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第五夜 做出决定
六月，刚从美国飞回来的久川清神色疲倦的躺在安全屋的床上。 他又看了几遍萩原研二发给他的询问的邮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 在那天之后他突然就被喊去美国帮忙，后面更是直接去了组织实验室——虽然是以采购员的身份。 等他忙完找理由回来，一打开手机，看到的就是几封躺在箱底的未读邮件。 ——为了安全，他和萩原研二的联系是通过他特别定制的手机，而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将手机带在身上。在这个敏感时期，他就算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多了一部手机，却无法阻止组织的人想方设法来查他的举动。 ——而他一点险也不能冒。 ——况且这一个月给他的刺激太大了，状态不好的他实在很害怕会把属于白兰地的一面暴露出来。 久川清扔开手机，放空自己。 被解开加密的手机还停留在邮件页面。 他现在完全不想管什么FBI，什么IRS，也不想去做任务或者招揽人，更不想去处理集团的一些破事。 要不还是算了吧…… 放空的大脑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久川清神色微怔。 他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 踩着时代的尾巴，久川清不仅将乌丸集团在本国发展壮大，甚至在美国，欧洲等地方都有涉及。因此他需要全世界的到处跑，这次回来还是用查看久川平他们的任务进度这种借口，才回到立本。 乌丸集团的不断壮大，也让那个老东西的野心越来越大，逐渐衰老的身体让他失去耐心，不断催促着久川清为科研组投入更多的钱，招揽更厉害的人。 每年科研组烧的钱，要是拿给行动组，可能现在他们都能直接打下一个小国家了。 可乌丸莲耶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他的返老还童梦什么时候实现。 但是事情哪有简单。 就是久川清再怎么努力，他也不可能无休止的打钱，就算是ATM机，这么快的吐钱也会坏掉。 尤其因为敛财太快，乌丸集团已经引起太多注意，就算他们再怎么拉拢议员，议员也不可能方方面面都为他们铺好路。 就比如这次因为一个议员的报复，有三家子公司被举报给了IRS。如果不是他的动作快，集团就会被狠狠咬下一块rou。 而科研组那里，因为一年前的换血，导致厉害的研究人员青黄不接。 小雪莉今年才十一岁，同年的小孩子可能还在幻想会不会有猫头鹰送信给他们，而雪莉收到的信件却是boss让她接手她父母以前的项目。 她才十一岁，刚完成学业，就要被关在白色的实验室里。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甚至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自己的亲人。 久川清一天前才离开那个实验室，他是雪莉的监护人，但这不代表他能对她现在的处境有多大话语权。他只能看着以前还很爱对他笑的女孩，现在板着脸对他点头示意，然后甩给他一张清单。 而他只能垂下眼帘点点头。 明明在两年前，乌丸莲耶还放任他对小雪莉的纵容，但那之后，他却十分突然的变了态度。 久川清猜测是因为boss的身体状况恶化了。而之后boss不在出现在众人前，也没有独自面见他，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久川清毫不怀疑，只有科研组那边有一点点成就，为了加快速度，已经疯狂的乌丸莲耶肯定宁愿直接变卖集团。 毕竟多年前他就已经这么做过了。 他不是不能接受，即使这是自己的心血。 但是……但是…… 为什么在窥探他的身体呢？ 为什么要怀疑他的忠诚呢？ 为什么……想杀了他呢？ 这样他又算什么，他一直以来做的又是什么？ 如果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 阴暗的想法被一个电话打断，久川清面完表情地将枕头扔开，拿起手机接电话。 接通后先是传来一阵枪声和惨叫声，良久才传来声音。 “不要把你那可笑的善良放到别人身上，不如留给你自己吧。你的行为如果影响了组织，我会很乐意为你收尸，白兰地。” 冷硬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因为失真甚至像地狱传来的诅咒。 “那你呢？你会是……别人吗？” 一阵沉默，电话突然被挂断。 美国，不久前和FBI对上，不仅全身而退还抓了俘虏的Gin坐在保时捷，一脸冷笑挂断了电话。 开着车的伏特加冷汗都冒出来了，依据这么多年跟着大哥的经验，他知道大哥现在心情很不好。 “伏特加。” “是！” “去c基地。” “是！” 伏特加安静如鸡地开着车。而Gin则是播起另一个电话。 嘟嘟两声，电话被接通。 “Gin，你……” “贝尔摩德，”Gin直接打断，“一小时后来c基地。”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只留对面的金发美人一脸无语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 Gin笑容越发狰狞，他在心中冷笑一声。 虽然不知道白兰地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但这不妨碍他现在收尾任务，然后过去打那个善心多到没处放的笨蛋一顿。 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如果那个笨蛋还是那么傻，那么天真…… 那他至少能给他一枪，让他走的没有痛苦。 但他……还是希望不会如此。 立本，’笨蛋’本蛋放下手机发呆，和Gin摊牌后，他们关系会更近，可这违背了当初boss希望他们三足鼎立，互相牵制的本愿。 特别是老东西已经对他不满的当下，平衡一旦被打破，他就必须做出选择。 ‘但是，’他握着手机想，‘我已经做出来了选择。’ 突然，手机收到一条邮件。 ——“后天周日，我们见面吧。” 久川清一愣，手比脑子还快地回复了一个“好”。 盯着手机，他突然捂住脸，止不住的笑声从指缝里露出，半晌才停下。 他温柔的看着邮件，就像在看发邮件的人。 “希望我不会选择错，研二。” ——警校—— “啊，久川先生竟然真的同意了。”萩原研二抓着头发，一脸崩溃的说，“怎么会，明明之前问的都不回复，怎么小阵平一发，他就同意了……” 萩原研二不满地‘蹂躏’着枕头，哀嚎声把正在用着他手机的卷毛青年吓一跳。 “你发什么疯啊？”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扔给萩原研二，“所以说这个时候就是要踩油门啊，太过犹豫可是会被狠狠甩开的。” 半长发青年放开枕头，手忙脚乱的接住手机。 “那家伙还是个大公司的老板，这么长时间，说不定身边有其他人出现勾引他，要是一个没把持住，啧啧。”松田阵平一脸厌恶的说。 “诶？久川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这话一出，萩原研二就知道遭了。 果不其然，卷毛青年一下子就像被点燃的炮仗。 他气冲冲地说：“不是那样？那是哪样啊？萩原，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那家伙pua了，这都还帮他说话！” “我……我没有……” “还说没有！之前被威胁那件事你不跟我说清楚，还自己一个人去，好在最后解决了，也就算了。但是之后呢，你们才见过几次啊？还次次都在酒店。” 把除了照片的其他事美化一下告诉了幼驯染的萩原研二有些心虚，毕竟酒店……这个是真的没办法反驳。 “我都怀疑一开始是不是他逼着你和他上床的。” 萩原·一开始确实被逼·研二心虚的眼神一飘。 “嗯？”直觉系的松田阵平眉头一皱。 “才不是，我要是不喜欢才不会和一个男人上床。久川先生只是不会表达，他也很喜欢我的。”怕了小卷毛的紫眸青年连忙辩解道，“而且上次送花，久川先生很高兴，还说要做成干花一直保存呢。” “哼！”松田阵平冷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刚确定关系，然后就将近一个月不理你。凭你的能力喜欢谁都好，怎么就看上这么个难搞的家伙。出国办事又怎么样？难道一封邮件都不能回吗？要我说，说……” 看着突然变灰的萩原研二，一直叭叭说着的松田阵平还是选择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 他干巴巴地说：“现在不是回了嘛，你……你到时候好好跟他说一下，一个月不理人也太过分。” 半长发青年还是蔫哒哒得趴着，像颗被没人爱的小白菜。 眼睁睁看着自家白菜上去赶着被猪拱，松田阵平狠狠闭上眼睛。他太了解萩原研二了，也知道这家伙能倔成什么样。 当初修理厂倒闭的时候，要不是他天天跑到萩原家，抓住机会把他揍了一顿，逼着他承认自己这个朋友，他们也不会能持续当这么多年的幼驯染。 ——明明一开始是他先先伸的手。 看他的样子是很难放下这段奇怪的感情了…… 松田阵平平复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用力一拍那个灰色的身影。 “哇啊！很痛诶，小阵平！”萩原研二痛得手机都掉了，只哇乱叫着。 “呵，别伤心了。”松田阵平双手抱胸，露出半月眼，“现在立刻马上，发邮件问在哪里约见面。” “啊？我们每次都……” “闭嘴！让你问就问！” “可是……” “闭嘴！我知道他身份特殊，所以让你问，不然还指望你自己去订吗？快问！” “好～别那么凶嘛，小阵平，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生气长皱纹了怎么办。” “呵，可别。你还是去多夸夸你的久川先生，说不定他直接就发邮件给你……” 叮咚～手机发来接收邮件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直接一起看向手机。 “很抱歉之前没有联系你，我也很想你。如果周日你有时间的话，我知道一家保密性很好的餐厅。 希望我们可以在那里共进午餐（笑脸）——久川” “小阵平。”萩原研二呆呆地看着邮件。 “怎么了？” “小阵平显灵了！” “啊？你高兴傻了吗？快回消息啊！” “嗷——别打我啊小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