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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念

    夜深了,那一片漆黑的黑夜中,只有一轮弯月在上边悬挂着,显得孤零零的。

    寂寥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东野别墅二楼、戴晚的卧室里,借着月光,可以清晰的看见床上睡着两人。

    按理说,睡一张床上的不是夫妻,也应该是比较亲密的人,但很奇怪,床上的两人互相背对着,中间被迫隔出了一条“银河”。

    谁敢信,这两人睡一张床上一个多月了,但一次都没有做过。

    戴晚本就是清心寡欲,但张胜明明不是。

    戴晚晚上睡眠浅,这个月,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张胜半夜起床去洗澡的声音了。

    戴晚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手不自觉的就揪住了枕头的一角。

    黑暗中,她睁开了眼。

    她不明白张胜的意思,他明明可以直接要求她的,为什么还要费劲心思去忍。难道他真的想要她的心?

    可是,她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了,上一个人还没有走,怎会容下另一个人?

    而且就算他是真的,那又能有多久,又抵挡得了多少现实阻力?在她身上屡屡碰壁的时候,他又能坚持多久。

    男人的真心能有多久,男人的喜欢能有多久?他和她待着图什么?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一切都不可预料,但戴晚不想再猜了,她累了,她怕了。

    止步不前或许不能获得幸福,但至少能保护自己,她需要保护自己。

    浴室里的水声渐消,而戴晚也再度闭上了眼,隔绝了这个世界。

    或许止步不前,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她听着张胜逐渐靠近床边的脚步,虽然张胜已经尽力在放轻脚步,但戴晚神经敏感,虽然与以前相比,已经好了许多,但依旧会对周边的变化有着敏锐的反应,比如,现在张胜的脚步。

    戴晚甚至都可以想象到张胜这么一个糙汉,为了不吵醒她笨拙的踮起脚尖,放慢脚步,笨拙甚至有些滑稽的走向床边。

    但一个糙汉糙惯了,怎么可能突然收放自如,一向笨手笨脚的他,不出意外的跌了一脚。

    戴晚没有起身去关照,她还是在装睡,也不是因为她已经铁石心肠,她不起身,仅仅是因为她犹豫了。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要怎样,起身关心?还是直接装看不见。但不管怎么样,犹豫都让她丧失了最好的时机,张胜在她犹豫的瞬间就起身了,戴晚的手下意识将手里的枕头攥得更紧了。

    但好在卧室内铺着地毯,所以即便是张胜这么大体格子小小跌了一跤,也是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的。所以她没有被吵醒,应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但戴晚还是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害怕张胜发现自己已经醒来的事实。张胜也意外的有些谨慎,也没有直接回到自己床的那边,反而是悄悄的走到了戴晚睡着的那边。

    感受到身前的月光被遮挡,张胜停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戴晚的心跳骤然增加。

    张胜在她面前停留了一会儿,却依旧还是没有走,甚至,他还起身,逐渐靠近了她。

    张胜靠近她是想干什么?是想看她睡着没,还是,想要......想要强迫她。

    这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在戴晚脑中涌起,甚至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迅速像癌细胞般扩散至她的所有意识中。

    他终于装不出来了吗?他终于要强迫她做了吗?

    戴晚的身体甚至都隐隐有了颤抖的趋势,戴晚的手死死攥着枕角,她又要经历那难以言喻的痛苦了吗,真的又要经历了吗。

    无边的恐惧淹没了她,她现在的身体风声鹤唳,完全僵住,但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张胜的接近,他的气息,他的热度,一寸一寸的靠近,每一寸每一秒,都是对她的无尽的折磨。

    时间龟速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戴晚却发现张胜停下了,停在了她的额间处,只有几厘米的地方。

    戴晚心跳加速,完全不知道张胜下一步想干嘛,她现在就想一个被判了死刑,在恐惧中等待着行刑者落下铡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那把铡刀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张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离开了,张胜的气息逐渐远离,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悄然响起,张胜最终还是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没有再碰她。

    听着张胜逐渐平静的呼吸声,在确定了张胜真的睡着后,戴晚才终于放松了警惕,再次睁开了眼。额头不知何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戴晚还是不敢转头去看张胜,对于这次的有惊无险,戴晚有庆幸,庆幸张胜不是想侵犯她。

    但是也不知为何,有了些愧疚,是她把他想得太坏了嘛?他都说了不会再强迫她,她却依旧如此。难道,真的是她太多疑虑了吗。

    戴晚的心不自觉的就松下来了,夜已经深了,精神紧绷后,人会快速的疲乏,再加上对张胜的些许放松,戴晚也逐渐在这漫漫黑夜中,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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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驱逐了昨晚孤寂的夜晚,为新的一天带来了新的希望。戴晚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张胜早就走了。

    戴晚在吃完早餐后,就照常去了孤儿院。

    本来这对于戴晚来说,只是个平常的日子,但戴晚她才一到孤儿院,就被护工张姨拉到了一边。

    “戴小姐啊,你知道吗,今早上突然有人有又给我们捐款了几十万啊!几十万啊!”

    张姨眼神中充满了激动,这激动的劲儿,甚至让她朴素的模样都年轻了不少。

    几十万?今早上?

    戴晚皱眉疑惑。

    “还是那个人吗?”

    “是啊,是啊!就是上次那个人,他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张姨激动的

    “是嘛,那恭喜了,我们可以用这笔钱,好好的装修一下孩子们的宿舍里。”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哪个大善人,要是知道了,绝对要好好谢谢的。”

    听到这儿,戴晚沉默,只是微笑,没有再应和。

    她知道是谁了,上次是她的生日礼物,这次也是他哄她开心的小施舍。

    有钱的人只是施舍,底层的人便感激涕零,看着眼前张姨那发自内心的微笑,戴晚想起了那晚张胜填支票时的漫不经心。

    她有些笑不出来了,在被囚禁的那半年,戴晚还可以说自己没有接受张胜其他的施舍作为理由,以此来证明她不是金丝雀,但是,她现在才被允许出来多久,就不得不靠着张胜了,她现在没有工作,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一口气拯救这所岌岌可危的孤儿院。

    她拒绝吗,她无法拒绝,她自己可以受罪,可以不吃嗟来之食,但是,这些女孩子们呢.....

    戴晚内心五味杂陈。

    有所牵绊,便有了软肋,这下,她便真的成了张胜的金丝雀了。

    戴晚强颜欢笑,不想让别人发现的自己的异样,但好在别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哪里注意得到心情复杂的她。

    戴晚明明笑着,但是眼尾却红了。

    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堕落了,这种金丝雀的命运,她躲过了他,却最终还是陷入了另一个牢笼里,难道,她真的无法摆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