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叔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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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被人猛地拉开,带进来一阵来势汹汹的风,又在撞上墙之前被人拦了一下。席渊跨进家门,平日里平整的风衣被揉出了明显的褶皱,他却理也不理,脱了鞋就往卧室走。 这是小长假的第二天,席渊神色疲惫,下巴上有一圈细密的胡茬。昨晚秘书在开完会之后特意留下来和他转述绍靡发过来的信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手一抖,再开口时气息已经不稳了。 怎么复发了,明明…已经好几年没有再发作了。 席渊叫秘书订了凌晨航班,把这一阶段的重要工作带回家,其余工作留给团队,自己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回来。 他在绍靡的房间门口顿了顿,没有进去,而是脱了风衣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开门时清晨六点多的光线也偷偷蹭进来,依稀能看出床上隆起的弧度。 席渊在门口踌躇了一会,还是怕吵醒她,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他坐在自家餐桌上,脑袋有点昏沉。到了三十岁,他的身体状态不可避免地下滑,本来就有低血糖,作息又不规律,这会急匆匆赶回来,直到见到了绍靡完完整整地缩在他的床上,才放下心来。 他连着坐了好一会,才去厨房给自己接了杯水。水杯旁边放着一块巧克力,席渊拿了起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因为他的低血糖,绍靡在家里的各个地方都放了巧克力,平时厨房的巧克力都放在橱柜里,这个应该是她特意翻出来的。 他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他手机一直设置静音,绍靡怎么会联系不上他?她还得去通过秘书来告知他--就像小时候不舒服,她也怕打扰他工作,宁愿自己咬着牙熬过去,实在受不了才会给他打个电话。 巧克力甜腻腻地在口中化开,席渊捏了捏眉心,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虽说他是叔叔,但是在生活上,好像总是由侄女来照顾他。有些细节他甚至都不知情,只有在某个习惯养成的漫长时间之后,才会突然发现小侄女默默的关心。 绍靡一直都是早熟的、懂事的,养崽这么多年,席渊很少见过她娇纵的样子。她这么年轻,在应该肆意享受人生和宠爱的年纪,就已经表现出了一种内敛的世故。 她为数不多的任性,好像都给了他。就像是…那个强势的晚上。 席渊几不可见地抖了抖,脸有点烫。 他不肯承认这一周出差,有多少是因为工作,又有多少是出于逃避。他也知道不可能一辈子都回避这件事,可是每一点他因为绍靡产生的快感、兴奋,都让他倍感罪恶。 席渊抬起头,和矮柜上的照片对视。 是啊,他又有何脸面面对托孤的哥嫂?席渊如坠冰窖,哥嫂的影像越来越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把他死死钉在原地。 “你对我们的女儿做了什么?”他们在冷笑,他们在对他低语,“你当时为什么不制止她?” 席渊觉得自己的灵魂缩得很小,在这幅躯壳里仓惶地寻找躲藏之处,逝者的目光沉沉地按在他的身上。 “……我不知道……”他如噎在喉,动弹不得,话语挣扎着挤出来。 男人紧紧抓着洗漱台的边缘,后腰压着冰凉的大理石台面,在哥嫂的质问下无处可藏。 是因为多年来对她习惯性的纵容,还是无法抵抗生理快感的默许? 可是他当时手腕被牢牢绑在一起不是吗?他不也有出声阻止绍靡吗? 席渊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两种想法把他的头脑撕成两半,名为道德的斧头将他的灵魂片片剐下。 他深深地吸气,凉气刀割似的在气管里划过。他闭上眼调整着呼吸,等到混沌逐渐退去,他才慢慢地把紧箍着衣角的右手手指一根根掰开。右手僵硬得像个死物,他垂着眼去按摩手背、手指,过了好一阵,麻木的痛感才传达过来。他全身都出了汗,把衬衫的袖口推上去,右手手腕往上十厘米处赫然趴着几条疤痕,经年累月,微微发白。 靡靡已经发作了。他警告自己,你不能也跟着崩溃,她还需要你。 绍靡醒来时,房间还是和睡前一样黑暗。只是空气里漂浮着一点若隐若现的烟味,和绍靡小时候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一点难以形容的,沉沉的属于叔叔身上幽邃的味道。 绍靡瞪大了眼睛。 她呆坐了一会,突然急切地把被子一掀,光着脚跑了出去。 一拉开房门,她先是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正午的光亮伴随着油烟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微微转过脸,叔叔的背影浸在流动的光里,让她恍若隔世。 明明才一周不见,她却好像经历了漫长的灰暗时刻,终于有光姗姗迟来,给予了她一点可贵的垂怜。 绍靡张了张嘴,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她呆站在原地,直到叔叔举着一碟菜转过身来。 席渊毫无防备地看到她大变活人,手一抖差点把碟子摔了。他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靡靡醒了?站着干啥……怎么不穿鞋?” “喔…”绍靡这才回过神来,回房去穿鞋。直到她坐在桌前把一口鸡蛋羹送进嘴里,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叔叔忙完了吗?”她犹疑着开了口。 席渊吃饭时不怎么说话,闻言点了点头,给她夹了一块鸡rou。他应该是看了秘书的消息回来的吧……绍靡心不在焉地支着下巴想,还以为叔叔要做好几天的心理准备呢。 绍靡没什么胃口,席渊也没催她,而是给她装了碗汤。绍靡看着蛋花在碗里浮浮沉沉,倒是多喝了几口。 吃完了饭,绍靡自觉地进厨房洗碗。席渊放下碗后也没有走,留在厨房里洗桃子。 绍靡有点恍然,他们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相处过了?叔叔一直晚归,他们的饭点很少撞在一起,更别说现在一起待在厨房里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水声和外面传来的邻居小孩的打闹声。绍靡很享受此刻的静谧,光是和叔叔待在一个空间里,就足以让她全身心放松下来。 小小的厨房,因为有叔叔的存在,于是就像个安全而私密的巢xue。 这个晚上,他们一起坐在客厅里,席渊开着视频会议,绍靡挨在他身旁看书。他们肩膀靠着肩膀,绍靡轻轻一动,发丝就抚在席渊的肩膀上。 会议成员的表情各异,显然都注意到了总裁肩膀上的头发,但席渊平时不苟言笑,没有人敢调侃他。 绍靡翻过一页书,假装没发现自己的头发在没有边界感地乱跑。席渊默许了她耍坏的小心思,淡定地继续开会,突然面色一僵。 绍靡伸直了腿,这个动作让他们的大腿紧紧相贴。如果这是无意识的,那接下来绍靡的动作就显得刻意又亲昵了。 她把小腿直接搭在了他腿上,一点都没客气。这样的动作从没在他们之间出现过,席渊僵硬了片刻,想伸手把她的腿推下去,又犹疑着止住了自己。 “她才刚惊恐发作过,现在比较粘人是正常的……对吧?”席渊想起心理医生的嘱咐,不那么确定地想到。 他面上表情淡淡,注意力却从会议里滑开了,在他的视野里,绍靡的小腿只能看到一小部分,放松地搭在他的腿上。 秘书仍在做报告,只是话语变得模糊,从他的耳边滑落了。席渊的五感慢慢压缩、聚焦,相触的部位泛起一阵阵酥痒。 小侄女无知无觉地在书上划线,就连蹭在他脖子上的发丝也带起了阵阵瘙痒。这种肌肤相贴的亲密让席渊很是不适应,但绍靡靠着他,俨然一副小辈对亲近长辈的亲昵姿态,让他无从抗拒。 席渊默默捏了捏手心,强行把注意力集中在会议上。靠着他的手臂微微一动,大腿上突然有股力按了下去。 席渊侧过脸的动作显然超出了平常的幅度,他的电脑屏幕旁边,一只手按在他的大腿上,轻佻地揉了揉。 绍靡?!他压低了眉毛,伸手过去要把她的手拉下来,此时秘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过来:“席先生,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席渊顿了顿,还是没来得及把她扒拉下去。尽管刚刚走神了,但多年一心多用的经验还是让他捕捉到了七七八八的内容,席渊略加思索:“价格能不能再压一压?他们老板之前和我们谈的价格是全年的么?……” 他进入工作状态之后注意力非常集中,顾不得管绍靡。基本安排完后,他终于分出一点注意力给身边的人,一转过脸就看到小侄女懒懒地靠在他肩膀上,自下而上地观察他,眼角垂下显得格外可怜。 席渊还没说什么,就感受到她的手指隔着睡裤,在他的大腿上画圈圈,轻轻的动作带起痒意。 怎么又来!席渊实在怕了,伸手去抓她的手。绍靡没有挣扎,由他包住自己的手,手指在他手心里一转。 席渊骨节分明的手虚虚包着她细白的手指,显得那节腕骨不堪一握。席渊的脑子嗡的一下,体内好像有什么开关被摁开了。 绍靡的呼吸慢慢地近了,席渊几不可见地一抖,眼神余光瞥见屏幕上一点小小的鼻尖蹭着他的脖子。 他什么也没来得及想,直接把会议掐断了,只来得及留下半声似喘似叹的回响。 会议成员面面相觑,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半晌,有个年轻一点的组员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也看到了?” 其他人纷纷用眼神表示同意。已经有胆大的人去拷问跟了席渊多年的秘书:“席总有女朋友了?你知道吗?” 乔雪挂着面瘫式的微笑:“别问,少打听老板的事。”虽然她心里有点猜测,但她哪敢八卦老板,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