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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出来,这时吴东才反应过来,带火星的灰烬也烧得他手指发疼。他丢开烟,赶紧冲上去拦住敖鸣:“敖队,有话好好说!”敖鸣用力甩开吴东的手,脸色阴沉无比:“吴东,不关你的事你他妈别管!”他扯住曾博驰的衣领,单薄的布料抵不住他这样的力度,唰一声裂开一道口子。“曾队……你他妈的、最好给我个合理解释。”敖鸣咬着槽牙压抑住声音,太阳xue青筋暴起,一双黑眸里烧着愠怒。曾博驰没抵抗,由得敖鸣用尽全力将他压在车门上,金属撞得他背脊刺痛。他还是垂着头,黑直睫毛掩住眼里的波澜起伏:“我刚跟黄队说了,半个小时前我去阿全家,按了很久门铃都没人开门,打给他他也没接,一下楼,就发生了这件事。”“你来找他干嘛?你下午就问过我阿全的行踪,啊?曾博驰,你找他干嘛?!”敖鸣的声音越来越大,将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大力扯起,再狠撞到车上!“我下午在局里停车场遇见他……”曾博驰声音沙哑:“我的车打不着火,急着出去,刚好碰上阿全要出去,问他能不能送我到地铁口……”他撇开头咳了一声,再继续说:“回局里后我发现我钱包不见了,就想问问阿全,看是不是丢在他车上了。打他电话没人接,我路过这附近,就干脆上去看看他在不在家。”他是在给梁伟全遮雨的时候,想好了自己出现在他家楼下的“原因”。自己怀疑的黑警,短短时间内坠楼身亡,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在没有清晰的眉目之前,他必须藏起对梁伟全的怀疑。这个节骨眼,说点谎话必不可少。吴东趁机用力掰开敖鸣的手,伸臂挡在曾博驰面前,沉声道:“是真的,驰哥下午回来后就一直在找钱包。”不用曾博驰教,常年配合默契让吴东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敖鸣退后一步,与曾博驰直视,他试图从曾博驰眼里看出心虚或遲疑,但没有,曾博驰眼里只能看见坦荡和悲伤。和他一样的悲伤。吴东打圆场,掏出烟盒,给每个人都丢去一根:“大家都冷静一下,敖队你想想,是谁淋着雨去护着阿全?”敖鸣和曾博驰认识的时间很长,虽然有的时候会不太满意对方在办案时采用的手段,但老曾的人品如何,整个局里的人都知道。敖鸣也看过网上已经流传出来的视频。老曾脱了上衣给阿全尸首遮雨的狼狈模样,他是看得眼眶发烫。他倏地转过身,抹了把脸,微颤的手指从裤袋里夹出火机,给自己点了烟。白烟漫起,把泛酸的眼眶刺得更疼了。因为梁伟全手机里最后的来电电话,除了他的女朋友,还有曾博驰的,所以曾博驰还是被请回分局录了份详尽一些的口供。黄队虽然也相信曾博驰,但没有告知他一丁点调查进度,这不合规矩。曾博驰呆到半夜才离开,吴东在分局门口倚在车旁等着他。上了车,吴东开车,他有好多想说,但一时半会,又不知从哪里说起好。大半天了才挤出一句:“驰哥,今晚你也累了,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早点睡。”再补了一句:“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要做呢。”曾博驰手肘支在车窗旁,玻璃上是已经干涸的雨水印,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脑子里总回想着刚才那场雨。不知道地上那滩触目惊心的鲜血,是不是也干了?042别吃辣曾博驰的吉普还停在梁伟全大厦楼下,吴东把他直接拉回家。巷口麻辣烫店是越夜越热闹,曾博驰晚上没吃饭,又是淋雨又是录口供,早就饥肠辘辘。没等老板招呼,他就直接走进店里拿吃的。在哪个餐厅曾博驰都习惯坐靠墙角的位置。自己的背,不能对着门。麻辣烫店的墙角位是张小桌子,位窄,地脏,又堆放着饮料箱,除非里里外外真没位置坐了,才会有人拉了椅子在小桌子旁侧坐下。但今晚曾博驰的“专属”位置又被人占领了。他还没开口,对方就扬起手跟他打招呼:“曾先生。”曾博驰朝邻居张小姐点点头,见其他桌子都是成双结对,便还是走到那小桌子旁。春月依然先于他开口:“没人的,你坐。”恰好,曾博驰今晚不大想说话,喉咙里有火苗烧过的疼痛,既然邻居自动接过了话,他只需要点头摇头就行。例如张小姐问:“你的工作经常要加班吗?今晚也好晚呢。”他点头。张小姐又问:“哇,那这份工作肯定很累吧?”他下意识想点头,顿了一秒,摇摇头。“这样都不喊累啊?那曾先生一定是好喜欢这份工作呢。”张小姐的眉眼笑得乖顺,声音不高不低,像被温水泡开的槐花蜂蜜,滑进曾博驰耳朵里,淌过他不停翻涌酸楚的喉咙,最后落在他胸腔里,裹住他今晚被雨水浸得冰冷的心脏。他抿住唇,点头的力气用得有点大。阿璨这次没将两人的汤碗搞错,一碗清汤,一碗红汤。但今晚曾博驰喉咙不适,其实不大想吃辣汤,忘了给老板交代了。他拿着没掰开的筷子,想着不然叫老板给他重新换碗汤,突然对面推过来一面碗,白澄澄汤底的那一碗。春月将自己的给他,再将他的拉到自己面前,细声说:“你喉咙不舒服,别吃辣的了。”接着再起身去冰箱取了听王老吉,当着曾博驰的面拉开铁环,放到他面前:“请你喝呀。”“……你能吃辣?”曾博驰终于跟她说了今晚第一句话。声音是真的哑,被砂纸来来回回搓磨过一样。筷子将红油绿葱搅散,春月笑笑:“没有能不能,只有中不中意。如果我不中意,那就不能吃;如果我中意的话……”她夹起一箸面,嘟唇吹了吹:“那就能吃。”曾博驰微怔,半响后才道:“……谢谢。”面前的女子似乎有食不语的习惯,曾博驰见她低头吃面,自己也掰开筷子嗦起来。张小姐拿的rou菜和他倒是相似,不过分量没他点的多。突然,张小姐唤来阿璨,让阿璨装碗开水给她。开水来了,张小姐夹起蛋饺,在开水里洗了洗,再抛进他的碗里。曾博驰又怔住了。这个举动过线了,太像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你点的东西多,我吃不完的,这样洗泡一下,就不会太辣啦。”张小姐的眼角依然噙着笑,天花板刺白的白炽灯光线映在她黑眸里,隔着镜片,竟成了弯弯月牙。辣汤将她的朱唇染成带血的玫瑰花瓣,许是不常吃辣,嘴唇已经不适应的微微肿起。她探出嫣红舌尖舔过唇角,轻喘了口气,再拿起可乐吸了几口。曾博驰低下头,专心吃面。曾博驰记得上次,他吃完离店的时候张小姐还吃剩大半碗。今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