬼八成是有人作祟。” “没有接头人。” “你不是说已经叫人备好船只了?” “是备好了,只有船,没有接头人。” 赵琴落觉得头脑嗡嗡作响:“那谁撑船?” “我啊。” 赵琴落大跌眼镜:“行吧,那船在哪?” 当寒月凡带着他们找到那只备好的船只后,赵琴落暗想玄天阁的阁主是不是都把阁下的杀手训练成了缺根筋。 船身简陋不堪,舱内狭小,勉强可以挤得下两人,设施也极其简单,一把橹,一件蓑。 “这……是客船吗?何故与方才渡口入口处看到的相差甚远?”君陌沉闷半晌,仍忍不住挤出这几个字。 “老实交代,”赵琴落对寒月凡做逼问状:“你的那些兄弟们给我们找了一搜这样的船,意欲何为?” 寒月凡眨了下眼睛,单手托住下巴:“嗯……是我交代的。选一搜低调的船,我们毕竟是逃难,对吧,阿落你现在名字不是还在江湖追缉令上呢?船太好了,太过招摇。” “低调?寒月凡,你自己看看我们的船,渡这艘船出去才叫招摇好吧。百里,千里之外都再寻不到比这艘破得更显眼的船了。” “哪有,你看这不还好,”寒月凡指着船舱:“里面床铺,被褥齐全,足够我们两个呆的下的。” “可是,”君陌道:“我们现在是三人。” 寒月凡白了君陌一眼:“是啊,你也知道现在怎么成三人了,我当初怎么知道会是三个人的。” 赵琴落明白了寒月凡心里打的什么鬼算盘,回身对君陌道:“无妨,君陌师兄,正好他要撑船不能进舱内,我和你刚好两个人,挤一挤还是够的。” 赵琴落得意忘形地瞅了一眼寒月凡拉得老长的脸,嘻笑道:“辛苦当船夫了,寒大哥。” “不行,”寒月凡指着君陌道:“小弟你来撑船吧,我年纪大,身体也不好,这些天又步步为营,思虑过度,所以于情于理,你该……” “我不会撑船。”君陌干脆道。 寒月凡后半句话全被截了回去。 “哈哈,”赵琴落笑的前仰后合。 “我说你,”寒月凡指着君陌气道:“年轻人,区区渡水驱船你都不会,过意的去吗?” 君陌脸色微红:“寒大哥见谅,在下自幼生活在缥缈谷内,未曾出过谷,莫说是执橹撑船,就是坐船也是头一次。” 寒月凡无奈地看着君陌:“你故意的。” 君陌谦礼道:“寒大哥误会,君陌虽然不会撑船,但是我可以跟着您学习。这一路上,也好有个换手。” “别,”寒月凡推手阻道:“我怕了你了。” 赵琴落忽然愁道:“可是这样方才的大叔大娘就不能一起了。” “阿落,如果银花村无事,那我叫我的那些江湖朋友们来接他们过去。如果银花村真的有蹊跷,现在带他们一同前往,反倒不妥。” “说的也是。” 赵琴落将寒月凡的思虑转告了那对老妇,又安抚了情绪,问清了他们女儿的姓名,便嘱他们先行回去,后作联系。 安置好那对老夫妇后,赵琴落三人登上了那艘简陋的小船。 寒月凡也果真披着蓑衣当起了船夫,赵琴落和君陌坐在船舱内,稍微挨得近些,却也刚好能容得下他二人。 赵琴落看着船头,寒月凡一下下摇橹的身影,有些担心。 “君陌师兄,我去去就来。” 赵琴落未等及君陌答话,一溜烟从舱内钻出来,与寒月凡比肩站立。 ☆、儿时凡凡 月色清冷,寒月凡目光熠熠生辉:“怎么出来啦?” 赵琴落靠上来一步:“我们为何如此着急,连夜行船。待天色亮了不也行吗?” “天亮了风向就变了,至少还要两日才能转成南行风向。逆风而行,船速会慢上一倍不止。虽说我们有走水路相对安全,可也总是及早及岸也好。” “你还懂占卜天相吗?” “算不上占卜天相,只是能探探天气。” “你怎么什么都会?” “我要是什么都会就不会把你和君陌放一起,自己跑这遥船来了。” 赵琴落噗呲一声笑了:“寒大哥你也会吃醋。” 寒月凡默认:“开心吗?” “什么?” “我为了你吃醋?你好像很开心。” 夜风席来,三月天相,微透寒意,暮色苍茫,四周无响,河水规律地拍打着船身。 “你冷吗?” 寒月凡摇摇头。 “怎么会呢,”赵琴落上前握住寒月凡摇橹的手。掌心温热,果然还好。 “奇怪,”赵琴落紧了紧衣襟:“我都感到冷了呢。明明记得往日你挺惧寒,怎么今日你我反过来了。” “我也不清楚。我好像这次重遇到你以后,身体就好了许多,不似以前那样常感乏力了。” “你以前常感乏力吗?” 寒月凡嗯了一声。 赵琴落本以为这个话题会像之前一样不再继续下去,却听寒月凡续道:“我生来就似气息弱人一等。记得小时候,娘也总为我担心。习武的时候,别人还都精神百倍,我却觉得精疲力尽,因此爹觉得我太娇弱懒惰,不似铮铮男儿。” 这还是寒月凡对赵琴落第一次提到幼年。 还是在寒山的时候,赵琴落就对寒月凡说了好多小时候在五毒门和众师兄弟们一道长大的事情,寒月凡那时候只是凝神细听,一言不发。 赵琴落怕他伤感,想把话锋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