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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疑惑?

    

行程疑惑?



    李斯季将梁沁托上墙头,自己再翻了上来,拉了几根繁茂枝桠覆盖伪装,远看如团出墙绿。

    李盛拓拽着她胳膊,以防她掉下去,三人藏绿叶中往下觑看。

    中门难得地大开,府外一溜车队人马,她疑惑看向李盛拓。

    李盛拓压低声音:“太后要回京,此处转向后山可出城。

    梁沁:“她取此路出城,为顺道逼见李斯柏。”

    李盛拓点头。

    她倒是喜闻乐见这昔日好婆孙如何对恃,但府外并不见李斯柏。

    也不见大夫人,只有王清凌持扇笑面温润,和刚睡醒的李斯中、二夫人、老禄伯、春香等下人接驾;

    要不是亲见其一脸餍足舔脚脚,梁沁真信了王清凌是个翩翩温润浊世公子。

    梁沁脑子转过弯来,更疑惑,“太后与我们前后脚同路?”

    对此,李盛拓也疑云萦绕,他脸色凝重没答腔。

    李斯季答:“正是与她同路,确切说,我等护卫太后回京,太后既私行、又着急,不走官道,取山路捷径;”

    他指了指李盛拓,“李斯柏给这厮私兵下的死命令,绝不许路上太后马车出一丁点差池。”

    梁沁:……

    是以此为噱头?路上再作甚手脚?还是挟太后起事?

    “说谁这厮呢?”李盛拓转头怒瞪李斯季。

    “说你怎的?”

    两人低声吵,差点动手推对方翻下墙,太后王端牵着冷漠九殿下,从正中大马车下来,腰背挺拔,威压逼人。

    王清凌率众下跪,山呼太后千秋。

    “李斯柏呢?”太后声音依然干哑尖厉,跟梁沁梦里那烦人刮锅底电流声有得一拼。

    王清凌再拜:“回太后,李斯柏、大夫人、三夫人上万佛禅寺还愿。已派快马知会,太后且进府歇息?”

    “王清凌,同为王氏嫡支,我劝你识时务,莫以为哀家不敢杀你。嗯哼!”太后冷哼尾调带着几声无力干咳,看来身子确实中空虚颓?

    “清凌不明,请太后明示。”王清凌温润俊脸一派乖巧无辜。

    李盛拓转头看梁沁低声问:“姑姑是不是很想天降根弹弓,瞄打太后及王清凌。”

    梁沁点头,王清凌这厮简直内外分裂严重,比太后还欠打。

    “本将也是,”李盛拓:“你最好亲见一回他杀人,刀剑jian计使毒,无所不用,取人性命,脸上笑容没化减一分,跟交媾时一样一样的。”

    梁沁:……

    她小手往下探,怒掐李盛拓大腿内侧。

    “停!”李盛拓严重蹙眉,“你怎不掐我胳膊了,不讲武德。”

    胳膊跟铁棍似的掐什么掐。

    王端:“搜!”

    大太监老福安领四护卫出列,往府门走来。

    梁沁心一紧,李斯柏没出府,这可咋整。

    王清凌、李斯中面不改色衣袂不声响,盯着三米远几只蚂蚁。

    府门前,王端一声嘘咳,老福安脚步骤步,转身待命。

    梁沁松了口气,暗叹他们可真能。

    王端阴沉沉盯视王清凌:“王淑慧、李斯柏许你甚?”

    王清凌再度装傻,三拜山呼:“日月可鉴,清凌誓死效忠皇上、太后。”

    梁沁转头问李盛拓:“李斯柏许你们甚?”

    王清凌没答,李盛拓答了:“从龙问鼎。”他爹宫女所出,又与前太子交好,他自个儿童少便接近李斯柏,及长行伍北番,肩负整个北境辎重运送,年初皇上勉强封了个从四品平北将军与他,像施舍似,前程已见顶。

    梁沁瞟李斯季,李斯季点头,“忒多年前便这般许我娘亲。”

    从龙问鼎,勋功之最。

    王端冷冷瞥了眼李斯中,“你替哀家传话与李斯柏,哀家自有护卫、暗卫,无需他”,她厉声:“叫他谨守恶誓,莫入京城!”

    李斯中原本表情也极欠打,跟个清冷傻子似腰背挺拔长跪,平素熠熠生辉俊眼怔忪望着虚空,如小僧入定,恍然不知今夕何年;

    此时不紧不慢回:“太后仁慈、私行青州看望孙儿,孝道大于天,孙儿自当豁出性命护送皇祖母回京,没亲见皇祖母迈入皇宫,孙儿不安乐。”

    梁沁:真是茶得一批。

    你们这些贱贼,一路尾随,才致哀家不安乐,王端嘴角重抿,法令纹徒地往下垂长,“与老三那下等疯子、yin贱小寡妇厮混,枉费你外祖书香血脉。”

    说完拂袖而去,老福安小碎步跟上。

    李斯季拳头紧握,额角青筋鼓跳。

    趴墙头也能躺枪,你才下等yin贱!眼光若能杀人,王端当场被梁沁背刺而亡;这回老太婆若输惨,她定上去踩一脚。

    “你且在这上面呆会儿,我们巡一圈便接你下来,防她派人使坏。”李盛拓和李斯季跳下墙领兵卒巡府。

    李斯柏与大夫人从门房小屋一前一后出来,李斯柏走过去拍拍王清凌肩,王清凌作势抹汗,笑着伸手,估么是讨赏?

    李斯柏拽下腰带上玉佩,扔与他。

    李斯中恢复神采,扶起娘亲,低声宽慰。

    大夫人吩咐老禄伯张罗即刻启程,带着春香、林树沿墙根走回主院。

    若梁沁没听错,随风飘上来她与林树的忿忿低语:其实,将兵力人力交出来,他大可不必同去;

    这个他,自然是李斯柏?太后不想让他进京,娘亲也不想,这俩竟目标一致?梁沁几乎大开论太后和大夫人百合脑洞。

    交出兵力人力?卸磨杀驴,这未免太阴了;一直没动杀手还为了这茬?

    从墙上看,太后车队并不长,护卫人数倒不少。

    李盛拓回来接她下来,“马上启程,不走官道,一路几无客栈、酒楼可打尖,脚程缩短至少五天。我倒不怕,就怕你吃不惯挨饿。”

    梁沁带他看她满满两夜壶点心,还有暗卫给她搞来的层层油纸包裹的腊rou腊鱼、行军干粮,装俩全新作旧净桶里,搁马车厢杂物夹层,“腊rou切薄片火上烤软,夹干粮馍馍,不要太香。”

    李盛拓:……,她适合与他上阵运送辎重,他差点脱口而出与我去北番建功立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