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言情小说 - (清穿)远望当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爸爸mama也坐在一旁听,不住叹息心痛。

    明莼的经历竟这般传奇,从宫女到皇后。还和神仙扯上关系。

    出门的时候,陈尘雪收到了明柯警告的眼神,她忍不住苦笑,默默颔首表示明白。人的接受力实在很奇怪的,它竟然也受到环境影响。由于这间房子里的人都这么的镇定、关怀,她也就不能尖叫一声夺门而逃,或者把明莼拖进精神病院。

    把小乖从小学接回来,她停留在明莼家没有回去,一则俞玄义现在就在这里,二则家里发生大事,无人能全心顾及小乖,她来照顾是应有之义。

    俞玄义早派人把东西统统运回来,明莼房间恢复原样。她坐在少女时代的温馨房间里,无限感慨,再看时,一针一线、一张纸一支笔都保存如新。就连贴在门后的便签纸都还写着“这周去看牙医”“交高等数学作业”“写论文”。

    纸条泛黄了,还被黏贴上来,提醒着女孩子与时代脱节的小要求。

    之前俞玄义一分钟也不肯让明莼脱离他的视线,就连她去卫生间他也在门外站着,搞得她又窘又笑,不能理解。这时候看着芳居如昨,仿佛明白了保管的人那难期的心事。

    如果她不曾回来,那么这些东西,也就是被妥善保存一辈子。

    无人知晓的。

    当天晚上,明莼无意间说了一句“明柯,你看你外甥都这么大了,你找女朋友没有啊”。

    明柯生气,说“你管我,我不结婚”。

    明莼莫名其妙,“你不结婚爸妈怎么抱孙子啊”。

    明柯冷笑一声:“除非你给我生一个,否则别管我的事。”。

    明莼更是愕然,明莼爸爸喝一声“胡说什么”,明莼mama催各人回房睡觉。俞玄义不吭一声,慢悠悠攥着明莼的手,跟着她走进房间去。明莼停了一下,不知为何没有做声,随他一起。

    陈尘雪坐立难安。明莼爸妈却默默坐着又看了会电视,许久,明莼mama才自言自语地说:“玄义也怪不容易,你我别管,别折腾出人命来。”。

    明莼爸爸说:“没事,他们晓得妥善处理。”。

    老两口忽然笑了:“这下多了个皇帝女婿,还有个太子外孙。”。

    “女儿还是皇后。”。

    “还不赶紧去查查雍正朝的史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朝代?唉,早知道有这回事,还不如让阿莼去学历史。”。

    “她做得不差。——行行,我马上去查,待会儿给你看。”。

    玄义(十)

    集锦篇第八十八章。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陈尘雪走上露台。

    明莼站在那里,她穿一件蔚蓝色纱裙,衣袖的褶皱被清晨微风吹得摇荡。一边,一大捧玫瑰花幽香浸透,陈尘雪走进才看见,她正捧着杯子喝咖啡。

    “早。”。

    明莼回头微笑:“尘雪。”她想一想,十分平常地说,“小叔昨晚上在沙发里坐了一夜,现在睡着了。这几天如果有什么公事的话,还是推一推吧。”。

    她知道尘雪想要问什么。而这个聪明体贴的人,她不等陈尘雪难堪地发问,就先说出了答案。

    陈尘雪止不住的心酸。明莼既然洞察了俞玄义的感情,又怎么会不明白她陈尘雪的心事。

    她爱他,他又爱她。

    这许许多多的感情就如同乱絮繁丝一般,无轨迹地漂游在空气中,没有动力寻到前路。

    陈尘雪笑了一笑:“嗯,我晓得的。我来把这个东西送你。”。

    她推出一个丝绒小盒子,明莼一拨,盒盖弹开,一枚白金戒指出现在二女眼前。这是一枚蓝宝石镶碎钻的ior戒指。蓝宝石有两颗,泪珠一样相望相亲。

    蓝宝石,象征着忠实、坚贞、真诚。

    陈尘雪听见自己说:“这是订婚戒指……中的一枚。”。

    呵,负煞多年心。

    又或者,说得严重一点,苦恨年年压金线,为她人作嫁衣裳。

    明莼惊讶,扬起眉看她。

    陈尘雪讪笑:“婚礼的一套东西,都极为齐备。戒指、耳环、香水、婚纱、高跟鞋、家具、碗碟、新房……就差鲜花和蛋糕。甚至很多东西,准备了不止一件。”。

    明莼抿唇,欲言又止。陈尘雪想,换了是她,早已酥软在地,竟有人能做到这么多,这么多。

    明莼最后说一声:“谢谢。”她把那枚戒指取出来,握在手心里,到梳妆台上去找一根白金链子,穿好当做项链戴在脖子里,明柯帮她在后面扣上环扣。陈尘雪在她开门的间隙看到,明莼玫色双人床上有个人影埋在枕头里睡得正香,确乎是俞玄义。

    明莼吃过早饭,去厨房煮粥,陈尘雪到底忍不住,问她:“阿莼,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莼停了很久,她抬头看着淡金色的顶灯,眼神忧郁而平静:“昨天小叔跟我说,他爱我……”。

    “那你呢?那你怎么说?”。

    明莼轻声说:“我说,‘知道了,我真的……没想到’。”。

    “然后呢?”陈尘雪急切。

    明莼说:“小叔说,‘嗯,你知道了,那就行’。然后他说,你躺下睡吧,我在旁边。他就坐了一夜。”。

    “你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什么也没想。我只想好好过完这几天,回去后努力练功,争取能早日再回来一趟。”明莼揭开锅盖,用筷子搅了一搅,在蒸汽中平淡地说,“人能做的是很少的,无伦是面对感情,还是面对国家。”。

    “实在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大概只能交托给命运。”。

    陈尘雪讶然。她发现自己已无话可说,是,明莼能做什么呢,她是能改变他们已错过的事实,还是能改变俞玄义的心意,还是能改变他们之间隔了太久的时光。

    明莼真的变了,这种决断和清醒,大概才是一国执政皇后该有的素质。

    可她依旧是那个可爱的明莼。没有对小乖的出现和陈尘雪的尴尬暧昧地位发表任何看法。

    陈尘雪站着,看明莼推开房门,轻声叫醒俞玄义,把粥递给他,俞玄义接过来吃,两个人轻声交谈,神态十分自然,大概话题也极为光明正大,看上去就是一对毫无暧昧但又关系亲近的男女。

    陈尘雪才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是真的太生硬了。

    后来的两天,听说他们就主要去玩了,挑新手机新电脑新衣服新鞋子,看电影玩新的电动游戏,还一起上俞玄义父母家去看望老人,两边又一次关系融洽起来。

    明莼走后,过一段时间,明柯结了婚,家里人都极为欢喜,只是婚假放完他就又回了部队,这本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俞玄义倒是越来越开朗平和,大学和公司的扫地大妈都纷纷表示俞先生越来越平易近人,看到她们都微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