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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整理,便送往乾清宫。 奚念知自然不能让皇上继续喝下去,她如法炮制,像昨晚打翻梅菜扣rou一样,再度打翻了这盅药汤。 汤药肯定比一盘菜重要,站在旁侧的蔡裕面色乍变,责怪地望向蹲在桌上的肥猫。 祁景迁也盯着它不说话,眸色比昨晚深了许多。 蔡裕忙道:“奴才马上吩咐太医院再去熬制一盅。” “不必了。” “可皇上——” “朕觉得近日身体好了许多,是药三分毒,朕没病都能喝出病来。” 蔡裕不好反驳皇上的话,心底却道:皇上您就是病了呀,不然干嘛喝药? 奚念知闻之松了口气,她还真怕马上又端来一碗,那她岂不是要累死? “润润。”祁景迁视线转到她身上,因昨晚宿醉,他指腹轻摁着太阳xue,责备它道,“你怎么越来越调皮了?难道是朕太过纵容你?” 蔡裕在旁出主意:“皇上,不如像太后管教小雪花那样,将润润拘着,这样它就不会再行踪不定,也不会再犯错。” 祁景迁却摇摇头:“拘着它干嘛?朕拘着你,你能高兴吗?” 蔡裕:“……” 听着他们的对话,奚念知挺想笑的。 她仰头望着皇上,主动跳到他腿上,蜷缩成一团躺下。 “你倒是会找睡觉的好地方。”祁景迁伸出手轻点它鼻尖,语气虽然调侃,却不是真的介意。 奚念知顺势伸爪抱住他手臂,在心里道:昨晚你一定没睡够吧?抱着我再去床上睡一会儿呀! 祁景迁没能成功领会,他叫人送来奏折,开始认真批复。 奚念知定定望着他,在心里描绘他认真时的模样。 半晌,祁景迁有所察觉地俯首看它,嘴角微勾道:“总看朕做什么?” 奚念知心虚地别过眼,又想她现在是猫呀,怕什么,思及此,她鼓起勇气,飞快撑起身子亲了他脸颊一下。 说是亲,其实更类似于舔。 被抹了猫口水的祁景迁实在高兴不起来。 他搁下笔,默不作声地盯着它。 这家伙似乎知道做错了事,把肥胖的自己蜷成一团,脑袋埋入腹部,不肯露脸。 祁景迁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捞起它,一把丢到床上。 在柔软的床铺上滚了两滚,奚念知蹲在被褥上,睁圆了眼睛:“喵,喵……” 祁景迁懒得回头:“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奚念知气鼓鼓地继续喵,她在说:皇上你知道吗?现在可是你喜欢的人主动亲了你呀,你不欢喜不激动就算了,动作居然还这么粗暴,活该你单相思!你会后悔的你知道吗? 祁景迁不带停顿地重新走到桌前,继续批复奏折。 床上的奚念知连续喵了几声,生气地滚入被褥中。 好,这事儿她记在心里了,一码归一码,她现在必须努力睡着,然后再回到原本的身体。 芍药藜芦的事她得尽快告诉爹爹,再让他进宫禀明皇上。 第六六章 隔着薄薄的浅黄纱幔,奚念知望着那道认真批复奏折的背影, 疲倦很快袭来, 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再度睁眼, 她正好好躺在熟悉的床榻, 身上穿着寝衣, 想来是萱月她们替她换上的。 揉着生疼的脑袋, 奚念知暗暗想, 这宿醉的苦头, 她是真的不想再吃了! “萱月,萱月……”靠在床侧,奚念知有气无力地长唤。 “姑娘,您醒了?”人未至,声先到,“姑娘,您昨晚怎么又喝酒了?还喝得烂醉如泥, 还好老爷昨晚没回府,若被他发现, 一定会很生气的,到时姑娘又让咱们怎么向老爷交代?” 奚念知心想, 她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 萱月在外又气道:“给姑娘煮了醒酒茶,我马上拿去温了再端过来。” “等等, 萱月。”奚念知把她叫住, “比起这个, 你让赵统去外郊帮我把爹叫回来, 就说我有重要事情找他。” “吱呀”,门开了。萱月疑惑地进来道,“姑娘出什么事了?” “是关于皇上病情的事,你让赵统跟他这么说便是了。” 萱月神情顿时紧张:“好的,我立即去。” 等她忙里忙慌出去,奚念知撑着昏胀的头,起来倒了杯温水慢慢啜着。 窗外的太阳渐渐往上升,她默默在心里算时辰,爹快马加鞭回来大概须半时辰,进宫再半时辰,按理说,应该能在皇上午膳前赶到。 如此便好,奚念知长舒了口气。 如她所料,她爹奚崇花了半时辰左右,便回到了府中。 两人关在房间,奚念知将她的发现详细道来,她略去她穿成猫亲眼目睹的过程。只说与皇上一同用膳,皇上每日喝的药汤不小心从桌面坠落,她在地上发现了藜芦残渣。 这自然是胡说八道,事实上陈珂十分细心,并没有残渣。而且这汤药由十多种药材熬制而成,单靠闻,也难以辨别。 “此话当真?”奚崇闻之色变,脸上布满惊恐与不可置信,“陈珂怎会、怎会……” “爹,当务之急是你立刻进宫面圣,让皇上将相关人等捉拿归案,严加拷问后找出幕后主使。” 奚崇脸色煞白,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念儿,这可是灭族之罪啊!陈珂明明不是这种人。” 奚念知抿抿唇,她知道她爹现在心里难受,可是—— “爹,您快进宫吧!”她催促道,“再晚些,不知御膳房是不是又做出一堆加了芍药的膳食。” “念儿。”奚崇定定望着她,双唇嗫嚅,似乎想说什么,终究却未开口。他点点头,“你说得对,爹马上进宫,你在家等爹的消息吧!只是……” “只是什么?” 奚崇摇摇头,长叹一声气:“无事,爹去了。” 目送奚崇出府,奚念知才真真正正安了心。 她转身回房,喝了碗小米百合粥,便耐心等待爹爹从宫中回来。 在房中走来走去,奚念知不时望向窗外。 又在心里琢磨,为何陈珂陈伯伯会做这种事情呢?是不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她还记得,从前陈伯伯来家中拜访,总会在路上给她稍些新鲜的零嘴儿,什么糖炒板栗什么南瓜乳糖等等。 还有,她爹十年前遇到了一桩事儿,他为禹王侧妃看诊不过几日,侧妃便滑了胎,这事后来查明乃后院争宠所为。但当时侧妃的娘家气不过,暗地里找人想教训他爹一顿。陈珂陈伯伯那时与他爹在一起,帮衬了不少。可以说若非陈伯伯在,他爹的左手说不定都要废了。 两人是同僚、知己,还是数度共患难的人。 如果换做是她,现在会如何做? 奚念知猛地一惊,暗道不好,她爹方才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