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跟少年然接个吻）

    四月份的时候，学校的保送名额下来了，左然毫无疑问的是保送名单里的一员。

    被保送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几个月里，小然可以不用上学也不用高考，直接迎来一个漫长的暑假。

    五月的天忽冷忽热的，但是已经有了夏天的雏形，早上起来你走到客厅，看到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打在茶几的绿植上，叶子在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绿意盎然。

    这几天左然去省外出差，你跟小然被连续的阴雨天闷在家里都不知道干些什么，趁这个好天气刚好出去逛逛。

    你刚打算去敲小然的房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少年对上你的视线，刚起床的头发还有些杂乱，他抬手拨了拨你的发丝，笑着说：“早，jiejie。”

    “早！”你回应着少年温和的笑，“今天开晴了，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登山？”

    家里买的登山装备放在储藏室里落灰小半年了，买它是因为之前翟星姐说要去山上看日出，所以你们组了四人小分队，白天徒步登山晚上烧烤露营，第二天也如愿以偿看到了日出。

    少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于是你们洗漱完整理好行装，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两个三明治充当早饭后，打上车就直奔山脚。

    雨后初晴，山林间依旧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偶有两三声鸟叫在林中回荡。

    “呼！大自然的味道！”你撑开双臂往前跑了一段，进来的一段路还是柏油马路，再走一阵儿就要上石阶了。

    小然跟在你身后，迈着步子追上来。

    你转过身，看到他的刘海被风吹的微乱，半垂在眉骨处，蔚蓝的眼眸在日光下显得十分柔和，一瞬间的四目相对……

    你很难琢磨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这个迎面而来的人跟左然有着一模一样的眉眼，处事性格也是同样的稳重，怎么可能只把他当做弟弟看待。

    “左然！”这是你第一次在少年面前喊他的全名，他一怔，刹那间止步在原地。

    “过来合个照吧！”

    你一步一步地走向他，调整好手机的角度，因为少年太高了，你就让他低下一点身子，两个人挨得很近，在寂静的山林间，呼吸声瞬间放大。

    要是现在有台心率监测仪安在左然身上，他的心跳频率肯定是过百的数字，左然望着手机屏幕里的你，不由得露出微笑。

    就在那一刻，你将那个笑定格了下来。

    你们拾阶而上，地面有些湿滑，少年就在你身后托着你的背包，借力给你，防止你脚滑摔倒。

    山路两边的竹林长势正旺，新鲜的竹笋也冒出尖来。

    “小时候跟mama去过林场，那边种着各种各样的树，矮的种成一片，高的又是一片，叶子颜色也不一样，但隔着远，望去错落有致……比这竹子长得好。”低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很少听到小然主动挑起话题。

    左然在遇到你之前，话最多的时候是在庭审辩护时，又或者在每周的例会上。翟星经常跟你说，左然的恋爱程序还在开发，而你就是那个建设程序的人，你要时不时敲几串代码进去润色完善，不然时间长了就要生锈的。

    你看着面前年少的他也是如此，有时在家打个照面都难免脸红地支支吾吾。

    “林场？是你去挑红豆树的林场？”你想起左然在表白的时候送你的红豆骰子项链，当时他提过这件事，于是转过身问。

    少年向你投来疑惑的目光，继而才点头：“jiejie你知道？”

    你也不遮着掩着，说：“当初哥哥跟我表白的时候，就取得那红豆树的豆子给我做了一串项链。”

    少年嘴角沉了沉，眼眸间覆了一层暗色，他心中吃味，明明想说些有趣的事给jiejie听，怎么反而被他人占去了风头。

    他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已经不是三岁孩童要争着吃糖的年纪了，“这样吗？我到时候可不可以看看那串项链？”

    “当然可以，回家……”话语间，闷闷的雷声从头顶传来，你抬头看了眼天，太阳早已不知所踪，“这天气预报怎么那么不准，不会下大雨吧？”

    一语成谶。

    半途而来的暴雨把你们淋个半湿，所幸不远处有个亭子，你跟左然匆匆跑去躲雨。

    幸好出门前带了手帕纸，你抽出纸就帮他擦拭脸上挂着的雨水。

    微凉的大手握住你的手腕，少年出声道：“我自己来吧。”

    “哦……好。”你把纸巾塞到他手里，然后开始捣鼓起自己来。

    这天说变就变，你站在亭子中央，看着外面被水汽氤氲起一层雾的世界。

    衣服在闷热潮湿的天里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十分不适，你就把外套脱了下来，只留一件白色体恤，但刚才有雨水漏进领子，领口湿了一片。

    少年看见这样的风光，用手掩面侧了身子避开视线。

    你的余光望到了他的反应，也红着脸背过身用衣服挡住胸口。

    雨水顺着亭沿落下，渗进泥土里，再急促地向山下跑去融进溪流。

    沉寂笼罩着这两个心照不宣的人。

    5.

    “左然！给她挑的礼物？”随同出差的好友勾上左然的肩膀，左然手里正拿着一个首饰盒，里面的手链在灯光下闪着银白的光。

    “是，这次提前回去，给她一个惊喜。”左然合上盖子，将东西放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看了眼腕表，也差不多时间该登机了。

    “说起来她是你初恋吧，能让左大律师动凡心可不是一般人呐！”

    “翟星打趣我就算了，你就别这么说了。”

    两人推着行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这次的委托结束的十分顺利，左然看了行程表，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些琐碎的事情，所以考虑起申请年假的事。

    每次年假你们都会去一个城市旅行，那是你们最愉快放松的双人时间，左然想，依着你的性子，今年可能要带上一个拖油瓶。

    “乘坐WM5790航班的旅客请注意，由于天气原因，WM5790航班时刻调整，计划到港时间20：30，为此带来的不便请谅解。”

    听到飞机延误的播报，好友叹了口气：“得，延误那么久。”

    “未名市天气不太好，等吧，延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左然拿出手机翻了天气预报，宽慰好友道。

    “行吧，等下找个地儿吃饭去。”

    ——

    雨一时半会儿也不停，留在山间吹冷风肯定感冒，你想起这座山是个景点，于是拿起手机搜了离这儿最近的民宿，沿亭子后方的路过去就是个半山民宿。

    趁着雨势转小的空隙，你跟左然一路小跑着到了前台。

    “不好意思啊，双床房的房型已经被订完了，现在只剩一间大床房了。”

    闻言你和左然面面相觑，少年与你对视几秒后挪开了视线，耳尖泛着潮红，双手不自在的插进裤兜里。

    山间的民宿房型都少，你后来也没太多犹豫，订下后登记身份由前台带你们到对应的房间。

    进门就可以看到房间是落地窗，外面连着露台，出去就能看见下着濛濛细雨的山林被一层雾笼罩着。

    左然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进浴室拿了两条干毛巾出来，他搭了一条毛巾在自己的臂弯，另一条盖到了你的头上。

    “不及时擦干会感冒。”低醇的声音勾着你的耳朵，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也抵不住一股燥热直升脸颊。

    毛巾挡着你的视线，你看不见少年的脸，只能看到他颀长的脖颈，还未擦干的水珠挂在皮肤上慢慢地滑落进锁骨窝里，少年独有的荷尔蒙气息将你裹挟，侵略着你。

    心脏要跳出胸腔的感觉让你十分不安，你抬手抓住少年的手腕，连同着毛巾一起落到你的肩侧。

    “那个小然......要不你先去洗个澡。”你抑制着声音里的慌乱，“我去找前台煮点红糖姜茶来。”

    浴室装的是磨砂的玻璃移门，不管怎么遮，里面有光就会映射出影影绰绰的轮廓。

    你将他推搡进浴室，自己夺门而出，隔着一扇木门让你如释重负。

    偌大的房间里，少年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手上的毛巾被水濡得潮湿，他望着那扇木门良久，呼了一口气，脱下上衣走进了浴室。

    6.

    前台带你来到了餐厅后厨，你能看到师傅已经开始忙碌起了民宿顾客订的中餐。

    “小姑娘，那边有个奶锅，红糖和姜已经帮你拿出来了，你自己忙活一下哈，我这挪不开手。”

    “好的谢谢。”

    红糖姜茶做起来很容易，水烧开加糖加姜再煮一会儿就可以出锅。你乘着这短暂的煮茶空隙，望着外面的雨发呆，要是这雨一直不停，就得过一夜了，不然摸黑下山也不安全。

    你想拿手机看看接下来几个小时的天气预报，但是摸遍了口袋都没找到，应该是落在房间了。

    而在房间里手机已经震动了良久。

    来电显示是左然。

    少年从洗完澡出来，热气争先恐后地冲出浴室，听到玄关处的声音，他走上前看了一眼屏幕。

    极具亲昵的称呼显示在上面，他皱起了眉头，心里一阵不悦，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天色因为下雨显得阴沉，少年将窗帘拉了起来，只留了暖黄的壁灯亮着。

    你带着煮好的姜茶回到房间，少年的头发显然只吹了一半，你将杯子递到他手里，拉着他去床边坐下。

    “趁热喝，我帮你吹头发。”

    少年也没说话，只是听从你的安排，他喝着热茶，吹着热风，整个人燥热起来又蒙上一层薄汗。

    柔软的发丝在你掌心被肆意揉搓着，空气中夹杂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熏得你整个人也飘忽忽。

    “好了。”

    在你起身的瞬间，少年拉住你，你重心不稳，跌坐在他身上。

    你瞪大双眼，心跳声在胸腔里轰鸣，你跟他鼻尖相蹭，急促的呼吸相互纠缠着，仿佛互相昭告着内心深处的那个秘密。

    少年的身下发硬，胀得他十分难受，他的手掐在你的腰上，桎梏着你的动作。

    “jiejie……我可以吻你吗？”他的声音沙哑，眼底的欲望呼之欲出，丝毫不带掩饰。

    你的心思完全被打乱，在昏黄的灯光下，少年的轮廓显得柔和，你双手攀附着他的肩膀，那双湛蓝的眼眸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拉着你进入深不可测的海域。

    你低下头靠近，温热的双唇贴在一起，这突如其来的吻让你们都绷紧了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他的手扣上了你的后颈，满是要把你拆吞入腹的架势，急切地吮咬着你的唇瓣。

    你被咬得疼了，就推左然的肩膀，他也意识到了，放轻了动作，一下一下啄着你的唇，就像小狗珍惜自己最爱的玩具一样，抱在怀里生怕被人弄坏了。

    吻结束的时候，你们面红耳赤的拥抱在一起，左然抱得很用力，手一下一下顺着你的脊背。

    你捏捏他的手臂，想从他怀里出来：“好了，我也要去趟浴室……”

    左然松了力道，说：“那我去阳台。”

    少年的耳尖依旧泛着红，拿出在烘干机里外套搭在身上就去了阳台。阳台有个玻璃顶挡着，淋不到雨，山风吹来，吹散了点脸上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