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卖不卖
“纵然是毫不相干，也要把你拉进这见不得光的世界看一看。” ＃ 三中。 体育课是学生们的天堂，但并不包括跑八百。 阿柳低着头看着脚尖，听着身边的女生在抱怨，一言不发。 什么跑步都被她抛在脑后。最近的身体总感觉出了一些让人耻于出口的变化，这让她有些苦不堪言。她知道待会儿的跑步恐怕会加剧这样的不舒服，但却只能忍耐。 隔壁班的队伍恰在此时经过。 旁边女生兴奋地叫了一声： “诶，快看！” 是白灏。 阿柳心中忽然生出一种隐秘的喜悦。 他是女生眼中的风云人物，长得帅，会打球，家境也好。 但阿柳亲眼见证过他的秘密。 远处个头出挑的男生只是经过，对引起的注目不为所动。 阿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待会儿跑步的模样会被他看到吗？ 吹哨声响起了。 阿柳卖力地往前冲，竟然一下冲到了前三的位置。 “哇靠，她今天吃兴奋剂啦？” 女生的碎语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白灏开了一瓶冰矿泉水往喉咙里灌，一个平日里有些来往的朋友推推他肩膀：“诶，给你看个好货色。” 他指了指正在跑圈的女生。不用提醒，白灏就注意到了那个领跑，脸姑且不论，跑步时的汹涌倒是很可观，至少在这个年纪里是傲视群雄的。尤其是出了汗后，估计是衣服质量不好，竟然勾勒出明显的形状。 朋友猥琐地比划着：“据我估计，是没用垫的。” 白灏笑了笑： “挺sao的。” 他面孔帅气而温和，任是谁也看不出他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 朋友啧了一声，骂了句衣冠禽兽。 大约青春期的男女都是这样，跑完后的少男少女们一派夹杂着汗味儿的躁动。不止是远远瞥过一眼的白灏等人，同班有几个男生也时不时看看阿柳某个部位，发出猥琐的笑声。 有些女生注意到了，大都出于对同性的代入感太羞耻，并不去说。再者阿柳沉默内向，并无什么交好的朋友，总之是不足以为她仗义执言。 阿柳习惯了。她那站街的母亲有时候带客人回家，那些老男人看她的眼神要更加露骨。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径自走去cao场旁边的树底下坐着。 午后的太阳毒得很，阿柳被那热辣辣的感觉晃得头昏脑涨。以至于有个身影靠近时，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柳芸，”他喊出名字，“你上周四放学，去了哪？” 阿柳一个激灵，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正是白灏。 “……我回家了。” 白灏笑得几分玩味，问话也便不大遮掩： “你家离酸枣巷很近？” 柳芸沉默了一下，这是她的隐秘，但她永远不会对这个人撒谎： “我一直住在那里。” 酸枣巷，被人戏称当地花街。鸡婆遍地走，明着的发廊小妹，实则的暗娼屋子。好处是廉价又经验丰富，穷学生和打工仔去得最多。 至少阿柳从未想过，会在那间廉价的出租屋里窥见眼前的身影。 白灏终于流露出了一点惊讶之色。他本以为是来解决窥探到他秘密的小老鼠，现在反倒生起另一种想法。 他问：“要和我做吗？” 其实他该问的是卖不卖，方能显现出他这少年嫖客的老练，话到嘴边却成了邀请。 柳芸直勾勾地盯着他，胆子忽而大得惊人，甚至完全不顾在暗暗偷窥八卦的同学。 下一秒，她捧住他的脸，在他下巴亲了一口。 这就是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