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 矮人的火枪
“唔头好疼。” “要不要来杯果汁？” “还是算了，给我杯水就可以了。” 艾利亚特抱着脑袋呻吟着，昨天的“议事”太疯狂，根本就是一场酒鬼的盛宴，艾利亚特坚持了很久最终还是不敌矮人的大肚腩，在对方的哄笑声中钻到了桌子底下，李立一行到最后只有担任护卫工作的尤莉和一直喝着果汁的卡伊能够幸免于难，至于吉尔那家伙现在应该还躺在房间里，这次的狩猎活动应该是赶不上了，反正那家伙擅长的不是这方面，留在城里或许还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李立现在基本是趴在篷车里，这是狩猎时用来运送补给和战利品的篷车，经过矮人的改造十分坚固，能够耐受一般体格的地龙的冲击。矮人们的动作很迅速，昨天才刚刚在议事厅里决定与李立一行组队参加狩猎，今天连篷车带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以至于尚未从宿醉中恢复的李立等人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他们一起出发。 “莉莉，要来点魔法吗？” “好吧，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水雾！” 凉丝丝水汽落在李立脸上，让他的精神恢复了一些。水魔法中的净化可以解除因毒素造成的中毒情况，对醉酒也有一些作用，在李立理解或许是对酒精中毒的情况产生效果，不过李立无法者的身份很糟糕，净化魔法根本不起作用，所以科洛特换成了水雾，至少在醒神的作用上可以发挥一点效果。 艾利亚特也接受了科洛特的净化魔法，只是她“中毒”太深，稍微留下了一点头疼的后遗症。 “艾利，你还能用龙枪吗？” 拍了拍稍微清醒一点的脑袋，李立向自己的搭档询问着，他的任务是担任解说员为矮人们介绍龙枪的运行原理，所以这次狩猎久违的和艾利亚特重新搭档，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虽然一直在一起，更多时候艾利亚特都是作为守护骑士呆在科洛特身边，李立那边差不多都是和团里的“宠物”金毛卡伊一起行动。 “稍微休息一下应该没问题，只要对手不是巨龙。” 艾利亚特模仿着李立的动作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幸亏昨天没有碰那些矮人的火酒，否则净化魔法还真不一定有作用。 “好吧，我们的公主殿下，这就是你的计划？” 虽然有点头疼，但是李立的脑袋还没有坏掉，所以稍微想想也明白了科洛特的想法。矮人似乎一直致力于龙枪的研究，合作的对象应该是北方王国，从黎明那里得到的技术中包含了这一研究的成果，所以王国才会将龙枪归还给穆拉家，并借由艾利亚特花坛骑士的身份将龙枪一同带往矮人王国。 当然其中涉及到双方的交易李立并不清楚，但是他现在已经明白，科洛特要带回王都的不仅仅是矮人的工匠，还有他们在龙枪仿制过程中获得的成果，有了这些东西利贝尔特能够少走许多弯路。 “嗯，差不多吧，另外一点是我也想尝试下做屠龙的勇者是什么感觉。” 科洛特用食指抵住下巴仔细想了想，觉得后面一个理由也很充分，王国的交涉任务已经完成，稍微休息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原本跟随李立来到南方就是为了偷懒躲开那些枯燥无味的课程。 “艾利，我看你干脆教教她怎么用枪好了，反正火药配方已经找到了，弹药问题早晚会解决。” 李立可不想重现荒原上屠龙的一幕，这里的龙虽然不如黑龙强大，但是活着的巨龙可是会使用吐息的魔法，和曾经对付过的那两头死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另外困扰李立很久的火药问题也已经有了一些线索，矮人在仿制龙枪的过程中已经成功配出了简单的火药，虽然无法和现代化的火药相比，但是至少已经具备了雏形，或许是因为缺乏氧化剂导致燃烧不充分，即使制成颗粒状依然效果不佳，而且燃烧产生的大量烟雾也会堵塞枪管，用在“龙枪”上肯定不行，但是却可以用在仿制品上。李立的意思是给科洛特弄一把仿制品让她过过瘾就行，亲自上场的话还是算了，把小银放出来多省事。 关于火药方面还有一点让李立十分郁闷的事，弄了半天硝石不是只能靠天然采集的，借助粪便和其他动物的排泄物同样可以有办法提炼，矮人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方法可以精炼出品质不错的硝石，只是在李立看来过程有些令他难以接受。 矮人的火药应该是比较简单的黑火药，仿制出来的“龙枪”实际上就是短管的火铳，还是那种需要手动点火的类型，最初大胡子拿出来向他炫耀时李立差点笑喷出来，园里小朋友玩的火药枪都比这个先进好不好，至少人家的火药枪不会炸到自己 “还是算了，既然龙枪已经归还给穆拉家，考虑到后续某一任王室染指的可能，龙枪的具体用法还是继续保密为好。” 科洛特耸耸肩，虽然对好友家的神器也有点兴趣，但考虑到可能带来的诱惑，科洛特还是决定不碰为好，穆拉家的龙枪显然有一套完整的使用规范，科洛特曾经旁观过几次，整个过程复杂而精密，大概只有地精才有可能一丝不差的理解和掌握，目前利贝尔特对于这种古怪的武器并没有太大追求，只是考虑到与北方王国之间的平衡才投入力气仿制，他们并不知道，这种看起来没有多少用处的奇怪武器普通人掌握技巧同样能够使用，而且对于恶魔也有相当的杀伤力。 “喂！伙计！我们到狩猎区了！快出来！” 外面传来了大胡子的吼声，野蛮人都是大嗓门，李立有些怀疑这家伙会不会把山脉中的巨龙也给引出来。 李立和大胡子已经混的相当熟了，原来专属于巴尔的称呼现在又多了一个人使用，矮人对称呼方面很随意，原本李立还有另外一个大嘴巴的别称，因为他的吹牛水平得到了矮人们的一致认同，甚至有不少矮人坚信李立也是自己的同胞，只是个头稍微高了一些而已。 当然清醒后的李立严词拒绝了李大嘴的外号，这可是侵犯版权的。 “小声点，你准备把龙招来吗？” 李立从篷车里伸出脑袋，头疼的感觉还没有消退，不过呆在颠簸的篷车里也不舒服，所以李立决定跟着大胡子四处转转，顺便参观下他们的火铳究竟能有几分威力。 “巨龙不会出现在这里，至于亚龙，嘿嘿！” 大胡子嘿嘿笑着，矮人都是强壮的战士，不要因为身高就小看了他们的力量，在人类的历史中曾经有一段时间认为矮人和野蛮人是同一个种族，因为两者在纯粹力量上的体现十分类似，高举着大铁锤的矮人和挥舞着巨棒的野蛮人，两者在战斗时的姿态似乎差别不大。 随行的矮人有七人，以大胡子为首正好半个小队，他们身上带着测试用的仿制龙枪也就是李立眼中的短筒火铳，腰间挂着的不是水袋而是火药袋，备用的火药桶被丢在后面装载战利品的篷车上，李立可不敢跟那种危险的玩意呆在一起。 “从这里进入山脉会遇到两脚龙，用它们来练手正合适。” 大胡子是老司机了，大部分矮人很熟悉巨龙山脉的地形，他们经常穿梭于山脉中寻找矿石，一些巨龙的居所也一清二楚，无论是躲避巨龙还是一头扎进龙巢中都很轻松。 两脚龙就是光头在荒原上召唤出的那种，被李立当成迅猛龙的小型亚龙，因为可以以直立的形态快速奔跑被矮人们形象的称为两脚龙，李立很想吐槽他们的起名水平，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艾利，你那边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只要不动手” 艾利亚特说的动手是指近身战，她现在的状态很差，举剑的话可能有点问题，在科洛特净化术的支持下提起精神开几枪还是能做到的。 “这次的对手是小型的亚龙，应该不需要动用龙枪，你先休息一下。那我们出发了，卡伊，后方队员的安全交给你了。” “放心吧，老大！” 金毛娘依然活力满满，李立不记得昨天她有没有喝酒了，光魔法也有净化作用，比如光耀就附带简单的净化效果，只是和水魔法的净化有点不同，对付宿醉没有一点用处。 “那么出发吧。” 在这里李立和大胡子是指挥，跟随矮人的小队走在前面探路，科洛特一行人则远远的跟在后面，一来她们对附近的地形不熟悉也不了解亚龙的习性，二来她们主要是参观，战斗的话也是以远距离的魔法为主，拉开距离更具优势。 位于大陆西南方的巨龙山脉和妖精森林附近的北方山脉不同，这里是火山群聚集的地方，很多山峰上并没有树木覆盖，赤红色的山石就这样裸露在外，那是矮人们经常会用到的赤铁矿石，不过这些露出地表的矿石含铁量不高，无法作为锻造用的铁矿使用，山峰的底部有时还能看到矮人挖掘的矿洞，这附近还算是安全，偶尔会遇到几只落单的两脚龙，不过大多远远的看到就逃开了。 “我们去黑石矿脉附近好了，我记得那里有一群两脚龙，赶过来几只就可以了。” 大胡子和矿洞外负责警戒的同胞打了个招呼，带领一群人继续前进。他口中的黑石矿脉在巨龙山脉外围，因为产出的矿石颜色黝黑所以被称为黑石矿脉，实际上就是常见的磁铁矿而已，是矮人们常去的一座露天矿厂，附近经常有体形较小而且移动迅速的两脚龙出没，偶尔也会有矮人去附近狩猎一些作为餐桌上的加菜，和大型亚龙相比，飞龙和小型龙的rou质要稍微软一些，虽然都是这么难吃。 “好了，距离差不多了，开始准备吧。伙计你要不要来一把？” 大胡子抽出腰间的两把短柄火铳，那动作让李立想起某海盗片中的海盗船长。 “我还是算了，这玩意怎么用？” 在李立严重矮人的火铳比较原始，基本上就是一个弯曲的大喇叭，枪口也是喇叭状，在手柄及枪身的后侧用金属和木质材料加厚了许多，或许是为了防止炸裂，只是李立不明白，他们手中的短铳似乎是前装式的，为什么要在后面加固，难道只是为了方便手握吗？ “这样，把火药塞进去压实，然后塞上引线，前面用羊皮纸包住的碎石或者铁屑堵住就可以了。” 引线是用硝石溶液浸泡过的，和李立印象中的炮线差不多，大胡子熟练的cao作着，从压药到拉线塞包一气呵成，看样子没少干过。 “原本引线是可以塞在后面的，但是如果在上面开孔很容易炸裂，所以现在我们试着从前面塞进去，前面的纸包不能塞的太紧，那样会让引线无法燃烧，也不能太松，这样纸包会掉下来，点燃引线后可以平射和仰射，不能俯射，不然纸包也可能会掉出来。” “那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李立指着原本应该是扳机的位置，那里确实有一个和扳机十分类似的东西，只是好像不能扣动而已。 “原本是一个打火机关，但是因为把引线塞在前面所以暂时用不到，这种模型是我们最近新研究出来了，主要为了避免火药从缺口处炸开。” 为了防止炸膛所以从前面上药？这根本就是倒退好不好。 李立觉得矮人们或许参考过什么手枪模型或者类似的东西，也许北方王国的“龙枪”是一把手枪也说不定，八五狙都出来了再出来把手枪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按照大胡子的改造方法肯定会越来越糟，前装式火枪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无法和后装式的相比。 “你们没想过加厚枪身来避免炸膛吗？以矮人的锻造工艺应该能够做到吧。” 李立觉得很奇怪，即使做不到现代手枪那样精巧，但是也没必要采用前装的方式吧。 “嘿嘿，那种试作品也有，但是因为太重所以没带出来。” 好吧，你们不会弄了跟铁炮管出来吧。 李立看着嘿嘿笑的大胡子有点无语，效果都没确保就开始追求轻便？重点弄反了吧。 “先试试好了，谁去弄头两脚龙来？” 很快就有两个矮人向山谷深处跑去，两脚龙算是群居生物，但是也经常会有落单的个体，矮人对付这种体格并不强壮的亚龙很轻松，很快就有几头两脚龙在矮人的驱赶下向众人的方向跑来。 “首先要判断对方的速度和行动路线，然后提前点燃” 大胡子大概估摸了下引线的长度，然后摸出一根纸卷样的东西吹了吹，很快原本暗淡的一端亮起了暗红色的火光。 居然还是火折子，应该说这群家伙传统还是有创造力，不过话说回来，这玩意的做法是谁教会他们的？ 大胡子将引线点燃，浸泡过硝石液的引线燃烧时发出哧哧的声音，与李立熟悉的鞭炮引线已经很像了。 单手平举起手中的火铳，另一只手以保护的姿态架在手肘下，枪口则一直对着正在奔跑而来的两脚龙，矮人的动作一气呵成，感觉类似的动作已经尝试过无数次，熟练无比。 两脚龙显然也注意到了站在路边拿着奇怪东西对着它们的矮人，在它们有限的记忆中，这种身材矮小的生物可不太好惹，比起地龙还难缠，至少后者的反应速度慢可以用围攻来解决。 因为山谷并不是很宽，所以两脚龙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加速试图冲过去，在双方擦身而过的瞬间 “嘭！” 大胡子手中的火铳响了，枪口处爆出了剧烈的浓烟，距离最近的两脚龙一声惨叫，斜斜的冲出去几步就歪倒在地上挣扎着，几次试图站起来都失败了，而被火铳命中的地方已经满是伤痕，有些地方甚至还有焦黑的痕迹。 看起来这玩意虽然造型和技术不咋样，威力还是有点保证的。 两脚龙毕竟是亚龙，龙皮的强度比野猪强多了，猎枪打野猪也没有这种效果。不知道矮人在火药里加了些什么，黑火药肯定没有这样的威力。 “缺点是装填太慢，而且只能在近距离发挥作用。” 大胡子又示范般点燃了另一把火铳，这次使用的引线比较短，几只亚龙都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随着一声爆响，巨大的浓烟升起，没有一头两脚龙中招，十几步外的地面上落下了一片漆黑的颗粒，在李立看来这种原始的火铳能够有这种射程已经相当不错了，可惜大胡子还是无法满意。 “如果是原版的龙枪，在超过八十步的距离上依然能够造成杀伤，而仿制品最多在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就会落地。” 这不是废话吗？谁家的喷子能打出这么远，你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不过这样一来李立也有了大致的概念，矮人的火枪或许威力十足，但是有效射程很近，作为接近战的辅助或许十分优秀，但是无法发挥出远距离的优势，密封性或许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喂！莉莉！” “光之壁垒！” 正当李立在琢磨怎么给自己的矮人伙计一些建议时，后方传来了科洛特生气的叫声和卡伊咏唱魔法的声音。 “糟了！” 李立忘记了，科洛特等人还跟在后面，刚才只顾和大胡子研究仿制品的性能，忘记让同伴解决那几头两脚龙，也没有向后方发出警戒信号，看样子科洛特她们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与那几头亚龙遭遇了。 “先去帮忙吧。” 李立摇了摇头，有卡伊在应该不会受伤，不过被吓一跳是肯定的，看样子又要被艾利亚特收拾了，有科洛特在场的时候那家伙总是特别容易激动，希望她的宿醉能让手上的力道小几分。 “伙计，要不要回去后准备几桶酒道歉？” “还是算了吧，喝醉的艾利更恐怖” 李立拒绝了大胡子的议题，一切就交给未知的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