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他死心塌地的小妻子
商觅沉听了,才吁出一口胸中浊气,微微的点了点头,给父亲斟了茶水,说:“父亲这般照顾儿子夫妇二人,儿子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才好。父亲,儿子想好了,以后便不再如前番一般不懂事,既娶妻成家,便安稳下来,陪伴媳妇,不再让父亲为我们cao心。” 商牍听了这话,内心五味杂陈。他本意就是想给儿子娶一房媳妇,好好的绑住他,让他安定下来的,不要一天到晚借着生意的由头到处奔波,家不成家。可是如今,他反而不希望儿子在家,否则他要看着他们夫妇日日在他面前恩爱吗? 但是商牍到底是个老狐狸,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他只是点点头,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问:“沉儿,前几日媳妇病倒之事,你可知道?” 商觅沉诧异父亲为何忽然换了话题,只好点头道:“儿子听说了。” “我让桂儿取我的名帖,去请的许一敬许神医,他来看过了,说是媳妇体质阴寒,怕是不能有孕,子嗣上是无望了……”商牍尚未说完,就被商觅沉打断道:“父亲,我不介意子嗣之事,更不会因此休了她!” 商牍一惊,手也跟着一抖,茶水便泼出来一些烫到了手指。他不以为意,佯装淡定的说:“哦?她让你休了她?” 商觅沉点点头:“这傻丫头,还一脸愧疚的样子,其实此事她又何辜?父亲,我不可能休她的,不管她能不能生育,我只要她。您若是想早日有孙辈承欢膝下,就请多在二弟三弟身上花些心思吧,恕儿子不孝了!” 商牍呆了半晌,苦笑一声,说:“也罢,你既如此想,此事便等等再说。” 他不想儿子竟如此坚决,一时也说不出口让他休妻的话,只好暂且忍下,另想他法。他的想法也如同商觅沉一般,绝不轻易放弃。 杨柳儿自从商觅沉去见商牍以后,便自回房,取出昨日的买来的针线工具,预备给商觅沉做鞋。刚刚剪了鞋样,忽然想起昨日公爹把这包物事递给她的情景,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他此刻叫商觅沉过去,会聊什么?会不会说出二人之事?他虽然承诺不会说,可是今日他总算有意无意的显出亲昵来,让她心惊rou跳,无法平静。 越想越忐忑,可忐忑也无用,她只能努力摇头,把这些杂念抛出脑海,安心的做起活来。 商觅沉回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不由的收住了脚步,站在门口静静的欣赏着。 如此娇小美丽的小妻子,素衣淡妆,正坐在桌前安静的做着女红。时近黄昏,夕阳斜斜的照进门里,她一半在光明里,一半则隐在暗处。杨柳儿做得非常投入,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立着的修长人影,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商觅沉的心第一次被幸福充盈了。他自幼没了母亲,更不曾和女性亲近,如今竟有了这般恬静的幸福。这幸福不止存在于床围之间,仅仅看她安静的坐着,就是一种宿命般的归宿。 杨柳儿做得久了,只觉眼睛微微酸涩,有些看不清针脚,一不小心竟扎到了手指,疼得一抖,拿起来看时,手指上已经冒出一颗鲜红的血珠来。尚没有来得及细看,门口便冲进来一个人,抓着她的手指含进了口中。 杨柳儿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含着它的,正是商觅沉,不由得惊诧道:“你是几时回来的,怎么不出声?” 商觅沉只是低头细细的舔舐她的手指伤处,此刻那里不但不觉得疼,反而温热的麻痒起来,她不由得脸红起来,忙窘迫的往回抽。 商觅沉这才松了口,看了伤处确实无碍,才责怪道:“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这才半日,你已经受伤两回了,叫人怎么放得下心?” 杨柳儿却甜甜一笑,说:“这算什么伤,做起活计来难免会被扎上几次,早习惯了。” 商觅沉听了,皱起眉头来,劈手夺过她手里的活计,扔进针线筐里说:“以后不许做了,你若要什么衣服鞋子,叫裁缝来家里量了做。” 杨柳儿眼看自己刚刚做了开头的活计被扔回去,忙拣了出来,说:“别动,一下午才做了这些,再弄坏了岂不白做。” 商觅沉瞪着她手里的不明物品,问:“这是什么,这等要紧?” 杨柳儿担心他再抢走,只好偷偷觑看他的脸色,说:“这……我想着给你做双鞋……” 果然,商觅沉的脸色登时变了。她连忙接着说:“我知道你不缺衣服鞋子,只是你惯常要在外奔波,寻常那些绣娘们做得到底不如自家做得结实舒服……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他狠狠的抱进了怀中。 “你……你做什么?”杨柳儿被他勒到几乎窒息,语无伦次的问。 商觅沉没有说话,只是拥抱着她,心里胀满了感动,酸酸的,涩涩的。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牵挂,被人照顾的幸福,更是幸运。何德何能,他能娶到这样的女人! 良久,商觅沉才放开了她,声音略带颤抖的说:“你……你实在不必为我做这些……” 杨柳儿压根不明白一双鞋而已,他至于这么感动吗?她给哥哥做过这么多,他都是理直气壮的呀。她甜甜一笑,说:“一双鞋而已,这是我作为妻子应当做的呀。” 商觅沉心头更是被重重一击,但是是甜蜜的一击。他喉头发紧,微微点头,又把她轻轻的抱进了怀里,如同稀世珍宝一般,抱了许久。 入夜,杨柳儿已经窝在他怀中睡着了。他的大手正温柔的给她揉着小腹,引得她在睡梦中还发出舒服的哼哼。他薄唇勾起,带着满心的幸福轻轻的吻着她馨香光滑的后颈,却不敢惊动她,更不敢去碰触她身体的其他部位。 她就如同一株致命的花,一旦沾上就会走火入魔一般上瘾,让他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可是如今她不方便,他纵使再想要她,也只能生生忍下。 他原本可以离她远些,这样自己能好受点,甚至去外头找个女人来发泄这无处安放的情欲,可是他不肯。如今他就像一头迷失了本性的狼,乖乖的收起了獠牙,温顺得如同一条大狗一般窝在她的身边。走又不舍得走,吃又不舍得吃,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