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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昆没有再问,王凯从桌子上压着的一堆A4纸下面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简短地跟司机交代了一下时间,挂断后跟万昆说:“老刘在外面呢,马上回来了,你等一下吧。” 万昆点点头,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王凯和会计又凑到一起开始忙活。 快到九点的时候,老刘回来了。老刘是锈季的司机,开了一辆帕萨特,王凯就跟他说了个下酒店名,他就了然地说:“知道知道。” 万昆坐在车上,看着车外灯红酒绿,霓虹魅影,默不作声。 何丽真接到李常嘉的短信,约她一起去补习班,熟悉一下位置。何丽真闲来无事应了下来。 补习班在一个居民小区里面,两层,走廊打通了,一共有四五个大教室,还有两个小房间,李常嘉对何丽真说:“这两个小房间就用作教师办公室吧。” “行啊。”何丽真探头进去看了看,屋子是新装修好的,墙也是新刷的,地上偶尔有一两滴掉下来的白色墙漆。李常嘉走进去,把钥匙放到桌上,咳嗽了两声,何丽真走过去,“李老师没事吧。” “没事没事。”李常嘉说,“老毛病。” 何丽真说:“这屋子刚装修完,味道很大。” “嗯。”李常嘉点点头,说:“确实有点大。” 何丽真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提议说:“多开窗户散散味道,再买点绿色植物,能缓解一下,要不过几天上课了,就熏到学生了。” 窗户推开的时候,风一下子吹进来,何丽真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她理了一下头发,转过头,刚好跟李常嘉四目相对,李常嘉看着她,说好。 何丽真忽然觉得屋里有点静,李常嘉又说:“我对植物不了解,何老师懂么?” 何丽真说:“我也不是很懂。” “那等下咱们去花市看看吧,今天刚好我开车来,买好带回来还方便点。” 何丽真接受提议。 李常嘉开着一辆JEEP,宽敞又舒服,何丽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窗外,有点恍惚。 “何老师想什么呢?” 就在一个人影出现在何丽真脑海中的时候,李常嘉开口问。那画面转瞬即逝,短暂得甚至无法回忆。 “没什么。”何丽真说。 李常嘉与何丽真闲聊,说:“何老师学校里怎么样,工作都顺利么?” “还挺顺利。”何丽真想着,应该,算顺利吧。 “对了,之前那个学生呢。”李常嘉忽然说。何丽真心里一紧,“什么学生?” “就是我们吃饭的时候,碰见的那个,还给胡老师气得快犯病的,他是胡老师班里的?” “嗯。” “哎,有这样的学生胡老师也难做啊。”李常嘉觉得车里有点闷,摇开了一点窗户,说,“我看他那样是不是留过级啊,好像比一般高中生大呢。” “可能吧。”不知道为什么,何丽真并不想跟李常嘉讨论万昆的事情。 李常嘉人很敏感,看出何丽真不想聊这个,马上换了个话题,说:“何老师来杨城多久了。” “没有多久,我是因为工作才来这边的,之前没有来过。” “在这边生活都方便么?” 何丽真觉得李常嘉热情得似乎有点过头了,低声说:“挺方便的。” 李常嘉从镜子倒车镜里瞟到何丽真的表情,连忙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多管闲事了……” 何丽真一愣,说:“没有,你别误会,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李常嘉笑着说:“那就好,想什么呢?” 何丽真胡乱编了个理由,说:“想下次考试的试卷题。” 李常嘉哈哈大笑,“你也太认真了一点。” 何丽真被他笑得有点脸红。 说道考试题,李常嘉这个业界前辈好似更有说不完的话了,他和何丽真两人一起讨论,从填字选择到作文,聊了个遍,一直到花市都没有说完。 一个下午,两个人基本全交代在买花的事情上,李常嘉大手笔,一共买了十几盆,还都是大盆盆栽。 等回去的时候就知道麻烦了,补习班在三楼四楼,这大盆栽一盆就十几斤,李常嘉文质彬彬的,气管还不好,搬了两盆就有点喘了。 何丽真要帮忙,李常嘉没让。 “何老师歇着就行,我搬。” 嘴上再卖力也没用,李常嘉搬第四盆的时候,在二楼转角处狠狠地咳起来,感觉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何丽真放下包,“我帮你。” 搬完最后一盆,何丽真腿都快软了。李常嘉也难维持风度翩翩的形象,坐在教室里大口喝水。 两人对视,看见对方狼狈模样,也大致估计了一下自己灰头土脸的形象,扑哧一声一起笑了出来。 还来不及买窗帘,阳光从窗外照进,能看见细小的灰尘在空中轻轻地飘荡,李常嘉握着杯子的手慢慢紧了紧,看着何丽真,说:“何老师,你——” 何丽真抬眼看他,“嗯?怎么?” ☆、第二十七章 “没,没什么。”李常嘉说到一半停下了,摇了摇头,垂眉看手里的杯子。 何丽真说:“不早了,我要走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李常嘉马上抬头,说:“好,我送你。” 何丽真回到家,自己开火做饭。看着淡淡的火焰,何丽真在心里算了算。 一周了。 从上次聚餐,到现在,已经有一周了。 吴岳明和万昆都没有再来学校,何丽真旁敲侧击地问过胡飞,胡飞说如果再联系不了他,这次学校可能要开除他们两个了。 开除…… 何丽真从小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上学工作,念书十几年从来没有逃过一次课,挂过一次科,所以开除这个词一直离她很遥远。 学校开除万昆,他以后怎么办,他会做什么? 何丽真的人生轨道从来都是笔直笔直的,可能跑得比别人慢点,但是方向从未出过错。她没有想过,如果偏离了方向,接下来会如何。 何丽真有些迷茫,她转过头,看着旁边的那个单人沙发,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响着,冒着白气。何丽真看得久了,仿佛那上面真的坐了一个人,吊儿郎当地敞着胳膊,岔开腿,歪着脑袋看着她笑。 何丽真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她拿出一袋挂面,下到锅里,等待的时候,她思索了一阵子。外面夕阳漫天,正是开火做饭的时候,院子里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