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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 2010 第10夜天外邪犽 (01) (作者:微风)

    “父王……不要……小的是您亲生女儿啊!”声嘶力竭的惨叫回荡在被阴气笼罩的望月阁里,窗外月光惨白,乌云厚的像是要掉到地上一样。

    惨叫的源头是一位少女,她的手脚被朱砂煮过的麻绳绑成大字形,丝绢衣裙早被利刃割破,下腹部、私处、双腿毫无遮掩地裸露在冰冷的月光下。

    少女雪白的平坦肚皮上,刺着纹样奇特的图案,针痕尚新,红肿未消,显是新近刺上去的。

    十名僧侣穿着土黄袈裟,以金刚座坐定于少女的正奇八方以及天地二方,手持念珠,嘴里颂着少有听闻的奇妙咒语,对望月阁祭坛上既将发生的惨剧视而不见。

    “云儿,别害怕……”穿着尊贵紫衫长袍的男子站在祭坛下首,披头散发,眼神呆滞,一看便知其心智已非正常,“爹不会弄痛你的,这也是为了你地下的亡母……只要法术一成,爹便能引天界妖星之力,到时就连阴阳生死都能扭转……”

    “娘早已死去多年了!爹!”少女泪流满面,“求求您快将孩儿放开,亲生父女岂可做出此等败坏天伦之事……!您是被那妖僧给骗了!”

    “别怕……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紫衫男子低声呢喃,模样像是没听见少女的哭喊一般。

    “天满!”紫衫男子突然转过头去,“时候到底到了没!你要让云儿躺在上头多久!”大喊。

    “启禀陛下,时候已到,”站在引月窗下,观察星象的黑衣老僧快步上前,低声道,“太阴已驻留于西象天属癸宿星的方角,自此时起直至破晓,随时可行“梵天招引”之术。”

    “好……那快些!”紫衫男子步履蹒跚的踏上祭坛,走向坛上的亲生女儿。

    “爹!不要!千万不可啊!”少女使尽浑身力气嘶喊。

    “拿丝绢把公主的嘴巴塞起来。”名做天满的老僧吩咐道,坐在东方的僧侣连忙步上祭坛,用块乾净丝绸塞住了少女的嘴。

    “可以了吗?天满?”紫衫男子神情呆滞,连番问道,“可以了没?”

    天满手一挥,十名僧侣同时大声念诵。

    “可以了,请陛下就位。”老僧道,“入rou之仪之后,尚有离魂之术,请陛下保持心神专定。”

    “寡人知道!”紫衫男子不耐烦地回答,快步来到少女被朱砂绳分开的双腿下。

    “可怜的云儿,竟为了娘受如此痛苦,”紫衫男子颤声道,“再等一会,爹马上让你舒服……”

    男子的手指摸上了少女腹部发烫的刺青,沿着维隆的耻丘慢慢往下滑。

    “嗯!嗯嗯嗯!”少女睁大了双眼,颈上的筋都立了起来,泪水滚滚落下。

    紫衫男子解开了腰带,慢慢地袭上了少女的身体。

    一阵尖锐的刺痛,侵入了少女最为隐密的部位。

    十五年后不周林内某处。

    “杀了他!杀了那个偷东西的妖怪!”

    五个身穿胄甲,兵士打扮的人物,手拿长刀,一边闯开及腰杂木,一边望着树顶飞来跃去的黑影,吃力的追踪在后。

    “给我下来,黄头发的畜生!”“有胆子就堂堂正正的……”

    骂声未息,只见黑影一闪,五人之中,便有两人人头落地,颈子里的血喷得快有两个人那麽高。

    “堂堂正正的怎麽样?啊?”

    从树顶跃下的少年站在中间,用嘲讽的语气冷笑,毫不在乎地望着包围他的三个大人。

    少年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套着从兵士身上抢来的黑布战胯,一头黄发垂到腰际,杂草般又乾又乱,肩上扛着装满食粮的粗重布袋,空着的左手寒光闪闪。

    仔细一看,不只左手,少年的双手竟都生着一对锐利铁爪,锋利程度连兵士手上的长刀都难以望其项背。

    “把东西放下,说不定我们还会饶你一命!”一人喊道。

    银光一闪,那人手身分离,银光二闪,他的肚子也跟着分家了。

    另一人大吼一声,举着长刀冲向少年,用力挥下。

    铿锵巨响,火星飞溅,砍在少年额上的长刀从中弯折,就像是砍上了金钢石一般。

    “这……刀枪不入?”那人吓得面无血色,腾地一声坐下。

    少年冷笑一声,爪子挥下,兵士的双手和脑袋高高飞起,鲜血哗啦哗啦地把附近的杂草都染红了。

    剩下最后一人,就算他再怎麽笨,也知道光凭自己一个,无论如何都打不赢眼前这个妖魔鬼怪,于是转身便跑。

    “别急着跑啊,是你们把我叫下来的耶?”少年一晃,闪到了兵士面前,左手掐着他的脖子,却没将他当场宰了。

    “饶……饶小人一命……”那人吓得脸白腿软,差点站都站不住。

    “饶你?可以啊!”岂料少年竟爽朗一笑,“答我一个问题,答得出就放你走。”

    “这……大人有什麽问题?”

    “你说说看,这世上我最讨厌的是什麽东西?”少年笑问。

    兵士一脸惨白,他今天才次遇见眼前这凶神恶煞,怎麽可能知道他讨厌什麽?

    “提示,我刚刚杀了四个东西。”少年指着草木间散落的尸首,道。

    “啊!大人最讨厌的是军人!”兵士会过意来,连忙喊道。

    “呵呵……”少年一笑,兵士正以为自己捡回一条命时,“可惜,答错了。”

    喀啦一声,兵士的脑袋以异常的角度往旁边一倒,少年直接折断了他的颈骨。

    “哼,答案是人,我最讨厌人了。”少年冷冷道,“不过,就算你答对我也照杀不误。”

    少年纵身一跃,消失在不周林参天的古木之中,留下一地血腥。

    日落时分,黄发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一座久已荒废的村落内。

    只见屋宇倾颓,门墙倒坏,眼前的村落不像是给人住的,倒像是给鬼住的。

    少年身轻步健,水鸟般飞越两座已经烂的只剩柱梁的破屋,落在一间岌岌可危的庙宇前。

    “我回来了,娘。”少年喊道,不过四周无活人,不知是喊给谁听的。

    少年穿过破庙洞开的大门,跨过烂成一片的大厅,来到庙后的墓地。

    小小的墓地里,挤着十几座墓碑,每一座墓碑都十分脏污,显然久久无人前来参拜扫墓。

    尤有甚之,不少墓碑前方,还用长木桩晾着多具白骨,骷髅在夕阳下迎风摆动,喀啦作响,直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少年毫不在意,迳自走到墓地的最深处,此处没有墓碑,只在地上插着一道木牌,模样甚新,上头歪歪扭扭地刻着:“慈母望云氏永眠之处。”

    “娘,晚安。”少年在木牌前坐下,“今天在森林里找到一个新的贼兵窝子,杀了十几个,抢了点吃的,走的时候还有一群笨蛋不知死活的想要追我……”

    对着亡母的坟墓报告每日发生的琐事,已是少年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尽管少年的母亲亡故已有十年以上,少年还是不间断地对着坟墓说话,好像母亲其实仍活在黄土之下一样。

    转眼,日落了,四周一片黑暗,只剩星月的浅薄银光。

    少年闭上双眼,躺在母亲的坟前,沈沈睡去。

    “恨啊……恨啊……”

    悠悠地,淡淡地,幽灵的鬼魅低吟吵醒了少年的美梦。

    “搞什麽,又是你们啊?”少年揉了揉眼睛,从坟前坐起。

    青绿色的鬼火围绕着少年,在空中飘忽不定,每一颗鬼火的上方都飘着幽灵,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全是过去定居于此的村民。

    “你们干嘛?今天约好了一齐出来是吗?”少年露出鄙夷的冷笑,“好啊,反正我没办法杀已死之&25163;&26426;&30475;&29255;&32;&65306;&65324;&65331;&65322;&65334;&65327;&65316;&65294;&65315;&65327;&65325;人,有什麽想说的就尽管说吧!”

    “邪犽!”一名老者幽灵怒道,“你这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也不想想是谁收留了你们,给你们饭吃房子住的!此等大恩,要你们母子以一生回报都不为过,岂料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杀光我们一家!”

    “对呀,可惜你死的太早,没看到我怎麽料理你的孙子和孙女。”少年冷笑,望着老者幽灵后方的青年幽灵,一般幽灵无脚,但这青年幽灵却是有脚,无胯,两腿中间一个大洞。

    见到少年的眼神,那青年幽灵吓得身子一缩,龟回了鬼火里头。

    “收留?给我们饭吃?”少年嗤之以鼻,“别说笑了!我娘来这村子的晚,就被你的孙子给玷污了!要不是娘的吩咐,那一晚我就要杀光你们全家,哪还等得到三年之后!”

    “啊啊……邪犽啊……你为什麽要杀害我们?我们于你无冤无仇啊……”

    另一到坟上,三个女幽灵齐声哭道。

    “这倒是,你们家的饭还不错吃,不过还是该死,”名作邪犽的少年道,“谁叫你们是人呢,是人就该死。”

    女幽灵们听了,哀泣不已,三个白溜溜的鬼就这麽哭成一团。

    “妖孽!别人就算了,老衲替你死去的母亲入殓立碑,特意在此为她挖了一座坟,你竟毫不感恩,还把老衲手脚砸烂,凌迟十天才让死,如此妖孽邪魔,老天怎容于世间!”一个手脚鼻脸俱烂,光着脑袋的幽灵怒道。

    “死秃驴!”邪犽大怒,飞起身来,对着一个土堆前的枯骨猛踹,光头幽灵立即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

    “你这团屎,只有你我杀上千遍也不嫌多,要不是我细心审查我娘的殓衣,还不知你对我死去的娘做了什麽好事,cao你妈的死秃驴,你有胆子就给我投胎转世,这次我绝不会让你十天就死!”伴随着幽灵的低泣,邪犽的怒吼声在漆黑的鬼村中回荡。

    整个晚上,幽灵们不断诉说生前如何被邪犽凌虐惨杀的情状,而邪犽时而捧腹大笑,时而怒目相向,时而冷嘲热讽,对着白骨撒尿点火的,直把每一个幽灵都羞辱到缩成鬼火,不敢言语为止。

    “哼!没用的东西,人类真是一群该死的畜生,老天怎麽会让这种玩意活在世上?”邪犽忿忿不平地道。

    但……同样是以我血浇骨,为何这群屎粪般的村民魂魄全都留在阳间,娘的魂魄却怎麽也招不回来?究竟是差在哪里?是因为我发现的太晚了吗?可是其他人都和娘差不多时间死的,顶多晚个十天半月,为何只有娘的魂魄招不回来?

    邪犽的血不知为何,具有能把魂魄留在阳间的奇妙功效,用在村人尸骨屡试不爽,但用在其母望云氏的尸骨上却是毫无效果。

    “算了,不管了。”邪犽叹道,倒头躺回母亲坟前,在鬼火的幽幽冥光下,再度沈沈睡去。

    第二天,一如往常地,邪犽又在不周林间寻找落难贼兵的聚落。

    最近不周林外头是不是没什麽战争啊?贼兵的窝一天比一天少……

    前一天袭击的贼兵营地,今天已经人去楼空了,想来是被邪犽一闹之下,忙不迭地逃出了不周林吧。

    “味道这麽稀薄,跑了有快一天吧?看来,昨天那五个人被派出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同伙给抛弃了。”邪犽闻着空气里残留的人类臭味,如此判断。

    没关系,反正外头迟早会有新的战争,到时便不缺贼兵了

    邪犽两手空空地离开无人的营地。

    然后,就在他在不周林里信步漫游之际,碰到了有生以来个同类……

    至少他是这麽想的。

    “啊……那是?”邪犽站在一株特别高的树顶上,望着那从不周林南边姗姗飘至的雪白身影。

    午后的不周林总是弥漫着一股不浓不淡的薄雾,是黑铁山腰飘下的山气累积而成的,那雪白的身影就像是蝴蝶样地穿过雾气,在树梢之间飞舞,高度完全不变。

    好香的味道,一点都不臭,她不是人类!

    不是人……那她跟我一样是妖怪罗?

    “喂!你是谁!你要去哪里啊!”一知道对方是妖怪,邪犽立刻变得友善起来,毕竟打从娘胎出生为止,他还没看过自己以外的妖怪。

    或许是注意到了邪犽,那白色身影转换方向,朝着邪犽所在的位置飞来。

    腾地一声,在邪犽所站的树枝末端,那白色身影轻轻落下了。

    她穿着一袭上下皆白,用邪犽没看过的高级布料织成的襦裙,牵牛紫色的腰裙上系着青玉佩带以为固定,裙下雪白的脚指夹着一双红漆木底鞋,双手在头上撑着一件长袖外套,似乎是用来遮阳的,迎风鼓涨,把脸遮住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