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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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李府后院 “小子，你到底会不会干活？再干不好我可真揍你了！”王大宁没好气的说道，手里的竹板假模假样的抬的老高 “学着呢！别叫！”赵珚气鼓鼓的说着 “哎呀王管事，你别骂，珚子这会儿干活可比刚来那阵利索多了！”一边的家丁也帮忙打着圆场 “再帮他说话连你一起抽！”王大宁骂道 这半个月来，王大宁和赵珚两人养好了伤后，王大宁就开始调教赵珚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杂役，赵珚也开始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场试炼，晚上没事的时候，赵珚也开始教同房的几个家丁识字，渐渐的也就和所有人打成了一片，王大宁也收敛了脾气，也就一次赵珚失手砸了一个花瓶，王大宁气急了照着他的屁股抽了两戒尺，事后还是他打点库房的管事平息了事态 “哎，命这东西啊…你说你这么个满肚子墨水的公子哥，怎么就沦落至此呢？”夜里，王大宁叫上赵珚，同几个别处要好的管事一起，聚在院子里喝了点小酒，席间借着酒劲，王大宁惋惜的拍着赵珚说道 “哥几个，我跟你们说啊，我这个弟弟，那是状元根苗！要不是家道中落，你们还巴结不上呢！”王大宁一边吹捧着赵珚，一边端着碗打圈 “王哥，那你这兄弟是能当上武状元啊还是能考上文状元啊？” “就是，是能吟诗作画啊？还是能骑马射箭啊？” “别说这些了，他能背出来千字文吗？” “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几个人打趣道 “你上次还说跟秦管家攀上交情了呢！结果怎么样，人家都没再正眼看过你！” “我可听说了，你让老爷新收的徒弟摆了一道，跟你这小兄弟一起，扒光了被打了四十板子，这会儿怕不是刚能下地吧？”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借着酒劲，互相调侃着王大宁 “好好的提屁股的事干嘛？”虽说是朋友间的玩笑，但王大宁还是有些被臊的难为情 反而坐在一边的赵珚听到了心里去，手腕一转，两个笑的最欢的男人手里的酒碗随机爆碎开来，在场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 “在下不才，虽说不见得能考上文武状元，但家传三脚猫的功夫还说会一点的。”说罢双指夹起一根筷子，嗖的一声，随着众人的目光，那根筷子已稳稳的钉在了对面的柱子上 包括王大宁在那内的几个人都看呆了，知道不知是谁喊出了一句：“小哥好功夫！”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拍手叫绝，席间也热络了起来，众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你还会这功夫呢？我咋不知道？”王大宁凑到赵珚耳边小声的说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赵珚暗自得意地笑着 “小哥，你这好功夫在后院干杂活可惜了，你跟我走，我在李护卫面前美言几句，保你混个内院护卫！”一个留着短须的男人发话 “诶！老宋！有你这么明目张胆抢人的吗？”王大宁听了这话不乐意了，立马反驳道 “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跟着你？我这不是惜才吗？保不齐在院里被老爷看上，咱这鸡窝里也能飞出个李启平是不是？！”短须男起哄道 “就是啊！就是啊！”一旁的朋友们也跟着起哄道 说着众人看像赵珚，王大宁也紧张看像赵珚，似乎都在等他的答复 “算了，王管事待我很好。”赵珚抿着碗里的酒，淡淡的说道 众人也像xiele口气一样各自岔开话题聊了起来，只有王大宁眉开眼笑的用他的大手掐了掐赵珚的脸蛋 “好小子没白疼你！”王大宁开心的说 “小兄弟，你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卫所找我，这李府待久了你就会知道，比起杂役，护卫一职能给你带来多少好处！”短须男不甘心的继续试探，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夸大其词，李府的护卫，做了几年若能得了李远的信任，基本都会被送去军中又或者威北侯府，而李远送去的人两处无一不是照单全收，轻则小旗，有点文韬武略的也基本都能混个校官当当 “你有完没完了？你再这样可就过了啊！”王大宁警觉的看着短须男，活像一只护崽的母鸡 “嗨，算了算了！”短须男舒了口气，自讨没趣的摇了摇头 小聚持续到夜半，众人酒足饭饱各自搀扶着离去，回去的路上，王大宁醉醺醺的靠着赵珚，喃喃道：“珚儿，不是哥不放你，那护卫院里啊…水太深，是！他们有几个被老爷送去侯府军营的，最厉害的现在都是从三品了！可有啥用啊，护卫院里为了在老爷面前得脸，你算计我我算计你…那成语叫什么来着？” “尔虞我诈”赵珚接话道 “对，尔虞我诈，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傻小子，你要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去了，你得被他们玩死！”王大宁指着赵珚，像是告诫一样的说着 “好好好，我就在后院，哪都不去”赵珚像哄小孩一样把喝多了的王大宁扶回了房间，自己也回到隔壁的大通铺睡下了 隔天一早，降雪轩内，在李远跟前消失了半个月的秦利正由李启平陪着跪在院里，直到李远醒来，一身缂丝浮光的素衣把李远的肌rou勾勒出来，在清晨的阳光下若隐若现，此时的李远站在门口抻了个懒腰，跟在后边的是衣冠不整的一个小厮，一看就是昨夜被折腾的够呛，绕过李远，捧着衣服就跑了出去 “贱皮子，第几次还这么矫情…”李远笑道，转过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李二人 “伤好了？”李远悠悠的问 “回老爷，好了…”秦利低着头回答 “闭门思过半个月，想明白了什么没有？” “是，想明白了…” “说说吧” “做好份内之事，不该奴才管的，不能管！” “嗯，能想明白这个道理，还不算太蠢”说着李远走到秦利跟前，勾起秦利的下巴，眼露凶光的对他说：“多管闲事，会死人的！” 被李远这么一吓，秦利两腿一软，还好李启平扶了一下才没跌坐在地上，秦利知道，眼前这位他跟了十几年的主子，真动起刀子来犹如罗刹夜叉，不会顾念丝毫旧情，这就是为什么整个李府上下都对这个老爷讳莫如深 “既然你说不该管的事别管，那还有一件事你也别管了”李远背过手去说道 “是。”秦利也不敢多问是哪件事，因为现在，以李远的脾气，撸了他管家的职位打发去扫茅房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到底，那个姓王的管教赵珚这事做的没错，按家规打赵珚一顿更没错，要不是你们三个惯着那小子，不至于搞得最后谁也没落着好果子吃”李远一边把玩着身旁的长枪一边说着 “因为你，那姓王的白白挨了四十板子，也是够冤枉的吧？”李远问到 “是，是奴才思虑不周”秦利依然不敢抬头看李远，只是低着头回应着 “你厨房采买的差事，以后就交给那姓王的吧…叫王什么来着？”李远挠挠脑袋 “王大宁”一旁的李启平回话到 “对，王大宁，你之后把账本什么的给他送去，就说是你公务繁忙，这事管不过来请他替你分忧！”李远说罢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临走前李远又补了一句：“既然伤好了，明天就回来伺候吧” 秦利听了这话，原本失落的眼睛忽然亮起了光，回头再看，看门的护卫已经将房门关好 走出降雪轩，李启平笑着对秦利说：“老爷最心痛的还是你！” 秦利疑惑的看着李启平 “老爷让你自己去把差事交了，王大宁承的是你的情！”李启平难掩笑意的说道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秦利此时才想明白李远的用意，没错，若是李远另派人去办这件事，缴了秦利的账本直接给王大宁，别说对不上的账目和那些黑账，就连采买的回扣都没有了，仔细查下来无论哪条都是天大的罪过，若是秦利亲自去以委托的形式交给王大宁，那就另当别论了，且不说账目的错漏，就连那大笔的回扣，若说让他和王大宁二八分账，王大宁都得乐开了花 “咱们干的这些事，老爷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要是真想罚你，你今天就没命在他门口跪着了”李启平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