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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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欢和习凉已经把能使的法子都用尽了也没能阻止小姑娘身上的畸变，习悦强撑着精神挺到了下半夜，直到腐烂蔓延到肩头，才陷入昏迷。 之后，习凉想要一点和meimei单独相处的时间，虞欢被赶了出来。 她也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空气里像是有把无形的巨锤，从趾骨开始敲凿，一根根由下至上敲断、砸烂每一根骨骼，直至腹部以下变成一滩血泥…… 那种活生生被敲骨吸髓的痛感，让虞欢脸色都是青的，她倒在客厅的小沙发里，意识昏昏沉沉的，只有蚀骨的痛感依旧。 “嘭——” “哗啦啦——” “叮叮当当——” 意识不知沉浮了多久。 痛感缓缓减轻，虞欢感觉到了一阵干渴，她还有些迷糊的撑起身体，下意识的想去拿床头的水杯，然后……天旋地转…… 她从沙发上翻了下来，整个沙发随着她的动作跟着翻倒，翻落到一半时砸到茶几上，茶几被沙发的重量压倒，本该搁在茶几上的东西侧翻到地上，零零碎碎，散了一地。 “嘶——” 翻倒、坠落、碎裂的声响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后炸在耳廓般似的，彻底让之前朦胧的意识清醒了。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倒扣在了沙发底下，只下意识的挣扎着。 习凉听到一连串动静，从屋里出来查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满目狼藉的画面。 沙发和茶几倾倒，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虞欢披头散发的从沙发下面露出了半截身体，她嘴皮发干，脸色透着一股像死人一样的青白，之前鲜红的瞳仁彻底变成了一对儿竖瞳，下肢像是借不上力般，只能靠手臂撑着身体挪动。 继而，本来压着她下本身的沙发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动静，猛地被向后推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一条布满了漆黑鳞片的蛇尾出现在了她腰部以下的位置。 习凉愣怔在当场。 虞欢也在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 她的腿好像被缠在一起了一样，分不开了。 虞欢扭头望去，瞳仁骤缩。 腰腹以下，本来是双腿的位置畸变成了一条约有两米长、覆着漆黑鳞片的蛇尾。 她和不夜城里大部分其他居民一样，畸变没有成功却活了下来，成为了怪物。 那一刹那的混乱情绪，让虞欢连唾骂系统的心思都没了。 她和习凉一样愣怔的看着那条一点也不反光、仿佛能稀释所有光线的尾巴。 空气陷入安静，同一屋檐下的两人谁也没开口。 虞欢青白的脸色看起来，比刚刚更难看了几分。 她尝试着控制着那条尾巴，立起了上半身，脑海里回忆着蛇类动物的爬行方式，呈曲线形挪动着尾巴，她顺利的向前挪动了一小截的距离，然后身体失衡，开始不受控制的朝着前方倒了下去，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脸砸在地面上，她被眼疾手快的习凉抱住了。 “你……” 他出口的声音极为嘶哑，脸色没比虞欢好看多少。 meimei的死带给他的沉重打击，让他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习凉酝酿了一会儿措辞，才又重新开口：“别着急，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会不适应。” 他自己现在都乱的厉害，也确实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嗯……” 虞欢并不想现在对自己的状态多说什么，她现在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一变化，只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方向。 “meimei怎么样？” …… 没得到答复，虞欢的心跟着沉了沉。 她拖着自己还不太适应的蛇尾，一路被习凉搀扶着进了习悦的房间。 床上的小女孩静静躺在那，却没了一点的生命特征。 她的半边脸颊完全溃烂了。 虞欢的手伸出去，摸了摸小姑娘还完好的半边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虞欢的话是看向习凉说的。 到了这种地步，付出了这样沉重的代价，现在说联系主系统，把他俩打包回原世界，虞欢是不甘心的。 到不是说她对继续在不同的世界穿梭探索自身背后的秘密这件事有多少执念。 只是无论是她或者习凉，都被系统裹挟着，付出了不少代价，于是不甘心到此为止。 尤其是在虞欢知道习凉身上存在某种特别，自己身上也有着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的时候。 她可没有愚蠢到认为接下来遇到的每个类似修罗或者主系统的存在，都会对他们抱有诡异的善意。 所以，除了完成任务，活下去，变得更强，虞欢其实是没有选择的。 “我不知道。” 习凉的表情很空洞。 这个世界于他而言太糟糕了，尤其是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以后，他其实也没那么想活了。 “习凉。” 虞欢攥紧了习凉的手。 她自然看出了对方的情绪不对。 虽然她现在的状况，也没比对方好多少就是了。 “你还有我。” 虞欢不知道习凉死在这个世界会怎么样，但从上个世界对方死亡后失去记忆来看，情况比她想的要糟糕。 更何况这次主系统明确说过没办法直接带他们脱离这个世界。 这次，她不想再拿习凉的命去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