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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日记(三)

    第十三天。

KBS录制结束。

李洪基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对着手机冥想很久,最后抹了抹脸拨通了金希澈的号码。

“我怎么知道?”那事也轮不到自己关心啊,这好像是洪基第二次向自己问同一个人。

金希澈爱莫能助,嘴硬的说不关自己的事情,手底下却拨通经纪人的号码。

这哥好像和崔政奂xi关系不错。

没想到被经纪人怼了回来,金暴躁当即声音更大的怼过去:“这么大的新闻你知道多少人问我吗?烦都快被烦死了。”

金起伏怼完声音又变得平稳,“医院地址总要知道吧……你不会去探望?”

毫无结果,经纪人说:这件事情不好说,他也不知情。

于是金希澈利落的结束通话,又给李洪基拨了回去,他挠了挠眉毛,总是语出惊人。

“洪基啊,干脆跟踪崔政奂xi好了……”

人死了,总要发丧吧?

一般出殡会在医院的葬礼区举行,为此郑雨盛十几天里没少托人查这个。

他今天开车来到了蚕院洞,走进大楼电梯发现有搬家工人进进出出,心情忐忑不安,按了楼层上去……

发现被搬家的户主是熙贞,她大大小小的东西被纸箱封好,运了出去。

李政宰接到郑雨盛电话后,从自己的关系打听,毕竟不管怎么样死亡证明总是必要的。

熙贞跟自己虽然没有那么亲近,但好歹还隔着郑雨盛这一层联系,他跟着情绪不怎么好,所以说话语气也起了变化,没有从前

耐心。

“怎么了?”

他看了眼对面的林世玲,欲言又止,想到对方父亲因为某位权势大人物的关系得到了政府特赦,想来认识的人更多一些。

总觉得很奇怪,他很担心熙贞死亡背后和某些不可明说的原因牵扯到,于是拜托了几句。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林世玲态度很强硬,按理说故人去世,故人的女儿生死未卜,而这位故人还救了自己父亲一次,应

该更担忧才对,可她反而有些冷漠。

李政宰无功而返。

车银优重新建立了三人聊天室,每天会和田柾国在里面聊天,分享日常和生活中有趣的事情。

然后等一个人的再次加入。

任时完有两天的补偿休假,因此趁机和朴炯植小聚了一下。

“怎么发生……这么多事……”入伍服役有一年了吧,在部队里听说这件事情时感觉到很不可思议。

朴炯植摇摇头,他为此还特意去问了刘亚仁。

这哥也不知道熙贞的住院地址,一切都成了迷。

日本京都。

三井熙贞?

这他妈多难听!

南熙贞当场就说了脏话,但她忘了……张叔叔,哦不,三井叔叔能听懂韩语,可想而知,眉头锁紧,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熙贞是什么性格?溺爱教育让她没有畏惧之心,加上还被囚禁在这破地方,早就不爽了。

于是,她露出像小狐狸那样的贼兮兮模样,一边小心的看眼色,一边动动小嘴儿挑战对方的底线。

“什么西八名字,我才不要呢……”没反应?

“他妈的……”

“变态!”三井叔叔的毫无反应让她越骂越来劲,可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词。

“真倒胃口,恶心!”

“白痴!”

“晦气!”

她终于反应过来,三井叔叔是在跟自己装蒜呢!

她羞愤异常,狗急还跳墙呢,于是眼神凶狠,恶乎乎的怒瞪眼前人,憋出了一句。

“shine!”日语是去死的意思。

太蹩脚,以至于三井叔叔忍不住嘴角抽动,轻笑出声。

“很好,你学会了第一句日本语。”

“……”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韩国,我要回家,我要见mama!”

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撒泼打滚,宣泄自己的不满,瘫坐在地上,滚来滚去。

像软团子,打滚时,还不忘坏心眼的踹对方几脚。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个三井让自己改姓抱着什么心思!

想当自己爸爸?

做梦去吧!

三井依旧端坐在榻榻米的软垫上,巍然不动,温雅的气质荡然无存,平整的五官透露出一抹严厉。

“你要让你mama为你辛苦一辈子吗?”

“她奉献出自己的一生你才满意?”

熙贞别扭的趴在地上,清凌凌的眼眸露出怔愣,有些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

“无意的一句玩笑话,你mama都会当成圣旨一样去办。”

那么小,看见电视上有关赌博的电影,觉得有趣也想去玩玩这个游戏。

可以,马上去拉斯维加斯。

那么小,看见赛车兴奋的小脸都红彤彤,争着吵着要坐赛车。

可以,多么困难都组车队满足这个小心愿。

成长期间,只要抱怨一句学校老师同学的不好,立即重新换学校,因为孩子不开心了啊。长大后,熙贞说想要进娱乐圈,可以,成长宇介绍,并投资了当时还是无名小卒的安正元。

后面又喜欢这个系列,但是没有好的帮手,不用烦恼,紧接着寻来了处于低谷期的宋禹廷,人家可是青瓦台出身

搞政治的。

心血来潮砸了人家的club,不管事实如何,反正不是孩子的错,马不停蹄找检察官抹掉各种记录。

“她把你放在我这里,是想保护你,不是害你。”

“熙贞,你要学会长大体谅父母的心思。”

南熙贞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默默的流眼泪,没有叛逆期言辞激烈的反驳,而是很小声很小声的嘀咕。

“可我想mama,mama为什么不来找我。”眼里一大颗一大颗的落下,包含深深的思念。

我想和mama的那个小家。

我想没有拍摄完的电影。

我还想……

我还想李星和。

这时候,她终于从脑海深处挖出了这个人,终于从角落里拎起早已被抛到脑后的男朋友。

不过立即又撇开了,最重要的还是mama!

所有人都说,mama是为了自己才不能和自己见面。

为什么呢?

一方面要让自己长大,一方面当她是小孩子什么都不说。

她趴在榻榻米上,瞧见三井叔叔推开日式隔门走出去的背影,倔强的用手背擦擦眼泪。

我不要做三井。

南熙贞就是南熙贞。

她,一定要回到韩国!

第十五天。

地点:日本京都。

时间:日本时间下午3:00。

表志勋来到日本游玩,下一站是日本冲绳,听说那里有一个很大的特色就是街道两旁睡着的醉汉。

岚山TOGETSUKYO桥。

虽已过花期,不过此桥的风景依然不错,从这里可以欣赏到京都西部山丘的美景,也是是岚山最繁忙的街道。

此桥横跨Katsura河延伸155米,被誉为自然风景最秀丽的杰作。

表志勋正站在桥边拍拍河景,拍拍樱花,顺便自拍几张,他点开照片开始修图。

放大照片以后认真的将照片修整的更精美。

“哦!”他惊呼一声,继续放大自己的背景图,这个时间点桥上的行人游客并不多,他盯着一个人影愣在原地。

“哦莫,哦莫——”

表志勋像看见了鬼一样,瞪大眼睛,表情震惊,捂着胸口,哗一下转身看向照片背景的那个人影。

“哦莫,哦莫……我的天……”

他连忙举起手机,对着那个人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像一个接头变态尾随者,紧紧跟在身后。

那人穿着水蓝色细带长裙外罩一件奶白色温柔短衫,宽沿草帽,正缓缓行走在桥边,侧脸秀美略带忧愁的望向河边。

表志勋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比较清晰的照片,但没敢上前询问,脑子早就嗡嗡的响。

怀疑自己眼神出了问题,但照片上此人的相貌总不可能骗人的。

天呐,天呐——

这么说,韩国所有媒体都找不到的人。

竟然在日本?!

他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前无法消化这个巨大惊人的消息。

第十六天。

Winner宿舍。

“你要出去吗?”今天休息,姜昇润准备去冰箱取零食,然后观看队内金秦禹录制的。

宋旻浩戴上灰色渔夫帽,整理了衬衫衣领,随口应道:“志勋刚从日本回来,说有个秘密要告诉我。”

姜昇润一脸疑问,努努嘴独自走开。

还是撸撸猫看看综艺比较惬意,出去的话又要换衣服又要约人,太麻烦了。

时间过得特别快,还没怎么享受呢,两个小时就飞快的过去了。

他刚准备做一做伸展运动,就听见宿舍门被啪的一声关闭。

只见宋旻浩飞快的换鞋,只穿着袜子风一样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日程,日程……”他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什么,打开了床前小柜放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自己的行程安排。

明天——大真大学公演。

后天——韩南大学庆典。

大后天倒是没有行程,可是接着又要去汉拿大学校庆,一去一回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最近的休息时间也是五天后。

哎西!

尽管如此,他还是联系经纪人确定行程安排,然后紧接着在手机上定了五天后飞往日本的机票。

他想起刚刚表志勋震惊又堂皇的脸色,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点开存在手机里的照片,对着那几张偷拍照继续悄悄咪咪的琢磨,神情放松,不再向以前那样紧绷低迷。

这眉毛,这眼睛,这嘴巴!

不是南熙贞是谁!

啊……

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十七天。

金材昱上网发现日本新宿有大屏幕还在宣传他和中山美穗演的电影。

父亲是某日报的记者,被派往日本做特派记者,因此虽然出生在韩国首尔,但一出生就被带到日本,一直到8岁才回到韩国。

新宿……

他查到自己喜欢的一个摇滚乐队要开演唱会了。

是去东京场还是……

正沉沉的思考着,他的思绪被电视背景的主持人播报影响了。

说的是南熙贞因一氧化碳中毒被送往医院抢救的事情。

金材昱的面容隐藏在阴影里,神色看不真切的关掉了电视。

刚才因摇滚乐队开唱的几秒积极情绪,再次消磨掉,一点也不剩。

房间里传来——幽幽的叹气声。

…………

“什么?你再说一遍?”自由韩国党党首大惊失色,在他桌前的老爷椅上坐着位黑发深瞳,宽肩高鼻的男人。

“韩鹤成,你不要开玩笑了。”

韩鹤成,也就是在录下议会闹剧视频的韩议员,他双手指尖轻轻相抵,瞳仁异常的漆黑,眼角纹路也挡不住成熟气度。

“不然你以为当年泰光实业的行贿事件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启唇微笑又接着道:“还有下半年的党内政策委员会主席选举议员大会……”

大会将选出新的党鞭和政策委员主席。

党鞭的功能是为了确保议员出席并按照政党立场行事,可以是一人,也可以是“多人”。

这个多人就不好说了,因为韩鹤成可以算另外的影子党鞭。

出身平凡,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经历与各种挫折让他掌握了几乎包括整个党内人员的黑色资料。

他甚少出面,属于就算是党首也很忌惮的人物。

“那个女演员呢?”他们在查那个女人,接着就查到了这位女演员,目前还在深扒,总觉得这条线可以得到些有用的东西,想

借此利用民众示威游行挫挫民主党的锐气。

韩鹤成眼神闪烁微弱,向来私生活严谨的他,承认了自己的风流往事。

“应该是我的孩子。”

多年前。

他们在一家日式拉面馆见面,针尖对麦芒,同样的出身平凡,却性格自负。

新世纪将要来临,他们也要展开新抱负。

枫叶红透的秋天。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清酒,察觉到旁边那道轻妖多丽充满打量的炽热目光。

他装作没发现,低垂视线,颔首浅笑。

冷不丁,字正腔圆似水如歌的一句话语斩钉截铁从耳畔传来。

吓得自己手腕一抖,洒落几滴清酒。

“我想要你的jingz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