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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邢烙斩杀。但直至他死去,甚至直至整本书完结,都没有出现一只活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魔教的傀术突然强大了?寒青筠百思不得其解。戚霞捻着那枚针,小心翼翼地以灵力,将傀心丝丝缕缕拨开,毒术与医术相通,她虽不研习前者,但靠着高超的医术,也能从中窥探几分。葱绿色的灵气在傀心中流转,戚霞随之一一解读:“此傀心能在筑基以下的活人体内潜伏,若被潜伏者灵根不及下品,则会承受不住,成为尸傀。反之,则能保住性命,待其受伤虚弱时,则会现出尸傀之态。”“这傀毒从何而来?”钟百川急问。“这我看不出来。”戚霞道,“不过不可能是监考弟子所为。”方晓斓:“你怎能如此断定?”戚霞拨开黑色傀丝,露出一颗颜色稍浅的小微粒:“这珠子能监视中毒者的一举一动,若是监考弟子所为,用眼看就是,何须多此一举。”“也可能是障眼法。”方晓斓仍然未放过邢烙,“你再好好查一查,看能不能从中解出施毒人的身份。”“这怎么可能!”戚霞不满地啧了一声,把钉着傀心的长针扔给方晓斓,“你行你上。”方晓斓当然不行,接住这烫手山芋不到一瞬,便还了回去:“总之还是不能洗清邢烙嫌疑。”“傀术非魔修不能为之,邢烙里里外外,毫无半点魔气,何来嫌疑?”寒青筠在这儿耗了太久,两个时辰已过,他脚步已有些虚浮,不愿再和方晓斓废话,直接拿出杀手锏,“方晓斓,你几次三番诬陷邢烙,口口声声说他与魔教有染,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想让他尽快恢复记忆,去魔教?依我看,你才是与魔修勾结之人!”寒青筠掷地有声地一喝,众人都惊呆了。方晓斓指着他鼻子道:“你血口喷人!”“青筠,这话可不能乱说。”钟百川劝道,“晓斓这也是为了天问宗,为了整个修真界着想。”“宗主,事到如今,我也不该再保持缄默了。”寒青筠摆出惋惜的表情,“如今的方师兄,早已不是当年不事城府、嫉恶如仇的方师兄了。”“寒青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事城府了?”方晓斓气得嗓子都快扯破了。寒青筠:“方师兄,那你如何解释,刻意采购了一批劣质检测法器?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你的无心之失,然而此次入门试炼,竟发生这种恶性丨事件,你又急于将罪责推给邢烙,到底安得是什么心?”山门外检测法器爆炸一事,方晓斓丢了不小的脸,他自然得封弟子的口,然而此刻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晓斓,真有此事?”钟百川难以置信。方晓斓不语,他根本不知道,法器为何会有问题。应试少女立刻道:“确是方峰主买了一批劣质法器,幸亏寒峰主及时发现,换了一批。”“晓斓!”天问宗峰主竟做出这种事,钟百川痛心疾首,“你可知勾结魔修,是整个修真界得而诛之的死罪!”“宗主,我没有!”方晓斓百口莫辩。寒青筠一听是死罪,便知道自己玩脱了。方晓斓其实并未改变,他只凭邢烙身份,便将他定义为十恶不赦,所有的推想猜测都由此展开,这才引出了这些闹剧,虽然惹人厌,但绝对罪不至死。“宗主。”寒青筠道,“方师兄定是一时鬼迷心窍,不如就让他面壁一段时日?”钟百川自然不愿严惩方晓斓,听寒青筠这么一说,当即下了台阶:“晓斓,那便罚你在羲和峰面壁思过半年。”方晓斓没想到,最后替他说情的,竟也是寒青筠,不甘与气愤被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冲击,一时心中翻江倒海。-夜的帷幕落下,将西方最后一抹阳光吞噬。天问殿前,邢烙跪在阴影中,面向仙灵峰方向,宛如一尊雕像般等待着。已经过了大半日,寒青筠伤成那样,还替他在天问殿中争辩许久,眼下又与一众峰主去了仙灵峰,难免又要与方晓斓争论,会不会撑不住。邢烙想起寒青筠倒在他怀中的模样,屡次想不顾一切地起身,冲向仙灵峰,然而他很清楚,这只会给师尊带来更大的麻烦。一道微光出现在视野尽头,随着靠近,缓缓变亮,直到成为夜空中一轮圆满的月。寒青筠坐在飞舟上,手中凝着白色灵力照亮前路,终于抵达天问殿。邢烙注视着他的皎月来到面前,向他伸出手。“阿烙,快起来。”寒青筠脚步本就虚浮,拉住邢烙的一瞬,险些没站稳。邢烙立刻起身,顺势搂住他的腰,将他护在怀里:“师尊,别动。”寒青筠没动,并不是因为邢烙的话,而是他支撑不住,触到邢烙温暖的体温时,便整个人一挎,晕了过去。邢烙护着他,踏上萦心。两人缓缓升空,夜空中,被山峦遮挡的月亮浮了上来。邢烙将下颏抵在寒青筠肩头,唇轻触寒青筠耳垂,那双看向雪峰的眼,泛出一抹红光,黑沉的戾气从瞳仁中幽幽溢散。第30章夜色如水,皎月似霜。终年覆雪的明昭峰遗世独立,宛如傲然扬颈的白鹤,在静夜中犹自望月。雪峰上四间简陋的小草屋,分散四方,中央的浮空小岛,像一个守护神悬在半空,挡住月光,将阴影恰好投在其中一间小屋上。小屋的窗开着,窗内,邢烙盘膝而坐,面向浮空岛双目紧闭。他双手握拳,调整体内无故升腾起的戾气,许久后,仍难以压抑。他很想冲下明昭峰,向一众长老理论一番,质问他们为何要针对自己,害师尊带着伤奔波了一日;很想冲到仙灵峰,找出那只咬他师尊的活傀,不管因由,砍上他几刀,以泄心头之火;更想杀上羲和峰,直接把刀横在方晓斓、宋修羽脖颈上,让他们再也无法生事。邢烙很清楚,自己不太对劲,他不该有这些过激的想法,师尊所做的一切才是最恰当的。他不敢回头,怕寒青筠醒来,看到他满腹怨气的模样,会厌恶他。睁开双眼,邢烙只敢盯着不远处的浮空岛,微微泛红的瞳仁中,黑色戾气若隐若现。“阿烙?”清丽的嗓音恍如冷泉,流淌入耳中,邢烙瞬间崩直了背,眼中戾气仿佛惧怕这一声轻唤,瞬间消散,瞳色也恢复了正常。皎月缓缓移动,从浮空岛后探出头,月光照进窗口,洒在邢烙脸上。邢烙深吸了一口气,确认方才的异样已消失,才回过身,坐到寒青筠身边:“师尊,怎么醒了?是不是伤口疼?”寒青筠睡梦中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