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为了不碰撞横七竖八的树枝,西塞罗只好弓着身,像肥胖的大虾一样摇摇晃晃地来到了池塘边,总算没有弄出大的声响。 “赞美神,真是一个尤物!”西塞罗刚直起身体就听到了寂灭由衷的赞赏。 “让我饱饱眼福吧。”西塞罗使劲把蓄积在嘴巴里的口水咽到了肚子里,探头张望。 一条六丈左右长的翠绿长龙卧在水塘中,庞大的身体让水面足足上升了三指,碧绿若明的鳞片在水波中闪烁着点点银光,额头的两根尚未发育成熟的龙角似乎是玉石精心雕刻而成。完全恢复了龙族形态的西泽玛就像一座小山沉入水中,巨大的龙爪子享受地打着拍子,长长的尾巴掀起了一个个浪花。 虽然美丽,却不是西塞罗想要的。 “噢,太糟糕了”泄气的西塞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使劲抓着头发,上面有几片树叶。 “是尤物!你的审美观太低俗了!”寂灭看到西泽玛的尾巴欢快地拍打着水花,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点。 “龙族?太不可思议了!”西塞罗痛苦地摇头脑袋“她的脑袋为什么大?嘴巴比鳄鱼的嘴巴还丑....这难道就是龙族中的美人吗?” “如果你不想被发现,最好闭嘴!”寂灭抬起了脚尖,喉结蠕动。 西塞罗喘了一会气,推了推寂灭说:“我们回去吧,这没有什么好看的。” “闭嘴!”寂灭意犹未尽,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欣赏龙族美人了。 “好吧。”西塞罗坐在地上,脑子开始胡思乱想“龙族对身体都像小山一样,那小巧玲珑的蕾塔和寂灭在床上的时候....那不是被压在一座山下?.....为什么没有看见她的**?总不能白白辛苦一趟。” 西塞罗又一次站起身,眯着眼睛寻找幻想中硕大无比的**,过了一会,**虽然没有找到,他却看见水塘对面的树冠上有一簇雪白的羽毛。 “狮鹫王?哈哈,这只傻鸟把自己藏在树上了。”西塞罗心里暗暗发笑,坏水立即冒出了出来。 “嗖嗖!”两个拳头大小弟魔法火球从西塞罗手中释放出去,朝着狮鹫王隐藏的树冠飞驰而去。 寂灭几乎惊叫出来,拎起西塞罗风一样向森林外冲去。 强大的魔法气息立即引起了西泽玛的警惕,巨大的龙躯马上恢复成行动更加自如的人形,俏生生地站在水池里,露出了坚挺的上身,碎玉般的水珠沿着长发飞速滑下。 “噢,至高神啊!”羽毛被魔法火焰点燃的狮鹫王从树冠跌落,跑到水塘边,在里面连翻了几个跟头才浇灭了无名之火。 竟然有人偷窥!西泽玛顾不得去追踪释放出魔法火球的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狮鹫王的身上,她划着水波缓缓朝狮鹫王靠近,声音甜得像蜂蜜一样“喂,我漂亮吗?” 解决了烈火困扰的狮鹫王正在心疼的整理着被烧焦的羽毛,听到西泽玛的声音才想到自己刚才所作的事情,一身冷汗渗出了皮肤。 “啊!是西泽玛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刚刚路过这里,羽毛忽然被烧着了。”狮鹫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寻找着蹩脚的借口“难道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被闪电击中了?” “我问你,我漂亮吗?”西泽玛的声音带着nongnong的威胁,水面逐渐飘荡起寒冷的白雾。 狮鹫王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闪电?就连一片云彩都没有!它匆忙后退,连连点头:“漂亮,简直....太漂亮了。” “那你看够了吗?”西泽玛举起五根翠绿的手指,指甲上凝结着五根锋利的冰锥。 “我没有....我想你是误会了.....”狮鹫王见势不好,猛然展开翅膀高高跃起,或许飞翔是唯一逃跑的办法。 “啊!~”狮鹫王觉得脊梁上一阵剧痛,落石般从空中跌落。 寂灭已经拎着西塞罗冲出了森林,在小路上疯狂奔跑,西塞罗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和寂灭不停的咒骂,他回头朝森林里望了一眼,只见狮鹫王被高高抛起,高度超过了所有树木的高度。 抛弃,落下,再次被抛弃,西塞罗不忍地闭上了眼睛,随即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傻鸟,我会补偿你的!” 第278章:谁不曾粑耳朵 树木,建筑飞影般在瞳孔中倒退,心脏变成了声震如雷的大鼓,在胸腔里‘咚咚’地敲起没完。 这是一次令西塞罗终生难忘的偷窥,没有见到想像中玲珑如玉的胴体,只有鳄鱼般丑陋的大嘴,还要冒着被水系魔法攻击,情人责难的危险,太不值了! 西塞罗气喘吁吁地回到了黑猫酒吧,用拳头在梭罗蜜啤酒桶上凿开了一个大洞,将掺杂着木屑的酒水仰头灌进嘴里,低下头时才发现维德尼娜就坐在不远处的木桩椅上,淡淡地看着他。 “嗨,亲爱的。”西塞罗勉强挤出微笑,他用力捏着脸颊,觉得自己的脸似乎在狂奔中冻僵了。 “我的大人,你去哪里了?好像一只被猎人追杀的兔子。”维德尼娜脸上仿佛涂着一层白霜,让人看不透她真实的想法。 “训练。”西塞罗耸着肩膀,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在烈日下训练总会让人看口渴。” “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维德尼娜站起身,走到西塞罗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要从他的眼睛里挖出虚弱的谎言。 “没有,女神会证明一切。”西塞罗连着向后推了几步,慌忙中将桌子上的几个杯子碰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维德尼娜似乎早料到了野蛮人的死不认账,于是缓步朝楼梯走去,踏上几节台阶,转身朝西塞罗勾了勾手指说:“来吧,亲爱的,你的心慌已经暴露了实施,房间里才是我们说话的地方。” “我慌吗?”西塞罗苦笑着问收拾碎杯子的猪头人。 猪头人抬头看了看他,撇嘴说:“我小时候偷吃糖果被母亲发现,就是这副表情,我照过镜子。” “该死!”西塞罗使劲抓着头发,希望自己能够像以前那样,用巧妙的托词避过这次劫难。 “砰!”卧室的门重重地摔上了,西塞罗看了看木门,似乎担心它不能再用了,随即又看了看维德尼娜,不明白柔弱的姑娘怎么会生出这么大的力气。 “去森林里是吗?”维德尼娜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西塞罗,身边放着椭圆形的绿色坐垫。 “森林里?”西塞罗连忙点头“没错,我刚才去人类奴隶的营地走了一圈,他们的木屋比猪窝还要臭。” “说实话。”维德尼娜向西塞罗展示了性格中另一面,那就是不怒自威。 “确实是实话,我去人类奴隶的营地......” “坐下!”维德尼娜的声音大得吓人,西塞罗嘴角抽动,撮着双手走到了她的身边,按照她的手势,坐在了绿色的坐垫上。 “啊,至高神啊!这是什么?”西塞罗觉得屁股一阵刺痛,仿佛坐在了愤怒的刺猬身上,足足跳起了两尺多高。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坐垫,拨开表面的干苔藓,发现这竟然是由荆棘草编织而成的坐垫,锋利的植物小刺上面闪烁着点点的红光,那是他的血。 “亲爱的,你要干什么?”西塞罗揉着又麻又痛的屁股,不解地摇头,要是他今天穿着铠甲就好了。 “坐下!”维德尼娜的声音越来越严厉,看到西塞罗目光里流动的反对时,立即冲向了衣柜,飞快地打开衣柜的门,抱住一堆堆的长裙内衣“我要回纳旗王国,就算一辈子被囚禁也比和撒谎的野蛮人一起生活强上万倍!” “不,不!”西塞罗一个箭步窜过去,抱住了维德尼娜,她的身体在微微颤动。 “噢,亲爱的,你今天有点不对劲!”西塞罗低头想要亲吻那双眼睛里快要流出的泪水,维德尼娜却猛地扭过头“坐下,否则我走!” “好吧,真不知你怎么了,也许该去找治疗师。”西塞罗将满是锋利小刺的坐垫放在了床上,不情愿地将屁股凑了上去。 维德尼娜抱着肩膀,凶巴巴地看着西塞罗,似乎随时都会狠狠扇他几个耳光“说实话。” “什么实话?我确实是去了森林里,不过是另一侧.....噢,我的屁股!” “坐下!” “好吧,我只是想去森林里看看,你知道我们需要开垦更多的荒地。” “坐下!撒谎的家伙!”维德尼娜狠狠在西塞罗头顶扇了了一巴掌“和寂灭?你们是去了水塘是吧,那里有漂亮的霜瀑龙在沐浴。” “水塘?沐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坐下!” “噢,我的屁股!” 此时卧室的门外,两名猪头人一站一蹲,一边全神贯注地偷听,一边窃笑私语。 “西塞罗大人在叫,你猜发生了什么?” “别大惊小怪的,他们也许在**?” “不对!他们**的时候,总是维德尼娜小姐在叫,现在不一样。” “有什么不同,你和你老婆在床上的时候,比你老婆叫的还欢!” “你....也在我的卧室外偷听过?” “.....” 西塞罗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巴士底,他的脸上始终都挂着惯有的微笑,只是懒惰的野蛮人这次一直站着和众人说话,连椅子都没沾。 没有隆重的欢送仪式,西塞罗看望过病重的暗黑公爵后,只和狄赛尔,黑猫夫人,德鲁伊和寂灭等人做了简单的告别,他总是觉得兽人们的欢送仪式太过悲情,尤其是一些人眼角的泪水会让你愧疚好一阵子。 “我会把达拉斯所有的金币都带回来!”西塞罗信心十足地朝众人挥手,正在钻进狮鹫背上的飞行睡袋时,维德尼娜忽然叫住了他。 “亲爱的,把这个带上,你也许能用的着。”维德尼娜将干荆棘编制的坐垫丢进了飞行睡袋,虽然表面的苔藓掩盖了锋利的植物短刺,西塞罗还是觉得自己的屁股又疼了起来。 “再见,亲爱的,我会想念你!”西塞罗掉头钻进了飞行睡袋,众人的眼中,野蛮人不像是离开,更像是逃走。 从巴士底到达拉斯城邦需要穿越辽阔的寂寞荒野,大概需要五六天的时间,西塞罗只能用冥想来打发这段无聊的时间。 微闭双眼,突破弱如烛光的火焰顽疾,飞速穿过初元界,灰蒙蒙的世界又一次展现在眼前。 “来吧,我需要很多的骨架!”西塞罗举起魔法手杖,仔细辨别着方向,忽然发现这次在二元界的落脚点和往日不同,既不是召唤石壁,女神水池,也不是狩猎场的边缘。 一个完全陌生,从未涉足的地方。 婉转的琴声穿进了耳中,乳白色的烟雾在脚下滚动,在二元界广阔的空间弥漫,很快将二元界变成了神圣而飘渺的世界,庄严,肃穆的气氛注入了西塞罗的心头。 “野蛮人,请跟我来!”远处有一个高俊的男子向他招手,如同在云雾中漂浮。 “你是什么人?也是魔法师?”西塞罗诧异地看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他曾经听到过悦耳的琴声,朦朦胧胧地见过飘渺的烟雾,这一次却无比清晰,尤其庄严而肃穆的气氛让他感到了胆怯。 “快点吧,女神等你很久了。”男子缓缓转过身,朝远处走去,西塞罗清楚地看见他的怀里抱着一把无弦竖琴。 第279章:被遗弃的众神 一群群贪婪的生物频繁地制造着自己的神灵,无尽的索取要求被拒绝后便抛弃了信仰,空留落满灰尘的雕像,而在匆忙中被创造的神灵如同浩淼夜空中的流星,短暂存在过后便失去了神力。 “嗨,你是说真的有女神?.....二元界只有魔法修炼者出现,你不会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家伙吧...当然,你看起来不像...噢,我当然相信神灵的存在,我该怎么称呼女神?至高神吗?也许她会喜欢。”西塞罗看见高俊男子时曾朝他狂奔了一阵,但是他们之间却始终保持着遥远的距离,他只好恢复了平时的步速,远远地跟在男子的后面。 遥远吗?西塞罗甚至可以看清他的睫毛。 召唤石壁,狩猎场,二元界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消失了,西塞罗故意用靴子底用力摩擦着地面,却没有感应到曾经无处不在的流沙。 乳白色的烟雾笼罩着神秘的二元界,祥和而刺眼的金光包裹在外面,西塞罗觉得自己就像行走在清晨充斥着蒸汽的面包房里,阳光穿过天窗,扑面而来。 “随便你怎么称呼,只要你觉得足以表达自己的敬畏。”高俊的男子扭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西塞罗,刚才女神还告诉他,是这个野蛮人唤醒了沉睡已久的众神。 从乳白色烟雾浮现的一刻起,敬畏就已经在西塞罗的血液里摇晃,其中还包含了一些无法想像的胆怯,他几次试图结束冥想,返回证实世界,但即便他将嘴唇咬出了鲜血也无济于事。 “好吧,你可以称呼我西塞罗大人,你叫什么名字?我喜欢你手上的竖琴,它为什么没有琴弦?....琴柄上的花纹是三叶草吗?它太漂亮了....你认识半马人吗?他们是抱着竖琴的行游诗人。” 面对喋喋不休,拼命想要套交情的野蛮人,高俊的男子眉头微皱,冷声说了一句话,便再也不开口了,朝着金光最盛的方向走去“在女神面前没有人可以自称大人。” 这是一段遥远而孤寂的长途跋涉。 就像被放牧的山羊,西塞罗远远跟在男子的身后,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身旁不断翻滚,升腾的烟雾似乎都是一个模样,无法辨别路径的长短。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在原地踏步。除了视觉和听觉还可以证明生命的存在,饥饿,口渴都没有发生,风吹在身上也毫无感觉,身体的一切感知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路总会有尽头。 乳白色的烟雾逐渐稀薄,金色的光芒愈来愈盛,直到厚重的烟雾变成一缕缕,一段段的乳白色丝线在空中漂浮,西塞罗才觉察到自己已经置身于金光之中,无数的金色光线似乎从八方射来,耀得他睁不开眼,仅凭着感觉跟在高俊男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