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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6-2667没死人?

    2666章没死人?(上)

    “拍完……就离开……”刘晓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下意识地拍完这一段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发软,虽然她很努力地想让自己站立着,但是全身真是一点劲儿都没有,所以她不得不将身子靠在车上,这时候,她才想起来昨天陈主任在电话里最后的叮嘱。

    要是我离开得慢了一点呢?她真是不敢想像这个后果,不过……也许会没事吧?

    昨天陈太忠并没有告诉她全部的安排,只是让她来乌法拍某一座桥,并且告诉她说这桥是豆腐渣工程,然后就是叮嘱她,拍完以后就离开。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应该给他打一个电话,刘记者摸出手机,卸下电池之后换上一张卡,才给陈太忠拨号——她虽然是女人,可是做为个知名的记者,对一些基本的自我保护手段,还是比较了解的。

    遗憾的是,陈主任的手机关机了,她犹豫一下,转身看向司机,这时候她身子还有点发软,但是已经不太碍事了,“你去古平市给我叫个车来,然后,你就可以回上海了。”

    她是要在这里等着做后续报道,比如说救援速度如何,有没有人死伤什么的,就眼下她的目视观察,没有车辆掉下去,但是有没有人员伤亡,那就不好说了。

    司机一听这话,就叹口气,他从上海跑过来,可是没想到能目睹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出戏,“大姐,加点吧……我这小命差点丢这儿啊,腿还软着呢。”

    “想死啊你?”就在这个时候,刘晓莉的身边,一个矮小的男人走过,嘴里还念叨着,“机子把东西都拍下来了,还留在这儿,想住精神病院吗?”

    “掉头,”刘晓莉听到这话,登时一个激灵,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的力气,以远超旁人的速度蹭地窜上了车,“回古平市……哦不,回上海!”

    一边说,她一边放下车窗,探头看那矮小男人,“这个朋友,要捎你一段吗?”

    “你新换的那张卡,号码是多少?”矮小男人冲她呲牙一笑,“美女,留个电话,晚上我去找你。”

    “136,”刘晓莉笑吟吟地回答,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但是对方连住精神病院的典故都知道,肯定就是……那话儿了。

    “大姐你再说一遍?”司机都已经挂档踩油门松离合了,听到这话赶忙停下来,一边摸手机还一边瞥她一眼,“你有qq没有?”

    “qq没有,老公倒是有一个,”刘晓莉白他一眼,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个好东西——花心不是你的错,但是……你怎么也得混到陈太忠那一步吧?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那矮小男子还真是陈太忠的人,半个小时之后,她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的号码,打到了她新换的卡上,是陈太忠的声音,听起来陈主任有点恼火,“我让你用相机,你怎么带了dv过来?”

    “我除了录像,也拍照了,还可以截图……日期我都能挡住,”刘晓莉也想明白了,陈主任是不想让此事显得针对性太强——最好看起来像偶遇的那种,不过话说回来,这么搞都不算针对性强的话,那什么才算针对性强?

    但是,她还就有一股子拗劲儿,听到别人说自己做得不好,她就要辩解,“我会努力做到,让这件事显得不是刻意发生的。”

    “我这本来就是为你好,你以为我怕啊?”陈太忠哼一声,很是不领情,“好了,不跟你说那么多了,赶紧回天南,这个消息上明天的头条……这才是开始。”

    这话有点虚,其实他还是有点怕,不过他怕的不是蓝家的报复,而是担心别人从这件事里看出他的扮演的角色,那就没意思了。

    “才是开始?”刘晓莉听得登时就石化了,好半天才问一句,“下一步该是哪里?其实我想跟进这个报道……我还不知道伤亡人数呢。”

    “这个不重要啊,”陈太忠打算制造的事端,并不止这一起,所以他认为她把精力耗费在这个上面,有点划不来。

    “怎么可能不重要呢?”刘晓莉尖叫一声,示意司机停车,然后就冲出了车外,“说起捂盖子,你比我在行……没有大量的死亡人数,怎么捅得出去?”

    陈太忠登时就无语了,这话正确吗?不能说是完全正确,但是确实有道理,他还有后续手段,但是就是那句话了——没有人命的话,谁会重视?

    “嗯,这个因素……你不要考虑了,”他终于做出了决定,说句良心话,他刚才还在犯愁,怎么样避免人员的伤亡——今天不是他刻意为之的话,起码要有两辆车会冲到桥下。

    这是一座高架桥,桥下没有人家也没有河流,有的就是一点庄稼和蔬菜,还有两个小水泊,但是六七十米栽下去,不信那两辆车里的人还活得了。

    陈太忠做事,本来就比较漠视别人的感受,再听刘晓莉这么一撺掇,登时就拿定了主意,“第一时间报道这个消息,加上图片对比,就是你说的,把拍摄时间处理掉……后续的事情,你不要着急,总是要有的。”

    他既然决定罔顾别人死活了,剩下的就是定个时间,按时动作了,所以,在下午三点来钟,他居然开着那辆本田车,从石家庄施施然赶到了北京。

    手机一开机,他就先接到了许纯良的电话,“太忠你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买卖咱可以不做,但是别让自己活得太辛苦,你明白不?”

    “我手机掉水里了,没信号,”陈太忠信口回答一句,心里多少也有点暖洋洋的,“不用考虑那么多,一两天就有结果了,你跟蒋君蓉说一声……对了,我记得你在交通系统有点关系,对不对?”

    “我那两个人不够看,云风倒是认识那么一两个,”天可怜见,许主任在交通系统,有点施工能力,但是出了天南完全玩不转的,“不过有两个老伯,紧要关头,可以找他们一下……但是,你怎么想起搞这个来了?”

    “没啥,我是刚得到消息,乌法省塌了一座大桥,你不关心一下?”陈太忠干笑一声,“上午刚塌了的。”

    “乌法省?”许纯良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想到这两天大家的困惑,他沉吟一下方始发问,“死了多少?”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现场,”陈太忠心里叹口气,得,就这纯良的家伙,也开口是问死了多少,不过不管死不死人,许家的势力打听此事,对乌法省来说,这就是压力,“你跟蒋君蓉也说一下,大家群策群力,关注一下这个事情。”

    “那好吧,”许纯良叹口气,沉吟一下,似乎是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默默地挂了电话。

    “乌法省,可是块硬骨头啊,”就在同时,黄汉祥叹口气,原本他是要去跟朋友玩牌,猛地听说乌法省有桥断了,心里登时就是一动,这不会是陈太忠干的吧?

    昨天晚上,他派人又将韩伟抓起来,抓人和被抓的都已经认识了,所以略略一问,就知道陈太忠惦记的是什么,黄汉祥就很期待那厮的表现。

    不过这次的响动,还是大了一点,黄总也没想到,这家伙会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当然,他不能确定一定是小陈干的,但他绝对是重要嫌疑人——小家伙连里昂的法国队皮划艇训练基地都敢炸,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尤其需要说明的是,黄总是刚刚收到这个消息的,那么就是距离桥断已经有将近五个小时了,这还是他知道小陈要找乌法省的麻烦,特意关注了一下那里,才会这么快地收到消息,由此可见,蓝家真是将那里经营成铜墙铁壁了。

    不过,由于他收到的消息晚了,所以更清楚现场的情况,没有死人,只有一辆车停在断面边上,车主弃车逃跑之后,桥又塌了一点,所以那辆车掉了下去。

    事实上,黄汉祥更关心另一个细节,“希望不要在废墟里找到残存的爆炸物,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把桥弄塌的。”

    “应该不是爆炸吧?”阴京华今天没乱跑,就跟着黄总,“要是爆炸的话,怎么也该先听到巨响才对,现场没听人这么说。”

    黄汉祥侧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后摇摇头,“放对位置的话,用不了多大的当量,这个你还不清楚?”

    阴京华当然清楚这个,不过,他发现黄总看自己的时候,眼中有点异样,看起来是有考校的意思,于是沉吟一下,坚定地摇摇头,“听韩伟的意思,那桥……没炸药也能塌,而且,就算半公斤七n七,那响声也不得了。”

    “唉,你还没弄明白我的意思!”黄汉祥叹口气,他是真有考校的意思,“你搞一搞清楚,没炸药的话,这是质量问题,有炸药那就是政治问题!”

    “您是说,他们可能为了撇清而……栽赃?”阴京华的眼睛,在瞬间睁得老大,“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嘿,蓝家好不容易有块地盘,为了保护一个可能成为政治局委员的人,栽个赃算什么?”黄汉祥冷哼一声,“反正乌法省都是他们说了算的,当然,他们肯定不敢在媒体上这么说。”

    2667章没死人?(下)

    所谓的栽赃,那目的不外是通过混淆视听,争取多数人的同情和理解,甚至借此打击某些看不顺眼的势力。

    但是这栽赃,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蓝家就算再强势,也不敢在媒体上公布,说这个桥是被人炸断的,他们只能在内部圈子里放风,桥是被炸断的,麻痹的我们很冤枉啊——争取民众的同情,跟争取上层圈子的同情,那不是一回事。

    “乌法就是蓝家的地盘,他们想说什么不行?”阴京华听懂这话了,于是苦笑一声,“不过目前,没人这么说。”

    “但是不能保证,以后他们也不这么说,”黄汉祥轻抚下巴,若有所思地回答,“要是小陈再来这么一次,没准他们就会反应过来,采取类似推诿的手段了……京华,以你对小陈的了解,他还会不会再来一次了?”

    “这一次也未必是他吧?”阴京华跟黄汉祥,那是真的熟惯,这话也敢说,“以我的感觉,这家伙是运气好。”

    “这你可就小看他了,他可不止靠运气,”黄汉祥知道,陈太忠在陆海省玩过千人大失踪,不过这个事情委实太过灵异了些,知道的人也都不愿意说,“有没有必要,让中央派个调查组下去……你说这家伙也真是的,好歹搞死十来八个的,咱也好师出有名。”

    “这还就说明,不是他干的,”阴京华居然就叫上这个真了,不过这是在分析问题,倒也不存在冒犯一说,“陈太忠可是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这个“别人”泛指普通人,而不是领导或者首长什么的,他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小陈屋里莺莺燕燕一大堆,大被同床,可不就是不在乎那些女人的感受?

    但是……真的是没死人啊,黄汉祥心里暗叹,这么个趁人不备的机会,没有死人,你就算回头再弄垮一座桥,人家有了防备,没准可就真的会发现“未知的爆炸物”了。

    不能派人下去,遗憾呐。

    抱怨没死人的,可不止是这几个,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蒋君蓉给陈太忠打来了电话,“那个桥塌了,可是没死人……听说乌法省那边,是决定要捂盖子了。”

    “那由他们去呗,”陈太忠冷哼一声,心说你们都觉得没死人是吧……好了,看明天死不死人吧。

    第二天一大早,乌法省的消息不见报端——错了,是不见乌法的报端,却是在头版发表了一篇文章,。

    发这篇文章的,自然是刘大记者,她从一个游客的角度,讲述了发生在乌法省的事情,事实上她发这篇稿子的时候,人还没回来,不过就是那句话了,别人家的事关我什么事儿?老总一看新闻够震撼,还有图片,于是大手一挥——就是头版发了!

    刘晓莉的文字其实是比较过硬的,不过今天的报道,她总共写了五百字不到,倒是套发了三张照片,两张是桥上的裂缝,还有一张是大桥中断落地一刹那,尘埃尚未冲天,但是绝对地触目惊心。

    要说这三张照片,也真的来之不易,2000年使用电脑的那些主儿,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截图,更别说从dv上截图,并且将日期裁剪掉了。

    这是刘晓莉专门找了一家婚庆公司,处理各种录像的那种,才弄出了这些照片,同时还要用电子邮件发回报社,这个时间抢得……真的很辛苦。

    但是虽然辛苦,这回报也是很丰厚的,因为是天南的报纸,所以她不怕将观点写得犀利一点,结果她人还在外地,就接到了好多同行的电话,纷纷跟她要真相——你不是说了,要持续关注此事吗?

    只有雷蕾打电话的时候,才提醒她,你不能在乌法省呆着了,录像也多备份几份——这点东西刘晓莉想得到,但是雷记者能这么提醒,才是真正的交情。

    黄汉祥知道这个消息比较晚,差不多是上午十点的时候了——本来就是地方性的报纸,虽然能卖到外省去,但是这年头小报如此地多,别人也得愿意买呢。

    “我就知道是这小子干的,啧,背黑锅了,”黄汉祥苦笑着摇头,陈太忠这次是没借黄家半点力,却是活生生地整出了幺蛾子,但是搁给外人,绝对不会这么看啊,天南那就是黄家的地盘,在黄家的地盘,报道乌法的糗事——除了黄家人的授意,谁会这么干?

    阴京华抓过报纸来看一看,一般情况下,他上午陪着黄总的时候比较多,下午就是打麻将干什么的——南宫那帮人上午都是睡觉呢。

    他的记性还是比较好的,尤其是有些小人物的名字,黄总不会去记,那就是他的事儿了,“我印象中……这个记者刘晓莉,应该就是陈太忠的人。”

    “这家伙的女人也太多了一点,”黄汉祥哼一声,不耐烦地皱一皱眉毛,“啧,这也没用啊,没死亡人数……不好下手。”

    以黄老的强势,没死亡人数的案子也能查,毕竟是这么大的桥塌了,但是这事儿要是发生在乌法省,那就不太现实了——有故意找碴之嫌。

    “好像那个公司建了不止一座桥,”阴京华轻声嘀咕一句,似有所指。

    “那也没办法通知小陈,”黄汉祥叹口气,将报纸往桌上一丢,眉头皱了起来,“不说他能不能再弄塌一座桥,他就算能弄塌……估计里面就有爆炸物了。”

    要说这黄家老二说话,也真够肆无忌惮的,居然就这么活生生地说起弄塌桥之后的事情,根本提都不提可能死多少人,不过阴京华听得连连点头,他知道,黄汉祥还真就是这么个性子——黄总不这么说,也卖弄不出他眼光远大不是?

    “关键是这些事情,咱还不能当作知情,”他笑一笑,“陈太忠的朋友去乌法旅游,那只是个意外,撞上这事儿了。”

    “嗯,只是巧合,”黄汉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恐怕不是巧合,”古平市的市委书记在中午的时候,惊讶地得知,自己要捂的盖子,居然没有捂住,被天南的一张小报刊登了,省里有人指示了,一定要抓住那个胡写乱报的记者——不管用软的还是硬的,总之要让她闭嘴。

    “关键是不能让这个后续报道再发下去了,”他指示站在门口的警察局长,“对流动人口,要彻底盘查一遍,再出这样的报道……你后果自负!”

    古平市这边并不是最难受的,桥塌就桥塌吧,这段路也不是古平修的,眼下最心急火燎的,是吴田省路桥建筑集团……

    “黄总,出大事了!”下午四点的时候,黄汉祥正在跟朋友玩牌,阴京华接了个电话,急匆匆走过来,“您……出来一下吧。”

    “汉祥,跟你打一会儿牌,真麻烦,”一个比黄汉祥年纪还大的老头气得哼一声,“昨天你就不来,今天又是这样……下午你不是不接电话的吗?”

    “估计是老爷子的,”黄汉祥笑一笑,站起了身子,心里却是非常明白,要是老爷子的电话,小阴就直接把电话递过来了。

    果不其然,等他走到一边的时候,阴总汇报了一下情况,声音虽小,可那份兴奋是无论如何压抑不住的,“秦阳市郊一座在建的高架桥坍塌,也是伍田路桥的工程,当时有个副省长正在视察工地……”

    “嘿,”黄汉祥听得噗地一声乐了,肩膀抖了半天,才咳嗽一声,“哈,那个啥……嗯,有人员伤亡没有?”

    “二十分钟之前发生的,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呢,”阴京华抿着嘴,强忍笑意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大桥掉了好一截下去,当时桥上两百多号人呢……不过那个副省长没事,听说只是撞伤了。”

    “啧,有点遗憾,”黄汉祥咂巴一下嘴巴,秦阳不比古平,那是乌法省的省会,这桥塌了还摔下去不少,那真是谁都瞒不住,不过……真的有点遗憾啊。

    然而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个谁……陈太忠现在在哪儿?”

    “他去看打麻将了,中午还在呢,”阴京华对陈太忠的动向了如指掌——这个节骨眼上,他甚至请南宫毛毛帮自己悄悄地盯着。

    “这家伙的能耐,是越来越大了,”黄汉祥笑着摇摇头,他沉吟一下,“你了解一下,那些人里面,有没有跟咱们挂得上钩的。”

    “我已经在安排了,”阴京华点点头,他知道这是黄总想争取充足的名分,犹豫一下他才又补充一句,“里面不少政府工作人员,据说……伤亡惨重……”

    “嘿,我得打牌了,”黄汉祥笑得直哆嗦,转身又向牌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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