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坍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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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汩时并不在家，因此陆青开着车，将她带到了一栋眼熟的大厦前，走进电梯，吕伊皓终于想起这里是哪的时候，原本暖和起来的身体，一点点冷了下去。
等到了顶层，电梯缓缓打开，带着丝甜腻气味的香气涌入鼻子，她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短发，但却十分性感的女人。
对方穿着浴衣，手里正夹着酒杯，她修长脖颈上还有刚涂抹过精油的痕迹。
吕伊皓愣了一下，然后抬脚走下电梯。
“你们是？”
陆青在吕伊皓身后淡淡回答：“小姐有急事来找老爷。”
短发女人从头到尾看了眼吕伊皓，抿嘴笑了：“想不到他竟然还有那么大的女儿。”
吕伊皓干笑两声，看着倒在玄关处的高跟鞋心里有点堵。
“那你们父女聊吧，我今天就不住在这了。”
勾下衣架上的长外套，就那样直接套在浴衣外面，女人伸出线条流畅又纤细的小腿，穿上高跟鞋，提起一旁的包，朝她飞吻了一下就进了电梯。
一时间愣在那里的吕伊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接着室内传来脚步声。
“她走了？”
吕伊皓转头。
穿着衬衫的陆汩时拿着酒正站在那，他黑色的衬衫解开了离脖子最近的扣子，有些润湿的头发搭在微醺的脸颊，下垂的眼尾染着红，显然是喝了些酒。
“嗯，打扰你们了。”
陆汩时嘴角弯起，走到沙发上，把酒瓶放下，他朝后一靠，衣服顺着他舒展的身体拉直，显得慵懒又色气。
落地灯的暖光洒在男人身上，他淡色的眼睛看过来，对吕伊皓说：“过来。”
吕伊皓脱下鞋子，却找不到能穿的拖鞋，她更不想穿女人穿过的那双，只好穿着白色的长袜，朝男人走去。
地板有些凉，可她浑身却热的发烫。
男人一直在看她，眼神像是藏久了的酒，淡水一般的清冽，却清楚它有多么灼烈。
——不对，就是有股酒味。
吕伊皓的脚停在沙发旁的毯子边，问他：“你喝酒了么？”
陆汩时阖眼微微点头：“一点。”
吕伊皓站着不动，她觉得今天的男人有些不一样。
“再过来一些。”
他暗哑的声音响起，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心头一跳，她停下脚步：“你要是喝酒了，就先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
说着，她就转身要离开。
男人的声音传来，他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疲惫。
“我以为你那天就会回来。为什么你遇到危险，都不愿意回来？嗯？”
吕伊皓不说话，还玄关处等她的陆青正看着她，黑色碎发后的绿色眼睛，她避开了视线。
少女长久的沉默让陆汩时喉咙发苦，他叹道：“你走吧……”
吕伊皓的手攥紧了，说：“我回来，是因为摘到脖子上的这个环需要监护人陪同。”
只见少女转过身，她稚嫩却写满倔强和坚强的脸让他有些愣怔。
“你要是不愿意带我去的话，委托严律师也行。”
男人的眉头微微蹙起：“只是为了这件事来么？”
他以为，她回来，是想要回到他身边。
吕伊皓的手摸上她了脖子上的项圈：“其实还有一件事。”
男人自己都没注意道，他的身体微微坐起，像是在期待什么。
吕伊皓盯着他，语气有些不好：“你为什么要委托严律师替我办退学？”
男人搭在腿上的手指动了下，他在意的并不是她问题的内容，而是她对他的态度：“你怀疑我会做那种事？”
吕伊皓没回答，可以经将肯定放在了沉默里。
陆汩时这时才觉得今天的酒比想象中烈，它们灼烧起了他的五脏六腑，连带着他的理智都隐隐要溃败下去。
男人起身，落地灯的暖光被他挡在身后，吕伊皓站在他投下的阴影里，不太服气的瞪着他。
少女看过来的眼睛，明明那么那么漂亮，却没有一丝信任和依恋。
陆汩时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感觉到那么痛，或许酒精放大了这种痛，又或许，他压抑了太久、等待太久，得到的却是现在的结局。
“想要摘掉它，可以。”
男人的手摸上了吕伊皓的颈间，她想退开，但她又不想退缩。
“但你要回来。”
陆汩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搞筑在他心四周的墙摇摇欲坠：“没有它，你在外面独自居住，会很危险。”
吕伊皓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抬眼看到他背着光的脸，淡色的眼睛像是浸在一片雾气中，看得她有些心颤。
“我……不想回来，”她移开视线，“有没有别的办法？”
陆汩时的手垂了下去。
没有在意他，少女继续：“或许我定期来检查呢？还是说出钱请一个有点经验的护士住家。这次不是陆家出面了，来应聘的人应该只是为了工资——”
“回来……”
被打断的吕伊皓发出嗯的疑声。
男人蹙眉，眼睛紧紧盯着她，声音发哑：“是我想让你回来……”
吕伊皓愣住了。
那个一直以来都不动声色、用温和包裹自己的男人和眼前的人无论如何也重叠不上。
他掩藏在深处的高高在上和掌控欲，让她曾经既畏惧又忍不住心颤。可他却的态度却捉摸不透，靠近又疏离，她怎么也不明白，明明那么温柔、包容她的人，为什么会在她真的骨气勇气想要靠近他的时候，推开她，告诉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出于两人的身份做出的。
——所以，这场他既在意目光又在意主动权的游戏，最终是她赢了吗？
“那又怎么样？”少女眨眼，脸上甚至没有太多的表情，她再次说道，“我不想回去。”
男人沉默下去，他的睫毛盖住了眼睛，极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了落寞。
吕伊皓胸口闷闷的，原本来时鼓足的力气都没了，她道：“现在没办法回复，那就想好了直接让严律师转达给我吧。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她转身，手却被拽住。
“留下……”
吕伊皓转头，男人脸上再也不去掩饰的哀恸让她的胸口更闷了。
“爸爸，你醉了。”
陆汩时的手缩紧，眼睛里晦暗不明：“不要那么喊我。”
他后悔，后悔让她作为女儿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吕伊皓抽回手：“晚安了，爸爸。”
看着少女一步步离开，似乎把他身体的什么部分也带走了，陆汩时闭上眼，转过身，让脚下城市的浮影盖住他的脸，只在玻璃上留下他面目模糊的样子。
等和陆青重新进到电梯，吕伊皓感觉浑身都没了力气。
“阿青，我想自己回去。”
从电梯壁里看到青年转过头，吕伊皓笑笑：“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也没有很远，我已经耽误你很久时间了。”
陆青把手里的外套再次给她披上：“好，但起码披着这个回去。”
吕伊皓嗯了一声，有气无力道：“谢谢。”
少女走出灯火辉煌的大楼，背影慢慢融进繁华的夜景，看起来说不上来的酸楚。陆青抬抬眸看了眼甚至看不到顶的高楼，面沉如水。
到了家之后，吕伊皓就瘫在了床上，她扯掉脖子上的围巾，用手摸着箍在她脖子上的铁圈。
既然陆韫颋已经想起来了，那么它就没用了。
——而且摘下来之后，她还有些事情要做。
今天去找陆汩时，本来也是想探探他，但是看到短发女人的那一刻，她好像就哪里不太对劲。
把围巾落到脸上，她感觉被男人碰过的地方发烫。
——他会想她。
经历了太多的事，疲惫到了极点的吕伊皓失眠了。
以至于第二天她不太擅长的历史课就睡着了，被老师点醒之后就获得了一次为学校免费服务的机会。
其实也并不是多难得工作，就是去帮他担当顾问的篮球社洗篮球。
能挽回她日常的表现分，吕伊皓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到了中午，吕伊皓一个人朝食堂走去，她带着耳机低头在看手机，因此没注意到擦肩而过的人。
陆韫颋皱眉，踢走了少女前方的一块碎石子。
等吕伊皓进了食堂，看见菜单上的价格，才发按照她现在的存款来说，以后最好还是自己带。
——这才是贵族学校。
也没有特招生减免的她，咬牙挑了个最便宜的套餐，然后找了个角落。
她一边吃饭一边埋头手机，直到餐厅里传来喧闹声。
抬头看，原来是几个人引起的sao动，其中一人似乎察觉到吕伊皓的视线，看过来又在和她对上的下一秒移开了。
吕伊皓低头扒饭。
——这才是小说里开篇部分的场景之一。
陆韫颋几人因为一次路见不平而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也正是这次，陆韫颋第一次单独见到了萧御戜，后者发现他非常抵触让警察联系家长，就对他多了点印象。
不过现在的陆韫颋早就和萧御戜见过，只剩下了他和朋友结识的事。
——那这件事，应该也会催发裴珏对陆韫颋的暗恋进一步升温。
——可她明明都已经看到陆韫颋来车站接裴珏了，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也早就超越了小说里原本的进度。
想到着她突然感觉嘴里的饭不香了。
——都是该死的占有欲。
她快速把饭塞进嘴里，然后带上耳机匆匆从侧门离开了食堂。
陆韫颋在让他不耐的簇拥下，看着少女离开。
突然有女生尖叫出声，倒在了他脚边。他垂眼看，是裴珏，对方手里的便当盒洒了出来，海带挂在他的鞋上，黑色的酱油汁沿着鞋面滑下。
“我不是故意的。”
裴珏抬脸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的脸红透了，约莫是这样的窘态伤到了自尊，眼睛里都涌上了泪花，但她却咬着牙不让它们流出来。
“啊、看上去味道很好，太可惜了。”
陆韫颋旁边一头卷发的男生蹲了下来，笑起来两个酒窝挂在脸上，有些rou嘟嘟的面颊很让人心生好感。
裴珏真的被宽慰到，她低声说了句谢谢，低头把掀翻的饭盒转过来，泪水滴在她的手背上，她默不作声捡着撒出来的菜。
陆韫颋皱起眉，把原本打算擦鞋的纸巾递递了过去。
对方抬眼，脸上是一道道哭痕。
“需要的话就接着。”
裴珏被菜油弄脏的手动了下，但她不想抬起这样的手。
陆韫颋蹲下把纸巾放在她身边干净的地方，对同伴说：“我去换个鞋。”
说着他转身就走。
裴珏拿着纸巾，抬头向少年离去的方向看去，那个卷发男孩看着她的眼神，蹲下来笑眯眯又递上一块手帕：“别看了。”
裴珏咬唇，垂下头。
吃多了有些撑的吕伊皓没有直接回教室，她想着既然只要把篮球擦完就算完成任务，她放学了之才擦，和白天先擦一点，应该都没差，所以她正走朝篮球社走去。
而等到她推着一车捡来的篮球，准备从更衣室出去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带着耳机压根什么脚步都没听见的吕伊皓呆立在那。
“你……”
但陆韫颋什么都没说，只看了她一眼，就和她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吕伊皓感觉心脏像是消失了一样，浑身血液不在流动，她明白了一种滋味。
——比起被忘记，更痛苦的是被无视。
陆韫颋在报复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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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洒狗血洒狗血洒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