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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灵犀似得,她犹豫要不要上前,他抬头正好看到她,大步走过来,“嫂嫂有事?” 现在有这么多人,料想他也不会干出什么事。明姝定了定神,“阿家请小叔过去一趟。” 果然慕容叡点头,就要走。明姝迟疑了下,和他拉开一段距离,跟在后头。 这时,她感受后背一冷,像是有人冷冷的注视她。浑身汗毛炸开,她一个激灵。 慕容叡此时也回过头来,眸光肃杀。 他左右扫视了一圈,四周有些人见慕容家新妇美貌,偷偷瞅过来的,但那目光大多偷偷摸摸,见不得人,见慕容叡回身过来,生怕被发现,一哄而散。 可那道冰冷的黏稠感却一直包裹在她周身,像是被盯上的猎物。 慕容叡叫来人,吩咐加强周围的护院,见到有什么可疑人士马上过来禀报。吩咐完之后,他大步往刘氏居所走去。 明姝见状,马上跟在后面。 慕容叡脚下步子一顿,他转过头来乜她一眼,眼眸里有些惊愕。她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和躲避。可刚才却亦步亦趋,恨不得贴在他身后。 说来奇怪,她明明那么讨厌他,恨不得马上离他几里开外。可现在感受到不知名威胁的时候,却下意识的躲到他那儿。 这简直…… 顶着慕容叡的目光,明姝轰的一下脸颊guntang。 第25章 深夜 她低头, 不敢看慕容叡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她头低垂着, 顶心的发髻对着他。 明姝发髻上只有一只步摇, 还是去年的式样。 她在刺史府里小心翼翼,衣着打扮上叫人挑不出错,不至于素面朝天,但也不喜庆到看不出她寡妇身份的地步。 慕容叡嘴唇动了动, 明姝心一下提到喉咙口,不知道慕容叡会说什么。他那张嘴她就没见过有软的时候。 出乎意料,慕容叡环视了一圈, 最后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发一言,掉过头就走。 他不在这里,明姝不敢多留。她马上跟了上去,她就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不敢有半刻的疏忽, 生怕离得他远了,自己就要出什么事。 慕容叡自小习武, 瞧着明明步子走的不快, 可是不一会儿明姝就在后头跟的气喘吁吁,使出吃奶的劲头,要不上就真的跟不上了。 这么冷的天,喘气如牛,口鼻之间冒出一团团的白雾。想要叫人忽略都难。 慕容叡头微微向后一转,脚下一停, 明姝没防备,差点一头撞上去。 附近有几个路过的仆妇,见着他们,不仅有些好奇的看过来。 有人在,明姝马上站好了,听到他问,“嫂嫂可知道,阿娘叫我过去可是为了何事?” “于媪那儿和阿家说了几句话,阿家听不明白,想要让小叔过去和她亲自说。” 慕容叡点点头,她说的含糊不清,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长舌妇这东西,计较有失身份,不计较丢在那儿,时不时就给他弄出事来,哪怕不放在心上都有些心烦意燥。 “多谢嫂嫂。” 说罢,继续往前走,这次他的步伐要慢的多。足够明姝跟过去。 刺史府前前后后好几个院子,宽敞的很,前厅和后堂隔着一段距离,靠着两条腿还是要走一段路。 明姝看了看左右,这会人少了,她才敢压低嗓音问,“小叔,刚才是怎么回事?” 在前厅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被人盯上了,想要忽略都不行。可是想要把盯她的人给找出来,却找不着人。 慕容叡看过来,满脸的纯良,“嫂嫂说甚么呢?刚才有甚么事?” 明姝差点被他这话给弄得背过气去,“不是方才在前头的时候……” 慕容叡笑道,“甚么也没有,嫂嫂过于敏感了。”见明姝着急还要说,他劝道,“嫂嫂真的甚么事都没有,该不是嫂嫂站在我后面,太害怕了,所以生出的错觉吧?” 他这含笑的话语把她哽的接下来的一半路上都没出声了。 刘氏找他去,就是为了收留兰洳的事。兰洳就是个穷小子,身无长物,和正经来往的客人大不一样。刘氏原本就不满他上回去一趟武周县把族弟给带了过来,这次借题发挥,狠狠把他给斥责了一通。 不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便不知道心疼。斥责的那话,旁人听起来都觉得心头不好受。可是慕容叡别说难过,就连脸色都没有变一变。听刘氏说了一通,让侍女送热水过来润润喉咙,他才不紧不慢道,“此事儿已经问过了阿爷,阿爷首肯了,儿才会将人安顿下来。何况也不是吃白饭,在刺史府中要干活的。阿娘何必气恼到这种地步。” 新年伊始,刘氏就被亲生儿子给气的说不出话。 她被慕容叡堵得心肝肺都在疼,眼瞧着宴会就要开始了,没有多少时间和他纠缠。指着他叫滚。 慕容叡施施然起来,迈开长腿就往外走。丝毫不把刘氏生气的事放在心上。 到了外头走出内堂,他让人把管事的叫来,问今天来了的宾客到底有哪些。问了之后,眉头皱了皱,今天来的人里头很多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就算碰面,也不能看出有没有端倪。 “叫人把名刺再去翻一遍,另外多派人在大堂周围,若见到可疑之人马上禀告!” 管事领命而去。 他一抚身上袍服的褶皱,马上去了前头。 宴会之上热闹无比,宾朋高坐,觥筹交错。人人脸上都是欢悦和满足。这种场景,慕容叡已经有段时日没有见着了,但他没有半点回味的意思,目光一一从那些宾客的脸色扫过。 慕容渊看了一眼身侧,见他持杯却不喝酒,眸光沉沉。 “可是有事?” “阿爷,儿觉得今日的宾客里是不是混进来甚么人。”慕容叡侧首答道。 慕容渊知道外头布防加重,听他这么问,不由得面色凝重起来,“何意?” 慕容叡眉头一皱,有很多事,他觉察的到,那时出自多年血雨腥风里拼杀出来的本能,只要有一个不对,哪怕没有露出半点端倪,他都能敏锐的觉察到。他自己能觉察到是一回事,可要和人解释,却很难了。何况,他还没有和人解释的习惯。 “阿爷,儿察觉到宾客里有些不同寻常。”他艰难的和慕容渊解释,“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却又是真的。这些人有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他已经记不得了,也无从查辨出哪个才有嫌疑。 干脆严阵以待,若真有变故,到时候也不怕。 慕容渊不以为意,“来的人都是恒州有身份之人,入门的时候都查过体貌,应该不会错。” “查过也会有漏网之鱼,何况如果对方真的是有备而来,查验又怎么会难得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