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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眼里闪动着阴沉的鬼火,夏王懒散的靠在了玉床上,淡淡的说道:“说吧,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是你那两个商会的生意亏本了,还是你喜欢的女人又被谁弄上床了?”桀桀怪笑了几声,夏王吹了吹自己的右手食指,很不屑的说道:“你除了这些事情,你还会干什么?嗯?你告诉父王,你还能干什么?钱,女人,女人,钱,你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养条牲口都比你有用。”

    跪在地上承受着夏王的怒火,盘罟不敢开口哪怕说一个字。这一代的夏王,并不是什么明君圣主,而是一个暴虐疯狂,外带虚伪伪善的复杂综合体。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就好像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他突然用毒酒毒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几个妃子。

    哼哼了几声,夏王猛的站了起来,迈步从那玉床上走下,站在了盘罟面前。他的声音变得非常的柔和,非常的慈爱:“好啦,盘罟,起来吧。毕竟是我的大王子,父王的一点点怒火,也是恨你不争气嘛。”

    带着假惺惺的笑容,夏王拉着盘罟走到了玉床边,拉着他一起坐下,随后叹息道:“你的九弟履癸,你看看他,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可是他东击东夷,南征蛮族,北扛胡羯,还拉着军队和海人打了几仗,斩获甚多!”

    “可是你呢?”夏王指着盘罟的鼻子冷笑道:“你春天去东夷的海边抓美女,夏天去北方的山岭探珍宝,秋天回到安邑做生意,冬天就跑去云梦泽和蛮族的女人鬼混。你还像是一个大夏的王子么?履癸在军队中的威望有多高你知道么?你呢?你的威望仅仅存在于安邑的商会和那些女人的耳朵里。”

    “祖宗的规矩,那是长子继位。”夏王冷冷的说道:“可是这么多年来,真正成功坐上王位的,又有几位长子?规矩是规矩,可是规矩是用来干什么的?规矩是用来打破的!就好像四大巫家不能干涉王庭的事情,这也是祖宗的规矩,可是四大巫家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你知道么?你不知道,你这个废物,你知道什么?你能知道什么?”

    一柄黑漆漆的闪动着鬼火磷光的玉刀突然出现在夏王手上,他用刀锋狠狠的在盘罟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狞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死规矩怎么玩得过活人?你想要当王,老二也想要当王,老九呢?甚至老十三,他不也在背后捣鬼么?谁不想当王啊?可是你,盘罟,你坐得住这个位置么?”

    一把抓起盘罟,把吓得浑身冷汗的盘罟四平八稳的放在了玉床上,夏王跳下玉床,走出了两三丈远,装模作样的朝着盘罟行礼道:“盘罟大王万岁!万岁!哈哈,万岁!”他手腕突然一翻,那柄漆黑的玉刀已经无声无息的划破了空气,狠狠**了盘罟脖子后的玉床靠背上。

    “看,就算父王把王位交给你,你能做什么?等着老九把你干掉?顺便把你私房中的那些女人都干一个遍?”夏王摇摇头,摇头晃脑的走回玉床,一脚把盘罟踢下了床,一屁股坐回了玉床上,随手拔出了那玉刀,慢慢的修理起自己的指甲。“没用的废物就是废物,连个谎话都说不好。看看你这个样子,说,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冷笑了几声,夏王眼里那彷佛星云一样旋转的光流转速更快了,冷冷的寒光震慑得盘罟说不出话来。“如果你仅仅来向父王问好,那么你可以滚了。刚才镇国九鼎已经显示了祖宗的意思,大吉大利,我大夏国运长远,我这个夏王身体好得很,每顿能吃一百斤rou,喝两百斤酒,每天晚上还能干一百个女人,用不着你问好。”

    挥挥袖子,就好像赶走一只苍蝇那样,夏王不耐烦的说道:“没事就滚开。老九把东夷人打疼了,他们送来了五百名草原上有名的美女给我,父王正忙着享用那,可没空陪你这娃娃玩。滚滚滚,快点滚开。”

    盘罟眼珠子一阵乱转,突然趴在了地上,大声叫道:“父王,盘罟有事情求你。”

    夏王睁大了眼睛,哈哈大笑起来:“你早说你有事情求我不就好了?来向我问安?你什么时候这么孝顺了?本王自己干女人干出来的儿子,还不知道你们脑袋里面想着什么东西?说,什么事,如果是正经事情,父王也就答应了。”

    盘罟还没来得及说话,夏王已经狞笑着看着盘罟冷声道:“只有一句话的机会,别给我废话。”

    绝对不是废话,盘罟朝夏王连连叩首,大声叫嚷道:“请父王让我率领大军去西疆吧。”

    夏王笑了,很得意很满足的笑容:“你率领大军去西疆?唔,我小看你的能耐了,你已经知道黎巫殿传来的消息,那群巫家的小娃娃,已经用那种下作的手段,把海人给逼入了一个难堪的境地了么?”

    夏王的笑声渐渐的大起来,越笑越是开心,越笑越是得意:“多下作的手段啊,和海人厮杀了数千年,我们大夏从来没有一位领军将领试过给人家的全部水源下毒!就算相柳家的那些领军将领,最多也就是玩玩毒虫之类,可是这次,他们居然用区区数百份巫毒,把整个海人的大军给坑害了。嘿,嘿嘿!”

    他看着盘罟,笑道:“听说了这种好事,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去争取功劳了,不是么?你想要在军队里得到和老九相等的威望?”

    盘罟低着头,沉声说道:“父王明鉴,老九生性阴沉,手段阴狠,行事丝丝入扣不留丝毫余地,若盘罟不求自保,日后盘罟定然死在老九之手。还请父王这次让我领军前往西疆,只要这次能够获取一次大功,老九却也难以动我。”

    眼帘耷拉了下来,夏王眼里射出两道奇光,淡淡的说道:“你领军,倒也可以。只是,不过,却也无妨。前任天巫临终之前说的那几句话,却是让好几个大巫都倾向了老九,你认为,还有机会么?”

    盘罟冷声道:“只要父王不认为天巫的那几句话有用,自然就是没用的。那,盘罟自然也有机会了。”

    眼睛慢慢的闭上,夏王靠在了玉床一侧的扶手上,低沉的说道:“唔,这个王,不好作啊。巫殿,巫家,王庭。盘罟,你这次主动要求领军出征,莫非你已经找到了支持你的人?”

    盘罟异常的坦白:“是,而且,不比老九少。”

    嘴角慢慢的勾起,那弧度简直就有点吓人。夏王的语气很阴森:“很好,非常好,我的儿子们,总是有用的。只要我自己活得快活,管他死后是什么样子?王叔,你白白浪费了三年寿命。”

    猛的直起腰肢,夏王右手一划,一蓬黑光闪过,半边铜熊令苻出现在他手中。仔细抚摸了那铜熊令苻半天,夏王随手把令苻丢给了盘罟:“拿去,王庭暗司所属应龙军、苍龙军,全军听你调用。旱魃军、风伯军、雨师军、雷震军,你各自引半军出去。伐北令、伐南令,你也各领六军走。总共凑齐大军八百万,随你调用。”

    夏王眼里寒光闪动,冷冰冰的看着盘罟,冷笑道:“履癸手持四万大军,虽然有天巫殿协助,却也能威逼东夷人,献上贡品求饶。如今你手掌八百万大军,又有黎巫殿黎巫引人在西疆坐镇,若你还不能把海人打得俯首求饶,你也就断了那做王的念头罢。”

    盘罟大喜,手捧令苻,恭敬的跪倒在地上,朝夏王连声称谢。

    夏王淡笑道:“你领军去了,就把刑天大风他们的军给撤回安邑。传说刑天家有人和老九走得很近,就让他们勾搭去罢。”

    盘罟眼里厉光一闪,连忙称是,缓缓的倒退爬着出了夏王寝宫。

    冷笑不断的夏王缓缓的脱去了身上衣服,突然大笑起来:“来人,在给大王送两**过来,本王还没有尽兴。哈哈哈哈哈哈!送酒来,送rou来,快快,把女人弄来。哈哈哈哈哈哈!人生在世,只求一个快活,管他死后天崩地裂。哼哼,都想当王?那就看看,你们谁配!”

    第六十六章 破除

    也许只有梦魇可以解释如今在海人整条防线内发生的这可怕一幕。

    自北而南数万里的防线,数十处大型峡谷防御阵地内,那些聚集起来,准备向夏军发动进攻的海人精锐军团,这些在亚特兰蒂斯拥有青铜、白银甚至是黄金贵族称号的战士,就这么一片片彷佛割麦子一样倒了下去,没有任何征兆的倒了下去。也许一下是这个倒下,然后身边立刻倒下一片,紧接着就是数十里外的另外一片人猛然栽倒,嘴里喷出了黑色的血块。

    下毒?这种恶劣的手段,就算在宫廷争斗和家族内乱中,都不为大巫们所屑于使用的手段,却因为夏侯无意的一次提议,被相柳家的几个不遵照祖先规矩行事的娃娃所附议,随后在整个防线上使用了出来。

    大巫不是骑士,但是大巫拥有比所谓的骑士更加高傲的信条,他们更愿意用自己强大的力量,而不是背后偷偷摸摸的下毒这种手段去征服敌人。所以数千年来,大夏的巫们和海人正面对撼了无数次大小战役,却也没有使用这种恶劣的办法来对付海人。当然,也只能说,在把海人赶到呼伦河流域前,也没有条件让他们进行这样的投毒作战。

    数百万的军团聚集在数十个防御阵地内,地域狭小,地段分散,给海人的后勤补给也带来了极大的麻烦。虽然各种食物可以从后方基地运来,可是日常用水,数百万人的日常用水,却是海人的后勤补给力量也无法承受的庞大压力。这么多人需要喝水,仅仅是食用水也就罢了,可是这些全部由海人大小贵族组成的精锐军团,他们的麻烦事还多呢:洗头、洗脸、沐浴更衣,他们无法容忍自己高贵的身体沾染哪怕一点汗渍。

    很幸运,峡谷内有充足的山泉和泉水,这是海人士兵们的幸运,那甘甜甘冽的泉水,满足了他们的日常所需。

    很幸运,峡谷内所有的山泉和泉水,源头其实并不多,只要在数百个源头分别投下巫毒,就没一处能跑掉。

    海人的士兵就在不知不觉中饮用了大量的慢性巫毒,并且那巫毒还在他们沐浴时,从他们毛孔内渗入了身体。海人还是极其谨慎的,他们对所有的山泉和泉水都要进行一天一次的水质检测,但是水质检测偏偏就无法检查出那泉水中蕴含的巫毒毒素。那已经不再是一种普通的物质毒剂,反而是更加倾向于能量运用的范畴,普通的水质检测如何能奏效呢?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兄弟直属四十万大军在向一个地方汇集,就是夏侯被毁灭炮轰了一记的那个山口。脑袋上光溜溜一根毛都不剩下的夏侯,在脑袋上严严实实的扣了一个只留出两条眼缝的头盔,手里捧着那海人的单兵信息接收器,嘴里发出了古怪的欢呼声。那淡绿色的荧屏上,各种数据潮水一样的刷了上去,无非就是哪里又倒下了多少士兵,哪里又倒下了多少士兵。

    刑天玄蛭还好,满脸镇定的站在夏侯身边,浑身上下纹丝不动,只是双手紧紧握拳,指头关节都变得惨白一片。刑天大风则是彷佛一头发情的大猩猩,在夏侯身边疯狂的蹦来蹦去的,大呼小叫道:“多少人了?倒下多少人了?他们准备做点什么了么?到底怎么样了?我的亲大哥,篪虎,你倒是说话啊!”

    夏侯勉强做了一个统计,沉声说道:“一刻钟内,海人士兵已经病倒了三十七万多人,浑身无力;其中十五万人病情严重;大概直接毒死的不过一千多人,但是数字还在向上刷新。”

    突然,夏侯尖叫一声:“等一下,他们要看什么?似乎是他们最高将领发出的命令,命令所有士兵把病倒的人送到后方防线去?唔,这样一来,三十七万人,每个人起码要两个人抬着走吧?他们大半条防线已经废掉了呀。这么乱糟糟的,他们怎么和我们打?”

    他扭头看向了刑天大风:“大风大兄,干吧。他们的防线已经乱了。”

    刑天大风兴奋的‘嗷呜’的嚎叫了一嗓子,兴高采烈的叫嚷道:“兄弟们,我们八十万可以作战的巫军如果能够一举突破这条海人防线,干掉他们数百万的精锐军团,天啊,这份军功,足够我们在安邑横着走路了!”

    刑天玄蛭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大声吼道:“来人,以千里水镜通告相柳家、申公家、防风家各家兄弟,全军出动,给我狠狠的干他们!”

    夏侯紧紧的盯着那荧屏上翻得越来越快的信息,似乎巫毒的爆发已经到了一个高潮,更多的士兵接二连三的栽倒了下去,看整个情势来看,海人的军团,应该已经没有继续作战的可能性了。

    刑天大风满脸通红的直喘气:“干他娘的,篪虎,你出的主意实在是太棒了,区区一点巫毒,就把他们给放翻了。哈,谁能想到这一点?”

    猛的拔出自己的三棱钢枪,刑天大风跳上了黑厣,大声吼道:“兄弟们,全军~~~突击~~~!”

    刑天玄蛭也猛的翻身跳上了玄彪,顺手从那鞍子一侧的长钩上摘下了一柄沉重的披风长刀,长刀朝着那山口指了一下,大吼道:“玄彪军,全军,突击!”话音刚落,刑天家在军中的两百多名子弟,一马当先的朝着山口扑了过去。

    铁流轰鸣,四十万黑厣军、玄彪军前后拖出了十几里长的队伍,烟尘滔天的朝海人防线捅了过去。随军的巫士在颠簸的坐骑上,随手捏动巫诀,把一道道巫咒朝着四面八方胡乱射去。就看到整个骑军大队中各色光芒乱闪,风气缭绕,整个队伍冲突的速度起码快了一倍不止。

    海人防线指挥部内,安道尔愤怒的锤打了一阵桌子,突然转身朝门外行去:“托尔,防线不安全了,我们尽快离开。尽量把倒下的士兵送往后方城镇,希望他们能够尽快醒转。至于防线么,尽人事吧。”

    托尔疯狂的嚎叫着:“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道尔冷冰冰的说道:“看起来,的确是中毒了,虽然不明白他们是如何下毒的。水质检测分析报告也看了,没有任何异常,那么,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我们既然找不到问题的根源,起码保住自己的性命总是需要的。”

    怒号一声,托尔紧跟在安道尔身后,两人就要离开呼伦河防线。可是格林已经惨叫起来:“总督阁下,防御官阁下,他们发动总攻了!他们怎么恰好在现在发动总攻?怎么可能?”

    突然,外面传来了地动山摇的爆炸声,整个防线所在的山脉都微微的颤抖起来,联绵不断的爆炸,让加固了十几遭的指挥部,都‘淅淅梭梭’的落下了不少石子。在场所有军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声势如此浩大的爆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名军官面无人色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他尖叫着:“所有的弹药库,所有的弹药库都被敌人破坏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巧的找到所有的弹药库?附近的士兵,伤亡惨重,总督阁下。”

    托尔身体微微一晃,差点没一屁股软在地上,他尖叫着:“夏人怎么会懂得破坏我们的弹药库?他们怎么懂得如何破坏我们的弹药库?”

    安道尔的脸色唰的一下变成了惨白,他吼叫到:“闭嘴,托尔。没有了弹药库的储备,士兵身上的武器可以持续作战多久?”

    格林面无人色的看着安道尔:“每个士兵携带了两个基数的弹药,大概可以支撑作战,不过,不过半个时辰。”

    脸色阴晴不定的转了好几次,安道尔冷漠的说道:“所有的杀戮者保护我们离开,格林,墨菲斯,你们和我们一起离开。留下一部分士兵抵抗,剩下所有士兵,用他们所能找到的办法撤离,不,是逃离呼伦河防线。”

    他猛的吼叫起来:“快点去下命令!仅仅丢失一条防线,我们最多不过是丢掉官职,可是如果数百万的精锐军团被消灭,不要说神殿和执政院,就是士兵们的家族,也会把我们碾成碎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逃跑!明白么?逃跑!去后方的基地集合!”

    歇斯底里的发作了一通,安道尔一手拉着托尔,在无数杀戮者机器人的保护下,匆忙的离开了指挥部。指挥部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有勇气和防线共存亡,匆忙的带走了所有的机密资料之类,砸毁了所有的仪器,下达了最后一条让士兵们全部撤退的命令后,惊惶的跟随安道尔和托尔登上专机,急速逃离。

    直到坐进了专机的机舱,安道尔还在手舞足蹈的嚎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能够有这么多的毒药?整个山脉这么多的水源,他们怎么可能撒下这么多的毒药不被我们发现?一百万斤?一千万斤?而且是慢性毒药,他们需要准备多少分量?他们怎么带进的防线?”

    可是安道尔他们怎么能够理解,一百份的巫毒,合起来也不过半斤左右的分量,哪里又有多少?

    骑在墨麒麟背上,夏侯看着单兵信息接收器上的最后一条命令,突然长吁了一口气,随手把那接收器塞进了手镯里。

    刑天大风紧紧的注视着夏侯的动作,看得他脸上轻松的笑容,不由得惊问道:“怎么了?”

    夏侯脸上露出了冷笑:“海人最高指挥部下令,全军撤退!老子倒是要看看,拖着几十万中毒的士兵,尤其还有士兵不断倒下,他们如何撤退。”他仰天看天,不由得叹息道:“狠毒啊,狠毒,我们下手太狠毒了。先下毒让他们士兵无力作战,然后毁掉了他们的武器仓库,让他们士兵无法作战,这就把整个海人军队逼向了绝路啊。”

    刑天玄蛭阴笑:“如此可见海人的弱点极大,他们的rou身脆弱,不及我大夏士兵。那相柳柔等人提供的巫毒,性质并不甚烈,加上被大量水源缓和后,我大夏巫武,随意一人都能扛上好几天不倒,可是海人却,嘿嘿!尤其他们的武器,自身过于软弱的他们,离开了武器,他们还能做什么?他们又能做什么?”

    刑天大风狠狠的挥动钢枪,重重的砸了一下夏侯的肩膀:“哈哈哈,篪虎,这次若大胜,你居首功!娘的,不冤你在雪地里跑了一个冬天,果然是有用至极呀!”狂笑了好几声,刑天大风吼道:“传令兄弟们,分散队列,小心他们那种古怪武器的射击。娘的,一炮轰飞了数百里的地面,这算什么东西?”

    前方,刑天罴已经发出了震天的狞笑,前面有十几个中毒的海人士兵倒在地上挣命,其他士兵早就仓皇离开,却来不及理会他们。根本无法收住坐骑脚步的刑天罴,干脆就策骑从那些士兵的身上践踏了过去。血浆乱飞,数十万只蹄子滚滚而上,那十几个海人士兵就生生踏成rou酱。

    这不是一次成功的进攻,只能说是一次极其成功的接收活动。

    无数的海人士兵倒在了地上,满脸黑气的他们惊恐的看着夏军蜂拥而来。他们能作的最后一件事情,不过是毁掉自己手上的武器,不让夏军得到这些利器而已。可是他们自己,却被夏军强行解毒后,扒光了身上的衣物,驱赶到一起,圈养牲畜一样圈在了一起。

    短短一天的冲锋,夏侯他们已经横跨了整个山脉,到了山脉的另外一头,海人的呼伦河防线,彻底被打了个通透。根据几支军队汇总的消息来看,他们俘虏的海人士兵就有百万人左右,逼得各家军队不得不留下了合计超过三十万士兵看守这些俘虏。而一路上所见到的,因为解毒过晚而被毒死的海人,就在百万上下。

    夏侯不得不对相柳家的巫毒有了极深的戒心。只是几个最弱的晚辈炼制的巫毒,都拥有这等流毒天下的效果,若是他们家主、长老亲手炼制的毒药,却又厉害到了什么程度?巫毒、巫毒,厉害的不是毒,而是毒内的巫力啊。

    在坐骑上颠簸了一整天,累得两眼发花的刑天大风他们,终于在山外的平原边上停了下来。刑天大风茫然看着笼罩在暮色中的,那旷达无比的旷野,看着雾气升腾中直达天际的广袤土地,在看看自己身后跟着的二十多万的骑兵,茫然问道:“怎么办?我们,就二十万人,去征服这数百万里的平原么?”

    刑天玄蛭干笑:“我们似乎玩得太大了,可是谁想到,海人居然这么不堪一击啊?当然,我们手段不是很光彩,可是毕竟我们赢了。”

    夏侯喘息了几声,看了看左右无边无际的广大土地,大声吼道:“来人,联络各家将领,叫他们领军来此集中。我们军力薄弱,若是碰到海人反击,都吃不了好去。把军队汇集起来,集中全力攻占他们数十座城池,还是做得到的。”

    好似那山大王在做演讲一样,夏侯杀气腾腾的笑道:“能守住我们就守住,若是海人反攻的势头太盛,守不住了,我们就抢光了城里海人的家产逃回山谷内就是。用他们的防线对付他们,再好不过了。”

    刑天磐懒洋洋的骑在黑厣上骂道:“好,好,巴不得他们赶快送死来。整整一天,我的长枪上一点血都没沾,好没味道。”

    全体士卒下了坐骑,盘膝坐在地上休憩。刑天大风他们几个则是凑在一起,很快就统一了意见,不能再追下去了。已经把人家俘虏了百万左右,毒杀了百万许,再追下去,怕是海人的高层指挥官发怒,就要动用某些禁忌的手段了。没必要逼得安道尔和托尔他们拼命吧?尤其安道尔、托尔分明也是那种不守规矩,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人。

    夏侯只是感慨,海人逃跑的速度太快了。所有的重型武器,比如说那些毁灭炮是一门都没有留下,也不知道他们仓卒中是如何把那些大家伙运走的。不过运走了也好,这种重型武器就算俘获了又怎样?一旦自爆,造成的伤害肯定不小。

    一行人正在这里长吁短叹的,那边几个士兵已经发出了大声的喝问:“什么人?干什么的?站在那里不许动!”

    夏侯定睛看了过去,那nongnong的暮色,淡淡的雾气中,黎巫披头散发的,赤着白生生的脚丫,彷佛夜间幽灵一样贴着地面飘了过来。雾气在她身边若聚若散,她眼里闪动着淡淡的青色光华,淡青色的嘴唇因为逆光,却彷佛是漆黑的色泽,怎么看就给人一种凉到了骨子里的味道。

    几个夏军士兵差点就把手上钢枪投掷了出去,如果不是满脸可怜巴巴的白紧跟在黎巫身后出现的话,他们也许真的已经对黎巫下手了。谁叫她真的看起来像女鬼多于像人呢?这么诡异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是否存心的。

    幸好白是夏侯的宠物,整个黑厣军、玄彪军上下都知道,故而看到白出现了,这几个士兵才紧了紧手上的钢枪,没有作出歹事来。

    可怜的白,脑袋上顶着一个藤筐,藤筐内满嘟嘟的都是肥嫩的果实、鲜艳的花朵、肥厚的灵药,香气扑鼻。只是他看起来瘦了一大块,整个皮肤就好似裹着一根根金刚一样,浑身白毛都荡漾着一种古怪的金属光泽。

    而露出了本来面目的黎巫呢,却是穿着一件大巫们常用的黑袍,胸口上的徽章上,却让夏侯在心里狠狠的诅咒了几句:黎巫佩戴在胸口上的标志,仅仅是一个二鼎大巫的徽章!她这是干什么呢?存心扮猪吃老虎么?

    刑天大风也被清丽绝伦、浑身透着一种灵气、如今更有几分魅惑气息的黎巫弄得大嘴一张,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他仓皇的擦了擦嘴角,满脸是笑的赢了上去:“不知这位姑娘,是黎巫殿的哪位?”

    黎巫殿的大巫标志,四角产绕着几根很细小的药藤,这是很明显的印记,却不会看错了。

    黎巫大眼扫了刑天大风一眼,冷淡的说道:“刑天大风?我是旒歆,黎巫殿祭巫青鸧之徒。我来找你们军中的篪虎暴龙,那蛮子在这里么?”

    夏侯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看都不敢看黎巫一眼。他绝对忘不了,年前碰到黎巫,被她毒打了一顿,伤痕过了整整一个冬天才能勉强见人。尤其她在自己身上施展的那些古怪的巫咒巫术,让夏侯有一种做小白鼠的怪异感觉,而黎巫表现得就好似科学怪人一样,他还怎么敢招惹她?尤其她以自己本来面目出现,却又自称什么祭巫的徒弟,这不是大白天说鬼话么?

    黎巫殿祭巫青鸧之徒?刑天大风色迷迷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起来,满脸严肃的他无比认真的指着夏侯所在的方向,举手间就把夏侯给卖掉了:“旒歆啊,我们篪虎兄弟就在那边蹲着呢,嘿嘿,你找他有事?”很快的,刑天大风的角色就成功的从色狼转变为了长舌妇。

    旒歆嘴角微微一勾,身体一闪已经到了夏侯身边,随手拎着他的肩膀,把偌大个夏侯整个从地上提了起来。“蛮子,你们要回安邑了,我正好顺路回去,跟着你走,没问题罢?你纯土性的身体,正好让我试几种巫药。”

    夏侯那个尴尬啊,他蹲在地上时整个被拎起来,如今他就好似一个球一样悬在空中。无奈的,他放开两条长腿自己站在了地上,朝着黎巫极其不满的吼道:“臭丫头,你还想怎么样?上次揍了我一顿还不够么?怎么还要找我麻烦?白我都答应借给你玩了,你还想怎么样?别以为你是什么什么的,老子就不敢揍你!”

    夏侯那个气啊,真的就挥动着几乎有黎巫脑袋大小的拳头,狠狠的在黎巫眼前晃了几下。

    黎巫‘嗤’的一声冷笑,朝着夏侯翻了个白眼:“上次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怎么现在就忘记了疼了呢?”不等夏侯反应过来,黎巫已经一拳狠狠的闷在了夏侯的眼眶上,纯木属性的巫力,干净利落的撕裂了夏侯的头盔,在夏侯眼眶上印了一圈深深的青紫色。

    ‘嗷’的一声惨叫,夏侯一手扯掉了那在黎巫面前没有一点防御力可言的头盔,疯狂的指着黎巫骂道:“女人,不要以为我给你一点面子,你就得寸进尺了。呃,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回安邑了?”夏侯呆呆的看着黎巫,左边眼眶上一团青紫看起来好不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