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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苏礼铮就一直在床上侧头望着她,一面听一面微笑,于是说着说着,她自己就先掌不住笑出了声来,“你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小师妹,你让我抱抱。”苏礼铮笑着摇摇头,忽然生出了些逗弄她的心思。 朱砂被他吓了一跳,尽管他们已经确确实实在一起,但这样的对话仿佛从未有过,明明白白是男朋友对女朋友才会有的话,突然就出现了在她的耳旁。 “……胡说什么,好好吃饭!”朱砂涨红了脸,努力的维持住镇定自若的表情,低声斥了句。 其实苏礼铮也觉得有些赧然,好似随着醒来那天的告白,他对朱砂的态度就变了许多,愿意去亲昵,也愿意去表达。 朱砂也许觉得奇怪和突然,却不知道是他思虑过后才有的反应。 这次的意外来得突然,苏礼铮如今想起只觉得无限后怕,他知道自己险些醒不过来,作为医生,他熟知这种情况下可能出现的所有危险和后果,但凡有一点的不慎,他就会掉入生命的深渊。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醒不过过来,朱砂要怎么办。 也许她对自己感情足够深,一直顶着别人的目光照顾着他,然后蹉跎了年华。也许是她顶不住压力,最终因为无奈或者真的爱上了别人走进婚姻,他从此真正的失去她。 无论哪一个结果他就无法接受,只要想一想都觉得心痛难当。 到了这时,苏礼铮才猛然惊觉,原来朱砂于他,已经这么重要了,她就像是他心头的朱砂痣,鲜红明媚,谁想剜走,他都会疼痛至死。 “在想什么?”朱砂见他忽然发起了呆,忍不住问了句。 苏礼铮回过神来,望着她的目光缱绻,“没什么,就是想起……先前不是说要做好几个口味的粽子?端午都过了,你吃着了么?” 朱砂听他提起这件事,无奈而幽怨的叹了口气,“没有呀,还不是因为你……哪里吃的下……” 她说到最后那句时,语气嘟嘟囔囔的,有些不好意思,苏礼铮的目光愈发热烈了几分,他伸手去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哄道:“怪我,等我出院了,亲自做给你吃。” 朱砂立即就高兴了,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外面小唐叔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朱mama来啦,苏医生今天好得多啦。” 这是霍女士来了,朱砂连忙起身去接她,然后站在床边一面削苹果一面听母亲和苏礼铮说话。 讲的无非都是些让他好好休息别着急出院之类的话,她照顾了这几个孩子几十年,对他们有些无数的不放心和心疼,又仔细的问苏礼铮想吃什么。 苏礼铮拣了几样想吃又能吃的告诉她,朱砂抬头看了眼窗户,见午后的阳光爬了进来,照在窗框边沿上,远处看得见正在施工的高楼上的吊臂,实在是个好天气。 如果江宁真和苏照明不忽然出现的话,她的心情必定同这好天气一样,能够持续一整天。 江宁真彼时正在乐团指导新来的大提琴手,忽然接到了前夫苏照明的电话,说苏礼铮被人打破了头,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她一惊,顾不得许多就订了票飞回来。 她有些怯场,毕竟第一次到医院去找儿子就以不欢而散收场,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于是只好求助于苏照明,苏照明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俩人趁着中午有空就赶了过来。 他们到病房时苏礼铮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床上陪霍女士讲话,又劝朱砂回影像科的值班室去休息,免得下午犯困。 他头上的伤还没拆线,仍旧裹着纱布,江宁真只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眼泪就下来了,“……礼、礼铮,怎么会这样?” 她跌跌撞撞的冲进门来,将正站在床边的朱砂扒拉了个趔趄,然后站在了苏礼铮的身旁。 苏礼铮哎了一声,想伸手去拉朱砂却又够不着,亏得朱砂反应快,顺势就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隔壁那张病床上,这才不至于跌倒。 她心里有些不豫,但来人到底是苏礼铮的母亲,想来也是太担心他才这样,并不是有意的,也就不如何生气了。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紧随江宁真身后进来的苏照明身上时,心里想到他曾经同陈国丘说话的话,不由得一阵反胃,对他既不屑,又鄙夷。 于是朱砂看他的目光立即就变得不善起来,若不是这个人跟苏礼铮有关系,她早就怼上去了。 江宁真无法掩饰自己的担心,但她还是明事理的,对苏礼铮救了朱砂这件事表示了支持,“应该的,朱砂是女孩子,又是你师妹,很应该保护他,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朱砂听了心里好受了些,苏礼铮也松了口气,她好容易才被自己劝得不那么愧疚了,若是母亲当着她的面露出不满,说不定她又要难受,这种愧疚有时是会压垮一个人的,他不愿她变成这样。 然而江宁真话音一转,竟是又旧事重提,“我早说过,国内的行医环境不好,你到美国来,同样可以当医生,还可以有更高的报酬和社会地位,又不用这样危险,何乐而不为呢?” 苏礼铮沉默,霍女士也沉默,毕竟就算苏礼铮与她再亲,她也不好插手这件事。 但朱砂却沉不住气了,她毕竟从来都不是能忍的性子,当即她就跳了起来,脱口而出就道:“他去了美国,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你们?”所有人都愣住,江宁真半晌才回过神来,觉得有些纳闷,“你们依旧是好兄妹啊,有时间,也欢迎你到美国来玩,若是想到美国工作,也是可以的。” “谁爱去那里,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坚持叫苏礼铮出国去,固然是有好处,但一点坏处都没有么?”她严肃的看着江宁真,目光里有耿直和单纯,似乎要将人看出个洞来,“你这样,是想弥补他什么?” 江宁真没想到她会看出自己的心思,顿觉有些狼狈,她张了张嘴,片刻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这样有什么不对么?我这些年没管他,我后悔,想补偿他有什么错呢?” “没有错的。”朱砂的面色愈发严肃,声音愈发的清脆,“可是,世上最缺的就是后悔药,最不缺的就是后悔人。做错了事,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话说完后室内一片安静,谁也没有立即说话,隔了很久,她忽然就笑了起来,神色一派的活泼和愉悦,“更何况,我的男人,合该跟我待在一起,你哪里也不去,对不对?” 她最后一句话是扭头看着苏礼铮说的,于是他便点点头,应道:“是,我哪里也不去,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这样rou麻直白的话令她有些脸热,忙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露出了白大褂衣领后面洁白的脖颈。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