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一键查询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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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敢用她们威胁我?” “为利为势,当然是为了得赏,广陵王门客众多,不这么做怎么邀功。”许攸讽刺地笑了下,“另外,我也有一句话劝告大人,人都有弱点,不把弱点藏好,小心就要栽跟头。人要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他怒瞪着许攸,许攸面色如常。 临走时,他还冲着许攸冷声讥讽:“广陵王殿下真是谋了个好门客,可惜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到时候反咬一口!” “多谢阁下夸奖。”许攸起身,看着他怒气冲冲地离开。 “许攸,你怎么知道他亡妻为他偷留了儿子的事的?”我直盯着他,此刻他面朝屋门,背对着我。 “不用提防我,这点小道消息,绣衣楼要是查也能查得到,只是恰好得知。” 许攸立在门口,掀起帘子,将油纸伞撑开,回首看我。 “殿下,可以离开了。” 我颔首起身,由他撑伞将我送回小院,他说还有事要在下邳办,将油纸伞收好留给了我,自己独身又回了雨中。 等天黑大半,我听到外廊传来脚步声,平稳缓慢,知道是许攸回来了。 他掀起门帘进屋时,发鬓被雨打湿,一缕白发贴在脸侧,披风也被淋湿,裹挟着他的身躯,往下不断滴水。 许攸抬眼看见我点了灯在处理绣衣楼的密信,绣球也出现在桌上,正歪着脑袋冲他啾啾叫着。 解下披风,许攸遮在披风下的手露出来,手里提着的油纸袋也显露出。 “这是从广福楼买的吃食,我不会生火做饭,更不指望殿下。”他刻薄讽刺地说着,将油纸袋放在了桌上。 香气一下子就飘了过来,许攸将吃食摆好,还有零嘴的糕点。 “你怎么还买了糕点?”我抱着绣球闻着味就过去了。 许攸看了一眼我怀里胖成球的鸟,似乎在思考这东西到底怎么传信的。 “傅副官说殿下喜欢甜食,难道是我贿赂错了?” 我抓起糕点塞进嘴里,绣球伸着脑袋啄桌上我掉的渣。 “倒是没错。” 许攸不再言语,他坐在桌边与我共食,吃得少又快,等我吃完他已经坐在一边研读书卷。 外面的雨不见停,我想起桃花河洪水的事情,一时感慨,轻轻叹气。 许攸手一顿,目光幽幽望过来。 “殿下似乎是有心事。” “.......你用他家人威胁他时,可有过愧疚?”我不愿将桃花河的事说出来,转而问了他白天的事。 听我这么说,许攸冷哼一声,又看向手里的书:“怎么,殿下是在担心白眼狼的事?” 我没说话,良久,许攸又继续开口。 “当初也是这么个雨天,皇甫氏全家上下被满门抄斩,雨水也不能把地上的血冲刷干净。是我亲自将杀皇甫氏的刀递出去的,为了利,什么人我都敢出卖,殿下担心我,倒是担心对了。” 他声音沙哑,说得不疾不徐。 “本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断没有养虎为患的道理,要是不想留你,刑场上也不会将你换下了。” “那我要称赞殿下有任人为才,任人为德的气度了。”许攸说的刻薄,倒像是讽刺我。 绣球唧唧歪歪地叫着,非要再吃糕点,我弹了下它脑袋瓜,重回桌后处理被送来的紧急文书。 昔日为仇的两人,竟在一屋中相安无事,甚至他现如今还成了我的门客。 等绣球带着回信,从雨中跌跌撞撞飞走时,许攸才从书里抬头,盯着绣球离去的窗口。 他面无表情,脸庞紧绷,像是石像不苟言笑,眼神深沉得像是在打什么算盘。 但是我意外地读懂了他此刻所想:这么胖的鸟,到底怎么飞起来的,还能在雨中飞。 见我处理好了书信,许攸起身收好书卷,将念珠捏在手中。 “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去休息了。殿下若有事,可随时叫我。” 许攸一身暗色,和贾诩一样同喜欢绛紫的服饰,似乎昭示着两人是相同的,相同的阴险狠毒,不同的是贾诩没有许攸城府更深,更沉稳。 后半夜的惊雷将我唤醒,随着我的惊叫,电光霎时透过窗纸,照亮了屋内。 我大汗淋漓地起身喘息,梦里是桃花和洪水吞没了桃花村,无数人哭喊着,融化在河水里,他们哀嚎着我的名字,带着咒我下地狱般的恨意。 这不是现实,这只是梦。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湿透,我擦了擦冷汗,门扉却被敲响。 “谁!”我手按在枕下短刀。 “殿下,是我。”许攸的声音传来。 我披上外袍,从床上坐起,开了门栓。 许攸打着油纸伞,站在我门前,开门时恰好又有一道闪电,映着他的面容,连眼角细微的皱纹都清楚可见。 许攸看了我一会,才扯了嘴角开口:“扰了殿下清梦,我有事要跟殿下商讨,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我侧身让他进门,他收起油纸伞,立在门边,进了屋里,带着一身水气。看了一眼外面几乎没到门槛的积水,被雨滴砸得坑坑洼洼,我合上门回了屋里,点上了灯。 “有什么急事,能让你半夜来找我?” “听闻殿下擅棋局,机缘巧合让我得了副棋谱残卷,研究到半夜也没有结果,辗转难眠,所以来请殿下赐教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棋谱,放在了棋桌上。 “这副残卷,是从钱庄沈家里拿到的。” 我已经知道他的意思,走过去将棋谱展开,翻了几页,确实是棋谱,但很奇怪。 许攸安静地坐落在桌边,等待我的研究。 棋谱有问题!我才发现,棋子数代表的是金额,落子处代表的是位置。 等我抬头看许攸正要说出问题时,才发现许攸没带发冠,头发放了下来,黑中掺着几缕白,发梢沾了水汽,贴在身后,眼下也有疲意,却沉着眼神抿紧嘴,静静等待着我。 他来得很匆忙。 许攸心思深沉,这棋谱上的问题我能看出来,他也能看出来。 一瞬间我想明白,许攸本可以等天亮再来,他此刻出现在这里,恐怕是听到了我的叫声,以为我是怕雷,用这托辞来陪我。 许攸沉稳周到,他虽算计多,但处事上让人挑不出错来。 “棋谱有问题。” “殿下可有高见?”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出破绽,他平稳地坐在我面前,如深潭地接纳着我的审视,时间除了赋予他眼角的皱纹,还赐予他如磐石般的沉重坚韧,无法撬开。 “许攸,你看出来棋谱的问题了,沈家在买官。” 对我直接道破他,许攸面色如常,手里的念珠盘在手中:“要想定沈家的罪,把他们全家送上断头台,这本棋谱还不够。” 我不说话,两人之间便安静下来,只有窗外急雨敲窗,静谧得令人难耐。 许攸叹口气:“刚刚那一声,有瞬间让我想起我的女儿,她和殿下同是小姑娘,殿下这样的人物都怕雷的话,那她成长的过程里,又是怎么熬过这些雷声雨夜的。” 火光映在他脸上,许攸眉眼深邃,眼下投出阴影,显得他更为疲惫,沧桑。 “没有我也好,不然保不准她也是死在这种雨夜里。” 他说的认真平淡,默了片刻,他看向我:“院里唯一的一副笔墨在殿下房中,殿下可以先行休息,我在外间再研究会沈家买官的事。” “殿下不用害怕,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男人,做不了什么事。” 我知他意思,将灯光留给他。 隔着屏与纱,借着灯盏,能看到许攸坐在桌边,似乎在提笔写东西。 他在下邳所办的私事,恐怕是在寻他的女儿。 隔日清晨,房中已无他身影。 绣衣楼在下邳的密探很快与我联系上,送来的却不是好消息。 密探刚说完前日我们所见的地方豪绅给沈家送了信,院外就传来喧闹声,门被一脚踹开,领头的是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身后跟着府兵。 “袁氏的叛徒就在这院子里,给我搜,全给我抓起来!”公子哥看见院里站着的我,冷笑一声。 “叛徒同党,许攸呢?” “我就在这儿,阁下找我何事。”许攸从里屋走出来,他看了眼我身边的密探。 “许攸!你出卖袁氏,还敢在下邳招摇?” 府兵围了上来,密探绷直身体,不动声色地靠近了我。许攸走到我身前,恰好挡住了沈家公子看向我的视线。 “果然什么风声都瞒不过袁氏的耳朵,不过沈公子今日此行,看上去讨好了袁氏,小心是给沈家招来了杀身之祸。”许攸眯起眼睛道。 沈公子恨盯许攸,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公子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广陵王的门客了吗?打狗也要看主人,今日我若是有什么不测,就是沈家打广陵王的脸。” 沈公子脸色微冷:“就你这种出卖主家的狗,少你一条广陵王也不会在乎。” 许攸讽刺一笑:“当然,广陵王招贤纳士,门客众多,少条看门狗是无所谓。不过我来下邳,正是受广陵王所托,暗查沈家买官的事。” 此话一出,密探微怔,沈公子更是脸色一变,很快恢复:“那就,更留不得你了。” “沈公子不妨想想,我要是死在下邳,广陵王再派来下邳的人,可就不一定像我这样好说话了。” 许攸的话点醒了沈公子,他目光犹豫,迟疑地打量一番许攸,许攸伫立在那任他看,还转起了手中念珠,闲适自得,嘴角勾起的笑倒让沈公子放松了警惕,只觉得此人jian诈狡猾,是个会卖主求荣的货色。 “看来,今天许先生是沈家的贵客了。” 沈公子看向许攸身后的我,还想质问我是谁。 由于我本打算暗查沈家买官的事,穿的是女装,沈公子虽然见过广陵王的脸,但此刻被许攸挡住视线,看不准确,只觉得熟悉。 许攸微不可察的侧身,将我挡了个严实:“拙内而已。” “许先生不怕广陵王怪罪?”沈公子对我失去好奇,复问许攸。 这话逗笑了许攸:“从我入世以来,被我出卖过的人都数不清了,要是怕怪罪,今天我也不会是广陵王的门客。当然,今天广陵王会被我为求活路出卖,明天,沈家也可能会被我出卖,不过,如果给的足够多,我的忠心也是能买到的。” 沈公子虽然不喜欢他最后一句,但还是认可了他的话。 他挥了挥手,府兵撤出院子。 “明日,沈家必将礼物送到许先生的院中。还望许先生,在广陵王面前替沈家多多美言几句。” “自然,像沈家这种洁身自好,清廉公正的氏族可不多见了。” 沈公子得了满意答案,带着人离开了此处。 我身边的密探看向我,用眼神表达不满,我摇了摇头,他只好闭紧嘴巴。 沈公子的事翻篇,我们在下邳的暗查将会更困难。许攸也没打算解释,说要出门再寻路子,让我安分在院里待着。 今天不下雨,他没带伞,绛紫油纸伞孤零零靠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