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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话,语气软和了一些,声音也小了,仿佛受了委屈,“不喝药,身子好不了,哪里还有力气杀了我。”“我现在就能杀了……”那人还没说完,可看到那双眸子里浮出的狠厉之色后,后面的话音说着说着就断了。裴浅已经从他身边起来了,又端起托盘往里面走。李知茂从他手里接过了托盘:“我来吧,怎么能让裴公子做这些事。”裴浅笑了笑:“近来李将军为了这些事而烦恼,整日郁郁寡欢愁眉不展,我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让李将军开心一点。”听着这些暧昧的话,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气。一个杀人不眨眼手上沾了不少鲜血的人竟然意图讨好他们的将军,莫不是在开玩笑?李知茂满脸的郁色沉闷也在听到裴浅的话后散了七七八八,他望着裴浅那只被烫过的手,忙关心地问着:“裴公子手上的伤好些了吗,敷过药了吗?”裴浅摇摇头,把手藏到了身后,躲开了他的触碰:“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这怎么能行。”李知茂手中端的药转头就被他放到了一旁,说着就要来看他伤势。“不了。”裴浅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却好像退到了一个暖热结实的胸膛前。一道清润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药膏我带了。”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再努力努力,看看能不能再来一章|( ̄3 ̄)|第66章居心裴浅还没转过头,右手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他转过了身,一抬眼就撞进了近在咫尺的深邃眉眼里。那人眼尾的小痣和长睫都如墨画晕染开,带了些真挚,眸光认真又坚韧,是裴浅从未在周太子脸上见过的神情。看着看着,裴浅自己都没能察觉到自己慢慢溺进了他眼眸里的深潭里,甚至也忘记了要再推开元季年,心也突然跳得好快,竟也多了几分局促。可那双眼睛没在看自己,感觉到右手手腕被人抓了起来后,他才注意到,元季年的眼神正是望着他的手腕的。他看着那双手在自己被烧灼的手指上撒了点药末,慢慢涂在了他的食指上。食指指尖已经被烫得破了一点皮,哪怕没有人碰都觉得一阵烧痛,更何况此刻还被一只手攥在手心里。他刚要缩回手,可在那只手把他手指上的药膏抹开之后,一股凉意自指尖散开,清清爽爽,也完全盖过了一阵阵刺激的灼痛。裴浅抬起了头,目光从他的眉眼扫过,又顺着高挺的鼻梁下滑,到了微抿起来似山棱形的薄唇上。周围的一切在此刻也都不那么重要了,全淡化在了他的余光里,视线所及之处,只剩下了他。以往看他的脸时,总会想起很多不愉快的往事,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把他当做另一个人来看待了,再看他时,他看到的是另一个人,是这个壳子下真正的他。直到他的手被放下,耳边传来那人的又一句话后,裴浅才把眼神从他脸上移开。元季年刻意抬高了嗓音以便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话,但却一点也不吵闹。“都说酒钰是祸星,会给身边人带来灾祸,可我在他身边这么久,不也没有一点事吗?”他说完后,所有还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人声音小了下去。有的人在思考他的话,有一部分人还是不愿意相信他的话。“他要不是祸星,那你又怎么会在这?”有人小声嘟囔着,声音本来不大,但在安静的人群里倒是让人听得很清楚。言外之意就是正是因为他和裴浅在一起,才会被宋军俘虏过来。“那倒也不是。”元季年正想着事来反驳,身后就有一道笑声打断了他。“哈哈哈哈哈哈……”所有人都不明觉厉地看着发笑的人。丁右也问:“徐左你笑什么?”徐左的笑声下去后,刚才在人群里小声提出异议的人这才放大了声:“徐都督也觉得是这样吧。”徐左看也没看他,也不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昂头问着其他人:“那你们怎么知道他是祸星的?”里面一个声音边咳边道:“大周的占星师都说过这人是祸星转世,而且你们看看,他身边的人哪个不是下场凄惨?”徐左摇着珠子大步走进了人群,颇为鄙夷地哼笑一声:“那狗屁的占星师说的话能信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离谱的话,你们有从那些整日拿着挂盘的老家伙嘴里听出一句人话吗?”李知茂也没有再打断他,这次反而赞赏地看着徐左,丁右也是同样的表情。两个人的无言已经证明了对徐左这话的认可,其他人也没再说什么,营里小声的细语和指点又淡下去了一些。元季年并没有因此就对徐左刮目相看,也没有对他产生一点感激之心,因为他知道,徐左当然不是为了裴浅说话,而是单纯就这个事实而言。元季年把还处在风口浪尖之上的裴浅拉到了自己身边,手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肩膀滑了下去,落到了他的腰上,接着徐左的话道:“下场凄惨,那是因为他们都被人所害,害他们的人便正好有机会借此把所有罪名都推给酒钰,这种事,也恐怕只有那些听风是风听雨是雨的人信了。”裴浅听到那一个“害”字,侧首仰望着元季年,眼睛有亮光乍现。他也不自觉地攥紧了元季年的衣袖,手指也没那么痛了,贴在他身前,靠着他的胸膛,觉得一阵温暖,也多了点少有的安心。李知茂正巧看到他们两人正互相对望,动作亲昵,李知茂只好端起了药,挪开了眼神,把药碗一碗一碗地递给了其他人。啪嗒一声,他手中的其中一个药碗碎了。人人都注视着他。方才想起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李知茂像是失了魂,碗碎后的响声过后,他的神志才恢复了过来。“李将军怎么了?”裴浅投去了询问的眼神。“没什么。”李知茂又重新拿了一碗药给其他人。“还有你!快点喝!”李知茂指着之前想给裴浅使绊子的那个人,把一碗药塞到他手中,“裴公子辛辛苦苦熬的药,不能浪费,药材有限也珍贵,知道了吗。”“哦。”那个人不情不愿地端起碗,那时说过的话好像已经随风而去了。“你不是不喝吗?”旁边的人看他大口喝着,替他想起了他那会说过的话。喝药的人放下了碗,碗里已经只剩下了一点药的残渣,他咳嗽了几声,眼里也多有尴尬:“听将军刚才的语气,好像生气了。”“生气了?”那人瞧了眼李知茂的脸色,“好像是生气了,李将军生什么气。”“这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