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二十二
粘附在骨骼上的阴冷让五条律子打了几个冷颤,一整夜都睡不踏实,闭上眼睛还没多久,她就睁开了眼睛。身边的五条悟还在睡,她躺着盯着灰暗的屋顶发了会儿呆,又揉了揉眼睛,把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推开后坐起身。 “这么早?”这点动静弄醒了他,他跟着坐直身体,迷迷糊糊地在她肩膀上亲了两口,“不多睡一会吗?” “嗯,睡不着。”她拍开了他摸到腰上不老实的手,径直下床进浴室洗漱。 门刚关上没多久就听见他在外面急促地敲打。 “怎么了?”她神色困惑地打开门,站在门外的他满脸紧张。 “你受伤了吗?” 五条律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摊开手心,那里躺着一小块浅粉色的形状完整的指甲。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手,看着自己左手指甲短了一截的无名指。 “是贴的甲片掉了。” 五条悟将信将疑地握着她手腕仔细看了很久,反复确认了几次没有任何出血或是受伤的痕迹后,“甲片?” 五条律子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因为一片假指甲着急忙慌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滑稽。时间过去那么久,指甲早就恢复如初,十指钻心的疼痛被时间稀释,只剩下一点偶尔被翻倒出来,梗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的堵。 他现在再如何,都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于事无补。 五条律子不动声色地从他手里抽出手,摸了摸自己的指甲,轻声解释说:“是假指甲,用胶水贴上去的。” “胶水贴的这么容易掉吗?”他看了一眼自己手心里的指甲片。 “我怎么……”她刚想说自己也不知道,但目光落到他半裸的上身,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话说到一半闭上了嘴,面红耳赤地从他手里拿回甲片,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一头雾水的他堵在了门外。 因为早上甲片意外掉落,五条律子约了熟悉的美甲师上门重新做新的指甲。伏黑惠头一次见这种场面,又是好奇又是耐不住,一直在旁边围着桌子转悠。她坐着招呼他过去,他就听话地爬到她身边坐下,把脑袋搁在桌子旁边,眼睛望着她平铺开的双手被美甲师涂了一层暗红色后,瞪得圆溜溜的,惊讶无比。 见他这么感兴趣,五条律子向美甲师要了点甲油胶,给他的手指甲上也涂了一点。于是,剩下的一段时间,他都坐在旁边好奇地捧着自己的手,看手指甲上面亮晶晶的颜色发呆。 “亮亮的。”他后来逢人就炫耀。 五条悟回家之后也有幸被炫耀了一脸,这个白长了十多岁的男高最见不得五条律子厚此薄彼,也吵着要她给他涂点一样的东西,闹了很久都不消停。为了不让他这个德行打扰到家里唯一的正常人,她不得不叫人去超商买一套工具回来来满足他这种幼稚的攀比心理。 被胡搅蛮缠的她有心糊弄,特地挑了个显眼的红色,打算让他知难而退。 然而和五条悟在一起这么久,只知道他在极个别方面尤为厚颜无耻的五条律子到底还是低估了他的承受能力。他盯着自己手指甲上突兀的颜色,表情凝重地看了好一会儿开口,“jiejie。” “嗯?” “这样看起来和你的手很像。”他手背一翻,握住了她捏着甲油胶的手,骨节粗大的拇指紧挨着她细长圆润的指尖,停在她白得有些不健康的皮肤上,那股单纯的红显得格外扎眼。而这么紧靠在一起的时候,浓艳的色彩更是被晕成了一抹暧昧不清的气息留在她的手上,仿佛能顺着毛孔钻进她的骨头里,染得她整个人都是红的。 “一点也不像。”贴着自己小腿肚的腿一直不怎么老实,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她不用猜都知道他没安好心,于是想着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坐远一些。结果试了试,纹丝不动,只好瞪着他,“你还要不要涂了?” “要啊,不过为什么才涂了这一点就感觉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临时买的紫外线灯太小,只能一个手指一个手指这样来,他才涂了两个手指就等得没了耐心。 “你怎么这么没耐心。” “哪有,我很有耐心的,”他的声音和动作在同一时间放慢,手掌把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指腹摩擦着她手腕处的皮肤,摸得她肩膀发紧,“就是会忍不住走神想,如果这样的手拿来摸jiejie,看起来会不会像是jiejie在摸自己?” 她听完没回过神,还想了一会儿,随即愣在了位置上,脸眨眼间就红了起来,又羞又气地踢了他一脚,“我不想理你了。”说完手腕猛地用力,竟然从他手里把手给抽了出来。她顺势扭过脸不看他,把一直握着的工具搁到旁边的桌子上,起身准备离开。 结果还没站直,就被他伸长手臂一把捞住,整个人往后倒下去,直接坐到了他怀里。双腿被他趁虚而入,她就这么背对着他跨坐在了他身上。 “悟!”她惊叫了一声。 “多陪我一下嘛,jiejie。”他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里,双手手臂紧紧扣着她的腰,装模作样地委屈。 五条悟的身体靠过来,被紧紧着抱着的她不得不弯着腰适应他的动作,他坚硬的肌rou和骨骼正用力地挤压着她的后背。她握着他的手腕,想要从他身上起来,尝试几次后依旧动弹不得,这才不得不低声说他,“我才不要陪你,你总是想那种……那种不正经的事情。”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jiejie嘛,只有跟jiejie在一起才会这么想。”他神色痴痴地用脸颊去蹭她质地柔顺的上衣,抱着她的手臂很不要脸地往她腰上挪了一寸。手掌心托着她饱满丰盈的乳rou,隔着衣服和内衣不留痕迹地摸了两下。拇指趁机顺着纽扣之间缝隙钻进去,细细地摸索,“毕竟,jiejie的身体很舒服,抱着就不想放开手。又软又热,摸一摸还会出水。” “不要说这种下流的话。”她被他摸得声音发颤,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脸颊红得快要烧起来,耳朵也通红,热得要命。 “明明说的是实话,哪里下流了。”他抱着她,手指灵活地解开她上衣的纽扣,被他拉扯着上衣纽扣解开后顺着肩膀滑了下去。他落在她裸露的皮肤上的呼吸渐渐变成了粗喘,躁动不安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入他们的身体之中,“jiejie,”他的牙齿轻轻磨着她雪白光洁的皮肤,听见她又细又急的喘息后,他扯开了她的内衣,富有弹性的rufang颤颤巍巍地晃了晃,被他一把握住。没有见过太阳的皮肤透着一股病态的白,他看着自己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陷入她的乳rou之中,显得突兀又粗鲁。 他沉迷于这种将她的身体占为己有的直接手段,手掌张弛有力地揉着她的rufang时,手指捏住了她已经挺立的rutou,她因此发出一阵紧张的喘息。 乳尖充血后呈现出一种靡丽的深红色,看起来像是他指甲上的那层艳俗的红染到了皮肤上。他将脑袋搁在她肩头,一边用指腹去搓揉她的rutou,一边亲吻她的耳垂,轻声说:“jiejie,你看,这像不像jiejie在摸自己?” 胸部的胀痛和酥麻混淆在一起的感觉让她呼吸不过来,听见他的话,无法思考的她反射性低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如何玩弄自己的身体。看他手法娴熟地揉着自己的rufang,熟悉的快感积蓄在腹腔深处。她肩膀开始泛红,体温也开始走高,小腹急遽地收紧后放松,膨胀的热意飞快地席卷全身,“悟,别说了……”她咬着嘴唇,想让他闭上嘴。 “要不要自己试试,jiejie?”他置若罔闻,无比享受她此刻忸怩的神态,握着她僵硬的双手,摸到她自己的rufang上。 “悟……”她双眼紧闭,不敢看,却适得其反地增加了手掌触碰身体时的敏感程度。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扣着自己的双手在揉弄时,挺立的rutou是怎么在手心里打转,rutou因为玩弄而产生的微弱的疼痛愈发促使身体产生更多足以麻痹感官的快感,她身体的敏感度变得比平时更高。 五条律子熟悉自己的身体,然而并不熟悉像他这样对待自己身体的方式。用这种yin乱的手法去捧着自己的rufang逗弄揉捏时,熟悉也就变得不合时宜,反而成为了给她带来耻辱感的罪魁祸首。而背对着他朝外张开腿坐着这样的体位,更是加剧了这份无地自容的羞耻心。 她情愿自己被关在不见天日的黑盒子里由他亵玩,也不愿意想象着自己这样yin荡的一面被毫无保留地敞开给外界。强烈的羞耻感让她的呻吟变成了压抑又短促的哭泣,“悟,别这么做,别这么做,太……难看了。” “jiejie这样美得要命,”见她眼泪断了线一般往下落,他不再继续刺激她,松开了她的双手。展开手臂将身体快红透了的她抱进怀里,仔细地亲吻她湿润的面颊,“一点也不难看,真的。” 她低着头不看他,挂在睫毛上的泪珠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而轻微地晃了两下,要落不落的挂在眼角,愈发显得她此刻神情可怜。他伸手掰过她的下巴,张开嘴含住她的嘴唇挑逗,吻了过后说:“不管jiejie是什么样的我都爱。” 他不徐不疾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钻进去,在湿湿热热地口腔里抽插。双手又回到她的身体上,捧着她丰满的双乳揉捏,不过这次力气更巧妙。接吻声湿哒哒地在房间里回响,酥酥麻麻的快感浸水一般从身体内部向外渗透,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外溢了两声闷哼。 他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后,心热不已,伸手去撩起她的裙子。然而准备将手伸到她双腿间时,她偏过头阻止了他,“悟。” “嗯,”他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继续去亲吻她的脸和后颈。她不乐意的时候,他没打算硬要跟她对着干,只是握着她的手伸到二人交叠的双腿间,让她的手掌摸着鼓鼓囊囊的裤子底下那团硬起来的热源。她的手这时缩了一下,被他稳稳按住,声音干涩地舔弄着她的耳朵,“jiejie摸一摸我就好。” 五条悟不急功冒进,她自然也就没想着拒绝,低垂着的面颊两颊坨红,像是喝醉了,醉醺醺地默许他抱着自己调整了姿势。 裙子也在这时被撩起来,他解开了裤子的拉链,握着她的手伸过去胡乱摸了两下。他故意放慢了自己手头的动作,好让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如何亲手把他已经勃起的yinjing从裤子里掏出来。这也使得深红色的guitou在她两腿之间气势汹汹地立着时,给她带来的视觉刺激尤为强烈。 翘出来一截的yinjing柱身表面血管凸起明显,她只是轻抚着就已经能够感触到yinjing上蓬勃guntang的,遏制不住往外扩张的热意。他抱着她,她的手被他十指交叉地握着,慢吞吞地在双腿之间抚摸他的yinjing。他的鼻息烫得她后背皮肤红了一大片,压低声音祈求她,“摸摸我,jiejie。” 五条悟并没有急着教她动,只让她双手环成圈握着,手心毫无缝隙地贴在yinjing表面的那层皮肤上,把他被凸起的血管覆盖的茎身摸了个遍。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双手如何在身下抚弄。随着指腹缓慢动作,他在她耳边的呼吸声变得沉重燥热,就连短暂的沉默里也飘散着他按捺不住的欲望。亲吻她的脊背时,身体温热的rou感令他神思恍惚,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jiejie,我爱你。” 因为体位特殊,她在帮他手交的同时,看起来就像是在爱抚自己。她的身体因为前期的爱抚已经做足了准备,一丁点刺激都会让她往失控边缘靠近,任何轻微的动静都会牵动感知快感的神经。而隔着薄薄一层内裤布料的另一边,他翘起来的yinjing不偏不倚正好卡在她阴户前,两个人交握的双手在上下taonong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磨蹭到她的阴户,甚至是已经凸起的阴蒂。 性欲在两具储蓄着蓬勃热意的身体间爆发,存在于空气之中每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只要她在呼吸,她就无法抵抗这种源自本能的反应。她很清楚地察觉到自己在这样的刺激中湿了,xue口甚至在微微张合,不断地往外吐露黏唧唧的yin液。听见他自私的爱,感受着身体内部自发产生的由性带来的快感,这比过去被五条悟亲手挑起欲望还要可怕,五条律子甚至有种自己在当着他的面自慰的错觉。 无法接受现状的她没有回应他,只垂着眼无声地落泪。 五条悟当然不会不知道她来感觉了,他是故意的。故意用这样的体位刺激她,也故意用这种在自渎和五条律子给他手交之间的浑浊性欲刺激自己。yinjing的尺寸在她手心里又膨胀了一圈之后,他才让她的手慢慢地动起来,由松到紧,由慢到快。手yin的幅度从收敛到放肆之后异常的触感越发明显,yinjing在她手心里硬得发烫。 身后紧绷的身体伴随着她的taonong而轻微的挺动腰腹,guitou时不时撞进她的手心。身体紧紧地相连,阴蒂被摩擦着产生一阵阵快感,rouxueyin水往外流淌得越发汹涌,这赤裸的快感引发了yindao内微弱的抽搐。 这一切对她而言都如此的熟悉,哪怕他没有插进去,也依旧是在侵犯她。 五条律子偶尔会觉得自己并不是在接触人体的性器官,而是在接触某种更加恐怖的,无法理喻的生物。携带着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她在接触期间,不可避免地被感染,被同化,变成跟他一样的怪物。 随着taonong的幅度越来越大,五条悟松开一只手抱紧了她,“jiejie……”他像是在说梦话,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楚他之后在说些什么。她只知道他要射了,在她手心里剧烈抖动的yinjing顶端不断分泌着透明的粘液,沾满了她的手心,随着她的动作幅度,再沾满整个yinjing,她的大腿,和她已经湿了一大片的阴户。 她更是不受控制地摆动自己的腰,在抚慰他的性欲的同时,无法遏制自己渴求快感的欲望。浑身紧绷着,脚趾紧张得蜷缩,无可阻挡的快感一早瓦解了她的道德感,她在他的勾引和算计下猛然陷入高潮。 在同一时间,他射了出来。 jingye射在了她的衣服上,起伏不定的rufang上,还有他们的大腿上。 “jiejie的衣服脏了,”他深深吸了口气,闻到她的身上全是自己的味道后才假模假样地说,“我帮jiejie换掉吧。” 她还神思恍惚地留在高潮中,他的手摸到了双腿间也毫无反应,只愣愣地开口,“先洗澡。” 眼看目的达成,他心满意足地帮她脱掉了挂在身上的开衫和长裙,“那我帮jiejie洗澡。” 她身上出了汗又沾了浓稠的jingye,身体由里到外都带着一股粘腻的闷,闷得她浑身犯懒。于是无动于衷地靠着,任由他把自己剥光,“嗯。” 五条悟像只成功偷腥的猫,满足地眯起眼睛,摸了一把她汗津津的小腹,又兴奋地亲了她两口,将她打横抱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被缠了许久,五条律子去伏黑惠房间时体力已经明显不支,念睡前故事还没哄睡他,自己就先捧着书闭上了眼睛。伏黑惠见她说不了几句话就睡着,动作谨慎地拿走了她手里的童话书放到床头,给她把被子拉上去一点,自己抱着米奇乖乖地躺到她身边。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后,成功哄睡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打算偷一个早安吻再出门的五条悟做贼似的地摸进了伏黑惠的房间。五条律子侧着身睡得正熟,伏黑惠把脸藏在她怀里,只看见一颗头发乱糟糟的黑色脑袋在她手臂中间躲着。她抱着他,眉头舒展,面容安稳,睡眠将她的平和无限放大,大到足够吞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声音。 在六眼的世界里,声音本该无所遁形。 因为人是一种不能够停止说话,也不能够停止思考的生物,人心里的欲望犹如海啸,侵漫到岸边的带有腐蚀性的海水滋生出世界的另一面——诅咒。那些成千上万的声音,吵闹不休的,喧嚣不止的,在他耳边犹如漫天遍野的狂浪,他身处其间如同一座孤岛,不得安宁。 然而,他身处的此时此刻,耳边万籁俱寂。 五条悟悄无声息地靠近,留在她身边,伸出手去抚摸她睡得发热的脸颊,随后低下头动作轻缓地吻了吻她的嘴唇。抬起头的瞬间,她怀里的伏黑惠也动了,睡眼惺忪地仰着脸看他,还没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他和伏黑惠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突然对家庭——这个远远高于自我,远复杂于占有的词汇有了全新的概念。 趁伏黑惠没睡醒,五条悟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把他塞回被子里,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咒术高专的五条悟把手机背景换成了之前偷拍的五条律子睡着的照片,同班的家入硝子进教室就看到他拿着手机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看得一阵恶寒。 她刚要收回视线眼不见为净时,眼尖地看见了一点不该看见的东西。指着他正拿着手机的手,问他:“手指是被门夹了吗?红色的。” “你说这个?”他抬起头,把两个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放到她面前晃悠了一下,“是指甲油。” 家入硝子后退半步,“好恶心。” “哪里恶心,这是爱的证明。” “听起来更恶心了。”家入硝子决定等会儿给庵歌姬发短信吐槽这件事,抱着手臂远离看起来哪哪都不对劲的五条悟。 他耸了耸肩膀说:“这是情趣,你不理解很正常。” “啊对,你有女朋友,你了不起。”家入硝子满脸嫌弃地转过脸,余光瞥见教室门口的夏油杰,“喂,杰,谈恋爱会让人变成恶心的家伙吗?” 她期待夏油杰正常发挥来一句“是他本人的问题,做什么都会看起来很恶心”之类的话,然而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他开口,扭头去看才发现他在发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五条悟的那只手。 “在看吗?”五条悟挑了挑眉,故意走过去把手放到他面前,“要仔细看一下吗?” “不用了,”夏油杰后退一步,双手插进口袋里,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确实很恶心。” 没等身后两个人再说话,他就用有任务为借口离开了咒术高专。 这种借口找得有些蹩脚,他自认为的蹩脚,蹩脚到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离开时的背影看起来是否有些像落荒而逃。这种担忧其实也有些多此一举,他心知肚明,因为最该计较的五条悟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这种小事上。对他们来说,三两句话就告一段落的关系没什么必要继续惦记。 而且,归根究底过去什么也没发生,没什么必要继续放心上,他总这么跟自己说。不负责任地想,那是五条悟的亲jiejie,五条悟自己不说,血缘这条纽带能够掩饰无数的问题和巧合。在这种前提下,发生的很多事不能够说是错的。 当然,也不能够说是对的。 否则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他还是没有从这条名为五条律子的死胡同里走出来。 他甚至有意让自己在同样的地方来来回回走上好几次,在同一个拐角走向同一个岔路口,带着一点他不可告人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妙心思,走在同一条路上。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原地踏步里,在这无数个没有可能的可能里,幻想不存在的可能。 幻想—— “夏油先生?” 他猛然僵住,还没分清声音到底是来自哪里就已经转过身。 不远处,站在分不清虚实的臆想里的女人已然踏出了那凝滞不动的雾霭,如沉浮迷失在汪洋之中的船只看着遥远海面上慢慢升起的新月,如此清晰,如此生动地,悬挂在他面前。 “……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