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身世的秘密
有这样一尊巨佛躺在身侧,还紧紧的抱着自己,杨柳儿如何能睡得着?况且这一夜她都沉浸在深深的愧疚、自责,背德的羞愧,对商寻桂难耐的吸引中,更是辗转反侧,期待着天亮。 明明是她自己住惯了的闺房,如今也变得充满了难忍的暧昧情欲的味道。 终于熬到天亮,她轻轻的拿开放在自己腰间的那只大手,下床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门。这个院子实在太小,她也实在无处可躲,只能到灶房去,准备起早膳来。 想到商寻桂第一次来提亲,她这样坐在灶房里偷看他的情景,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谁能想到也不过六七天而已?这六七天里,她的人生已经完完全全的发生了变化。 就在她沉思间,天已大亮,只见嫂嫂张氏打着哈欠走了进来,看到杨柳儿已然在做早饭了,不由得一愣,随即笑着说:“呦,到底是我家姑娘,如今做了少奶奶还是这样勤快。” 杨柳儿有心事,况且她嫂嫂素来磋磨她惯了,她也懒得回答,便没有说话。 张氏却不依不饶,凑上来问道:“莫非你在他家,也要做早饭不成?他们家前番可是说十分有钱,奴仆成群,如何还能让少奶奶动手?” 杨柳儿皱眉道:“我刚刚嫁过去几日,哪里知道有没有钱,只是房屋很大,奴仆嘛,我公爹不喜人多,所以没有多少。” 张氏啧啧道:“只怕是外强中干,要是有钱,岂有不找人伺候的道理?”便是她这种村妇,当日杨柳儿未出嫁的时候也是要日日伺候的。 杨柳儿想起之前被种种磋磨,不由得暗暗叹一口气,低头不答。张氏又换了话题,笑道:“你这姑爷对你怕是十分宠爱吧?昨晚我可是听见……哎呦呦,真够羞人的!” 杨柳儿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抖,浑身僵直,脸色通红,忙嗫嚅说:“嫂嫂听错了!” 张氏了然一笑,说:“我可是过来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见杨柳儿的头几乎垂到胸口,她才正了正神色,说:“不过你新媳妇,脸皮薄也是有的。罢了,不提这个,只是他家里听说还有两个弟弟不是?” 杨柳儿听了,不由得脸色更是涨红,心说此刻在我闺房里睡着的,其实正是弟弟。可虽然这么想,也不能宣之于口,只好勉强点点头。 “那你快些加把劲,把这姑爷伺候好了,赶快生个小子出来,不然他家偌大家产,岂不让他弟弟分了去?你这好歹是长房长媳,生了儿子自然是可以继承家产的……” 话未说完,杨柳儿便皱眉道:“嫂嫂说的什么话,我难道是奔着他家家产去的不成?” 张氏冷笑一声,说:“哎呦呦,不是我说,你这死丫头什么出身,自己不知道么?如今能攀上这般夫家,也不知道前世里修了怎样的福气。我为你筹谋,难道你谋来的家产能归了我?还不是为着你自己,到时候你能想着照看一下我们,我们就阿弥陀佛了!” 杨柳儿听得直皱眉头,也只好收了前番的羞赧,冷冷道:“既不是归了你,嫂嫂也不必为我费心打算。” 张氏提高嗓门,说:“你这没良心的,当日若不是我那短命的公婆把你捡回来,你早被野狼叼走了!要我说,那短命公婆既捡了你回来,又不把你养大再死。俩人一撒手倒好,丢下你活活一个拖累,倒是落到我们夫妻头上。你看看家里,有个像样的针头线脑不曾?即便这样,我们亏待你哪里了,还不是给你周周全全的养大了,出落得水葱一样?如今叫你回报一点点,你便这样推三阻四……” 她的话尚未说完,杨柳儿便已愣在当地。她喃喃道:“什么?你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你是个捡来的死丫头,没人要的死丫头!也不知是不是命硬克死了爹娘,如今连我公婆也早死……”张氏热血上头,嘴上也不管不顾起来。 杨柳儿呆了半晌,忽然想起好多事来。 小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和父母长得不像,更是和哥哥没有相像的地方。父母都是黝黑高壮的村里人,哥哥更是粗俗鄙薄,长得野牛一般。只有她,自小细皮嫩rou,身娇力小,怎么看都不像一家人。 更何况,哥哥比自己大了十二岁,算起来母亲也是四十多岁才生了自己,可是村里的女人素日cao劳,到了四十岁都已是老妇一般了,还能生出孩子十分少见。 如果她真的是捡来的,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在这个家里,父母压根不疼她,哥哥也是不管不问,嫂嫂更是把她当佣人一样使唤…… 她忽的站起身,推开灶房的门便往堂屋而去,她要去问问哥哥,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张氏见状不妙,忙跟在后面跑了出来,赔笑道:“是嫂嫂不对,嫂嫂瞎说的,你看我这嘴,你莫要相信……” 她哥哥杨槐刚刚起床,尚未吃早饭,已经在自斟自饮的喝起酒来了,还一边快活的哼着小曲,显见心情很好。 见她脸色不虞的进来,便兴冲冲的说:“妹子,你这夫家可真是出手大方,我昨晚看了,你带来的那些箱笼值不少钱呢,以后,咱们可算过上好日子了!” 杨柳儿没有回应,只是直直的站着,凝视着哥哥那张粗鄙的脸,问:“哥,我是不是被爹娘捡来的野孩子?” 哐当一声,哥哥手里的酒盏掉到了地上,里面的酒水泼洒了出来。 “你这死丫头,瞎说什么,你自然是我杨家的亲生女儿了。”杨槐面色不自然的说道。 “哥,你就别骗我了,嫂嫂已经都和我说了。我如今已经是商家的媳妇,不再是杨家的女儿了,你可以把实情告诉我吗?”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哀痛起来。 杨槐半晌没有说话。 “哥,我这些年在家里,逆来顺受,从没有忤逆过你们任何一句,如今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可以吗?”她的眼泪簌簌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