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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各有盤算

    

第八十四回 各有盤算



    他們這班太子黨都於東宮門外揖手道別。其中,朱少卿叫著江洐逸:

    "江二爺,近日真是有勞您奔走了。"

    "那話,大家都是為殿下分憂。"

    "沒有你之點醒,我等都是呆腦袋,一條直路走到尾。"

    "朱二叔,客氣了。今日之事,你們一時未想得到,不等於將來想不出來。"

    "可是,終是晚了一步。今日,既然江二爺喚本官一聲二叔,那我便抬大,以長者自居了。"

    "那是,本來我倆都是表親,叔輩關係。當是要尊您為二叔。"

    朱少卿看著江二爺之眸子,更是和藹。

    "好,大家都是叔姪關係。尋日,我在家中設宴,請你到府上拜訪。"

    "朱二叔請到,必會出席。那,姪兒於府上恭府帖子。"

    "好。"

    他倆雙雙揖手。

    此時,遠東牽著馬車到來,他們客套地道別。

    江二爺登上馬車。

    朱少卿回頭看著姪兒一臉不解之臉色,搖著頭,都轉身登上自家馬車。

    於與外隔絕之馬車中,朱姪兒問出心中疑問。

    "二叔,剛才為何?"

    "姪兒,你都要為家族著想了。"

    他疑惑地看向他。

    "你跟那位江二爺終是差著點!"

    "二叔,您還是怪我沒有把這次款項尋回,而比江洐逸奪了個頭彩而不滿姪兒?"

    "非也。"

    "那剛才為何要奉承他!"

    "因為他值!以他的才智及遠慮。"

    朱姪兒沉默著。

    "以我所知,他昨晚才尋獲失款,今早又是被太子請到東宮,一夜未眠,已是行一步見三步,想著其後之事要如何做,而且他沒有顯露疲憊。這樣,有魄力及能力之人,是人才。難怪,外間都對他讚揚有加。"

    聽著二叔對他之讚慕,他更是不憤地道:

    "那又如何,他都不得太子信任。"

    朱少卿更是搖頭。

    "這話幸好你在此說,都外面萬萬不能道。"

    "姪兒知曉。"

    朱少卿撫摸著蓄留之鬚子。

    "我對他讚譽有加,亦是他看清處境。"

    "二叔?"

    "承軒,我們朱家要光宗耀祖,即使一丈功成萬骨灰,亦要此潛龍之功。再者,你meimei是太子妃,朱家可是與太子殿下綁在一起,助殿下成大事是朱家鐵板板之事,然而,卻不能不為將來打算。"

    "姪兒,不明白。"

    看著處於迷霧中之嫡長子長孫,朱少卿於心中暗暗歎口氣。想著回頭,可是要向大哥提提,不能再讓承軒僅看三畝之地。

    江洐逸回到巨鹿候府中,已是天黑了。

    他先到耳房沖洗,並命人喚春花來此服侍他。

    同時,春花坐於屋榭下,身旁放著一個暖爐,伸手接著紛紛飄下之雪花,接過它,並溶於手中,成一濺水。

    於另一間房子之翠丫看見,便嚷道:

    "春花姐,天色冷著呢!不要如小孩般淘氣,回屋內躲著。"

    "放著心,我穿得厚實,不怕。"

    "春花姐~!"

    聽著翠丫之嘮叨,春花妥協了。

    "好啦!好啦!"

    正當春花欲搬凳子回屋內時,有名小廝撐著雨傘來。

    "春花姐,終尋到您了。二爺回來了,要您到耳房去。"

    此時,翠丫亦過到來,聽到他此話,很是順手接過她手中之物件道:

    "春花姐,您隨他過去,莫要二爺等。我為您收拾這裡之東西吧!"

    "有勞妳了。"

    春花拉一拉衣衫,走著前頭,小廝於其身後,為她撐著雨傘。

    當來到耳房門外,春花輕拍一記略沾於肩上之白雪,然後,靜靜地推門而入。

    一襲暖意,迎面而來,她踏進耳房,看向右方,見著二爺閉目,泡浸於池中。

    她繞過池旁,步到一處,把厚實之衣裳脫下,餘下單簿之裡衣,整個人看上去輕盈飄逸。

    小碎步地走到二爺身後,坐於池邊,柔軟之指尖按於肩膊上,讓緊繃之肌rou緩緩地放鬆。

    "二爺,剛才回來可看見下雪?"

    江洐逸順勢把頭往後仰,枕於奶房上,讓兩顆肥厚之奶rou墊著頭臚。

    "見著了。"

    春花輕聲惋惜地道:

    "難怪今夜又冷上幾分。"

    "女子不是覺得落雪紛飛之景色很美,想多看上幾回嗎?"

    春花思所幾下,道:

    "美嗎?春花到此刻不曉欣賞,僅是貪玩放於掌心把玩幾回,談不上喜歡。"

    "所以,才養出不解風情之性子。"

    春花轉著幫他按著太陽xue。

    "二爺,那可不能怪我,自少被分到廚房辦事,都被內裡之人指點得氹氹轉,還要於雪花飄下時,到井邊打水,指尖都凍著發紅呢!這般凍著,早上又要做著事,晚上一到只想窩於被子裡,大朵大朵睡過去,那還會有那門子心思去賞雪花美不美。"

    "看來,我還要多養妳風花雪月,附庸風雅之事了。"

    春花笑意盈盈地嚷了一聲。

    "二爺。"

    "待會兒帶妳去賞雪。"

    "那裡賞?"

    "待會兒妳便知曉。"

    春花狐疑地看著胸前之俊顏,按著他之小手都是輕柔的。

    待她幫他淨完身後,他披著貂皮氅,拉著春花於後院繞了一圈,再回到正堂內,立於此從後把她裹著,看著片片雪花飄下樹枝上,片刻,呼呼之北風吹起,空中之雪花轉個圈,再飄下地。

    "美嗎?"

    "呼呼北風一片,二爺覺得美嗎?"

    他倆都訕笑著。

    "二爺,您都餓肚子了!命人上夕食吧!"

    "都好。"

    其實,他亦是不解風情之人。

    在把失款尋回後,江洐逸終可窩於府中,不用再勞心勞累府外之事了。

    然而,閒心之日子僅是過了幾天,府上便接到一封信。

    二爺看過後,便對春花道:

    "近日,妳說總是心緒不寧,明天我陪妳到宏法寺上香一趟。"

    "是。"

    宏法寺

    一入寺廟內,便有一名僧侶領著江洐逸一等人到一個廟堂旁之水榭裡。

    內裡可是已有著一班人,其中最為鮮明的必是那位身衣華衣,外披金絲線紫氅的男子,一看便知價值不菲。他臉若二十多歲,雙眸有神,棱角弟明,身旁又有一名婢女整在煮茶。

    江洐逸見著他,上前拜見他。

    "草民,拜見康郡王。"

    康郡王,名皓暄,是母為舒妃,她亦是從潛邸中走來四妃之一。他現被安排掌管戶部。

    "起來坐吧!"

    江洐逸便坐於他之下手位置。

    "謝。"

    立即有名婢女奉來熱茶,春花忙接過,並放於案桌前給二爺。

    "終於有閒見本王了?"

    "近日忙於整理早前收集出來之證據,未敢約見郡王。"

    "可真是能言善辯之人才。那你可整理好了?"

    "為答謝郡王爺早前之幫忙,好讓草民能盡快識破那班賤匪之計謀,草民亦盡心為郡王卻排憂解難的。請郡王爺過目。"

    遠東立馬把早前搜索出來之物件轉交到康郡王之隨從手中。

    皓暄看著擺於案前之物件,盡一查閱,眉頭深鎮著。

    "沒有別之發現?"

    "已是全數給郡王爺了。"

    "當日你要到戶部查案,要本王開方便之門,可是言之鑿鑿要把幕後主事人抽出來,讓本王處置!而,此刻你只給本王一疊爛紙,可是有甚麼作用。你想作信口雌黃之卑鄙小人?"

    "當日許下之承諾草民當然會信守。今日,草民來便是來兌現那承諾,而答案便是放於郡王爺面前。"

    "不要繞彎了,直說。"

    "信件中有燒到一半之家徽。"

    皓暄疑惑地看上他。

    "郡王,家徽由家族獨一無二之存在。只要派人去排查,那家家徽印有魚及月桂葉,而且與京城中之王親國戚、公孫貴胄有著關係,順藤摸瓜下去,草民相信,很快有著答案。"

    皓暄輕敲著桌面。

    江洐逸又是道:

    "他們早前有著大之動作,江南那邊必會派人入京作接應。康郡王,大可派人查閱各大城門登記入城之人,必會發現一些可疑之處的。"

    "好。好。好。因著此事,本王受父皇質疑能力,本王誓要那人跪在面前求饒,把早幾日前受之冤屈加倍奉還到此人身些。"

    皓暄露著意在必得,信心滿滿之臉色,舉起杯子喝過一茶後,又道:

    "不枉當日本王相信你之話。然而,此消息你可有跟太子道過?"

    "沒有。"

    "為何?"

    "道了,郡王還會如此刻般跟草民心平氣和地品茗嗎?"

    皓暄爽朗之笑聲響徹整過水榭。

    "你不怕我那太子大哥氣你嗎?"

    "當日,郡王爺行草民之舉。這個人情草民是要還您的。草民相信太子殿下會明白。"

    皓暄露出一個不置可否之微笑。

    "這樣,可是令他多行一些冤枉路。聽說,他要派人到江南。"

    "都是需要做一些行動給聖上看,讓他曉我等有盡臣子之心。"

    "那,你都南下?"

    江洐逸微側著頭看向康郡王,見他一臉落落大方,閒話家常嘴臉。二爺回以一抹俊逸之笑容。

    "草民,身子病弱,家母近日都因寒凍,又有多聲咳嗽。草民欲想陪伴她到城外之溫泉養身。而南下之事,還是留待太子身旁之能人去辦吧!"

    "你都是大哥身旁之一位能人。"

    "郡王爺客套了,草民不敢當。論身旁能人異士來說,郡王爺身旁都不少,譬如這位沖得一手好茶之姑娘。"

    皓暄垂頭,喝多口茶,才幽幽地道:

    "是嗎?然而,不是每位都是這樣覺得。就好比本王之五弟,覺得她沖之茶,過於花巧,令茶質本身之味淡上幾分,難登大雅之堂。

    "哦!有這樣之事。"

    江洐逸臉色詫異道,一本正經地拿過茶杯再嚐一口道:

    "沒有此事。可是,寶親王自小被聖上寵著,吃過各式山珍海味,嘴是被養刁了。"

    皓暄有意無意地看向江洐逸之身後道:

    ”可能如此吧!“

    "他的嘴確實刁,而能獲他賞識之人必有過人之處,例如,你身後那位婢女,是嗎?"

    江洐逸假意回頭,看一眼春花。

    "那都是各花入各眼,人夾人緣。她不過是僥倖。"

    皓暄有意無意地往他身後探去,揚聲地道:

    "僥倖!"

    頓了一會,又道語氣中多一份戲謔:

    "都是,世上多有此事。"

    "康王爺,說得是。"

    一場赴約,他倆互相笑對著,又提防著對方。

    他還了人情給他。

    他多方面試探他。

    一杯茶水下肚,都喝得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