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
透明醇香的液体。 若素是真的楞了一下,随即从他腿上站起来,冷声说了一声无聊,就向洗手 间而去。 啧啧,居然逃了,任宣轻笑,随意的两腿交叠,看向对面一直笑吟吟的男人。 对方轻轻拊掌,「很不错。」 「啊,是吗,真高兴您也这么觉得。」他亦微笑。 彼此都早过了看不顺眼就跳起来抡拳头的年纪,他们合该是不动声色,优雅 的冷嘲热讽,说话要场面刻薄,才是正道。 太极推搪,不巧,他也很擅长。 望着若素走去的方向,瞬花轻笑,「若素是个好孩子吧?」 「……是不是好孩子在下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倒是不折不扣的好女人。」 「是啊,她是可以不为其他一切所动,坚定贯彻自己始终的女人。这样乱的 圈子里,她不堕落,不附和,不愤世嫉俗,也不清高的旁观,只是安静的活着。」 第十八章 任宣没有接话,只是晃着手里的G酒。 瞬花慢慢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那双看着若素的时候温柔的眼睛,凝 视着任宣,没有一丝感情,「……所以……」 「所以?」任宣半玩味半挑衅的重复他的话。 对面秀丽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 一瞬间,他一身妖异秀丽尽褪,呈现的,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强大压迫 感。 那绝不是一个S&M俱乐部的所谓头牌调教师所能拥有的气质。、那是一种 久居人上,从出生开始,就对自己位于食物链顶点一事毫无任何怀疑,rou食动物 才能拥有的气质。 在这个男人眼里,除了他自己和他认定的人,其他一切人,都不能算是人, 只不过是供他支配的玩具或食粮罢了——任宣非常清楚的认知到了这一点。 瞬花的笑容渐渐变得险恶起来,那是一种毫不掩饰对对方的恶意,缓慢而确 实的,散发着一种剧毒一般的压迫。 任宣觉得自己呼吸一窒,带毒的气息蔓延过来,他顿了顿,扬起的笑脸越发 灿烂,游刃有余。 ——如果是这种程度就认为他会被压制的话,那真不知道是瞬花太小看他, 还是太高看了自己啊。漆黑的眼睛里映着对面银发男人灿烂到刺眼的笑容,瞬花 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带着仿佛实体化的剧毒,「所以,不会给你的,什么都不 会给你的。」 敏锐的捕捉到他的画外之音,任宣依旧笑得春光灿烂,声音也慵懒性感: 「……什么都不给我?除了若素,还有什么?」 「……」瞬花没有回答,他看了片刻任宣,高深莫测的一笑,起身颔首告辞, 礼貌的道了一声晚安之后,意味深长的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不久你就会知道 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任先生。」 把第四捧水沃到脸上,脸上还是一阵燥热。 若素抬头,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面孔。 面容嫣红,有水珠滴滴滚落,发鬓染着晶莹水滴,眉眼间婉然一线媚意。 真是没用到了极点。 呻吟着额头抵上镜子,若素挫败的叹气。 明明比那更色情的事情都做过,但是刚才在瞬花面前被任宣吻上的一瞬间, 她是真的害羞了。 一种无法形容的羞怯让她落荒而逃。 果然之前都是两个人所以没什么吗? 哎……真想就这么窝在厕所里长蘑菇算了,一点都不想出去啊==就在她呻 吟来呻吟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任宣的声音,吊儿郎当,死不正经:「……若素, 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喽~~」 思考一下,很悲哀的发现,如果自己再不出去,任宣大摇大摆闯进女厕所的 可能高的让她想哭,若素又洒了一捧水在自己脸上,然后噼噼啪啪在脸上拍了几 下,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脸,终于不那么红了,才走了出去。 任宣斜靠在洗手间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无聊的晃着几 枚硬币,看她出来,露齿一笑,「我还以为你掉里面了穿越了呢。」说完,就上 前牵着她的手,走回会场。 他是那么自然,就挽住她一起出去,而在被他拉住的一瞬间,若素觉得脸上 刚刚褪去的热度,又慢慢的,上来了一点点。 前面的身影修长挺拔,银色的头发仿佛动物皮毛一般顺滑柔亮。 若素想,自己若忽然站住不动,他会怎样? 他会转身,侧头,动物一样打量自己,然后靠近她一点,问她怎么了。 他问她的时候,必然声音拖的绵长慵懒,有那么一点点调笑的调子,然后在 她摇头之后,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 但是,却不会永远牵着她。 她和他之间,还有三个半月的契约关系。 他仅仅是想征服她而已。 这么想着的时候,身上那点因为他而起的热度,就慢慢的慢慢的,平复了下 去,反而一点点凉汨了上来。 被任宣牵着手拽出去,塞到车里,蜷在副驾驶位上,若素吸吸鼻子,小声说: 「任宣,把外套给我。」 「怎么?」任宣发动车子,无所谓的把衣服递给她。 「……冷。」她轻声说。把他的外套抱在怀里,把脸埋了进去。 任宣的味道,淡淡的女用凉烟的味道,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曾在某个加班的黄昏,他斜靠在窗棂,银色头发盖去所有表情,宽大街头风 的衣服被风吹得摇曳动荡,他指间夹着一星明灭的凉烟,小声的哼着什么。 曲调被风吹散,依稀是古早电影的插曲,那部片子她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只记得插曲响起的时候,有白衣女子从雪山之巅翩然而下,美得无法形容。 那时候的任宣,三分寂寥,七分无所谓,看了却让人心疼。 他们没有归宿。 深吸一口气,她抱紧了怀里的衣服。 七天长假放完,任宣和若素回到公司,策划开发部因为这次事情,换了三个 主管,踢掉了二个基层人员,补上来的新人能力不错,容貌也不错,显然是谢移 深刻的考虑了任宣的喜好,特意为他挑选的。 于是狐狸大爷表示他对组织上的换血相当满意,然后跑上楼去和谢移说了一 声,把那张舒服的大床搬下自己办公室,继续征用。 标书审核大约需要一个月,在七月中公布得标公司,这段期间,任宣的投资 开发部功成身退,该忙活的就是公关部了。请客吃饭什么的是基本项目,真正需 要一科精英们上心的,是如何不动声色的行贿和使用桃色炮弹。 这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有次任宣带着两个助理去赴一科安排的和大新一个 投资顾问的饭局,对方就私下暗示,看上他摆出去当花瓶的助理了,一科来探他 口风,被他阴恻恻的回了一句,爷这儿卖艺不卖身,要出台去兰桂坊,哪儿卖身 不卖艺的多,随君挑选。 公关一科落荒而逃,任宣回办公室冷笑,说兰桂坊老嫖客,庙街古惑仔、三 里屯皮条男和ZS公关一科真不愧是一个级别的精华啊,笑趴下了一秘书室。 七月初的时候,其实标书就已经出来一个大概了,大新主管公关的副总出面, 在华亭会所摆了席面,请了几家这次投标里比较大的公司主管,有点就算买卖不 成仁义也在的味道。任宣自然在被邀之列,他带了一科室长、秘书长和若素过去。 华亭会所就是上次派对的举办地,半个月内故地重游,上次是找乐子,这次 是正经生意上的应酬,任宣一边开车一边唠叨,说请客吃饭就能看出一个公司的 品味来,只选贵的不选对的,表示这家要面子,只选对的不选贵的,表示这家实 惠,至于象大新这样专选不怎么对也不怎么贵的,只能让人痛苦的扭过脸去。 秘书长严肃点头称是,是是,您下次请客,我给您约富临,除了装修让人联 想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之外,又贵又对,您面子大大的,成么? 若素懒洋洋插了一句,他才不会去富临呢,他肯定嫌人家虽然贵但是不够破。 那是,任宣吊儿郎当单手掌着方向盘,回头龇牙一笑,要去就去太平馆,那 装修四十年如一日的没变化,有格调啊~~若素毫不客气一巴掌招呼过去,看前 面!开你的车去! 然后,诚如半个月前,瞬花在离开前胸有成竹的宣示一般,他们确实又见面 了。 同一个地方,不同的立场。 他们到的比较早,人还没来齐,大家都没上座,都在包厢的休息室里闲聊, 大新的公关经理将他们一行迎进休息室,一座人都起身寒暄,其中泰半都是任宣 认识的,他含笑应对,在介绍到东环主管金融副总的时候,他不易察觉的怔了一 怔,随即笑容绽开,向对方伸出手去。 他对面的男子,发色漆黑,眉目秀丽,略长发鬓下,白皙耳垂上鲜红一点隐 溢流光。 正是瞬花。 任宣面色如常,笑意盈盈,「您好,鄙人ZS投资开发部任宣。」 对方温文含笑,伸出来手掌白皙修长,却温度微凉,「东环金融部的华林, 初次见面,希望日后有合作的机会。」 任宣点头,身后秘书互相交换名片,他坐在瞬花——不,华林身旁,两个人 慢慢聊着业内的事,看上去就是他们这样金融新贵初次见面,彼此不着痕迹探看 锋芒一般完美。 原来,除了若素,就连这桩合作,也不会让给我,对吧? 在闲聊的时候,借着添茶空档,他转头瞥了一眼若素,那个女子面色如常, 只是避免向他这边看来。 他在蒸汽氤氲后微笑,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伸手轻轻握了一下若素的 手指,若素浑身轻轻一颤,再抬头看他,他却若无其事的转身继续和华林说话。 华林,上次你说的那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呐。 华林抬手去拿茶壶给两人添茶,这一瞬间,他和任宣挨得很近,银发的男人 用极低极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不会给你的,什么都 不会给你的。」 原句奉还。 若素也好,这个项目也好,都绝对不会让给你的。 华林听了这句,脸上笑容丝毫未变,仿佛任宣刚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非常有 趣的笑话。 「嗯嗯,」他点头,「那我就……满怀希望的期待任总一展身手了。」 第十九章 整个饭局下来,大家都表现得恰如其分,从场面上看来绝对是宾主尽欢。 任宣的战利品是一打名片,全丢给秘书整理,上车的时候他把若素赶到一边, 自己开车,副驾驶位上女子没有说话,衬着车窗外霓虹流光,便显出她浑身上下 一种伶仃的萧索。 任宣也极其难得的不呱噪,只是沉默开车。 过了不知多久,过长的车程让若素回过神来,眼前是却灯花点点,一片流波。 ——这城市在被拥抱在一弯碧水中,有若打翻的星星之城。 这里是维多利亚港,以那位日不落帝国女王的名字所命名的海港,如今是观 光胜地。 「……这里太热闹了,不适合杀人灭口。」盯了片刻面前的海港,若素忽然 开口道。 任宣翻了个白眼,「这个笑话很冷。」 「……抱歉。」她轻声说,看着自己足尖。 任宣从口袋里掏出烟夹,拍出一根凉烟,抽了一口,才低声道:「下车走走 吧。」 两人慢慢的沿着海港走着,两边流光溢彩,人声鼎沸,水面上星光和灯光一 并碎落成涟漪点点。 不知过了多久,任宣毫无预兆的开口,「……你也不知道瞬花……啊,不, 华林是东环的人吧。」 若素轻轻嗯了一声。 上次去派对的时候,任宣就知道她和瞬花交情非浅,但是他什么都没问,今 天和他出席饭局,意料之外的碰到了瞬花,她才陡然发现,她了解瞬花原来是那 样少。 她知道瞬花叫华林,但是她不知道瞬花也是金融界的人,更不知道,他原来 是东环的人。 并不觉得瞬花有什么不对,只是……心里略微惆怅。 她本来以为瞬花把她当成meimei看待的——她是真心把瞬花当成兄长的。 现在这种时候,加上前阵子公司出的泄漏标书事件,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任 宣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