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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他做的是板子风筝,简单好做,用绿色是因为在夜间不会太乍眼,只要不会被周军发现就行。“殿下还有如此闲情雅致在此放纸鸢?”裴浅站在他身后,声音轻飘飘地。方才他还在练军时,偶然一抬头,就看到了飞动的纸鸢。他仰头望着天上飘动的纸鸢,眼中新奇乍现,但随后又慢慢暗了下去。像这种玩意,他幼时见过他的兄长玩过,自己却连碰都没碰过。在他五岁时,只能默默看着兄长拿着漂亮纸鸢在前院后院跑来跑去。裴浅当然也想问父亲要,但他始终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就算问了,父亲也不会给他买,还会将他痛骂一顿。父亲说,想要一件东西,必须要凭自己能力得来。但这条规则只对他而言。“裴公子要玩吗?”元季年已经到了他身旁,手中的线塞到了他手里。裴浅低头看着被塞到手里的线,倒是只傻傻站着,手足无措。旁边的周太子还看着他。裴浅扁了扁嘴角,随便扯了一下线:“这有什么好玩的?”元季年看着骤然降下的纸鸢,无声地笑了笑。这是在嘲笑他?裴浅把线一把塞到他怀里:“无趣。”“很好玩的,你试试就知道了。”元季年拉起裴浅的右手,将线放到他手上。他绕到裴浅身后,又带着裴浅的另一只手拉线。裴浅下意识挣扎了身子要离开。与人近距离接触,就像触动了他身上的刺一样,裴浅全身都变得不自在。在他刚想一掌打退元季年时,他却看到纸鸢一点点地又上去了,裴浅蓄力的手掌慢慢卸了力道。看着好像是有点意思。裴浅从他手里抢过线,看着纸鸢随他的线而动,时高时低。“又低了。”裴浅着急地拿着线一收一卷,眼眸里映着绿色纸鸢在天空中飞翔的影子。“再试试。”元季年耐心地又带着他的手练了一遍,“很好玩的。”在其他弟兄还在一起打架的年纪里,他经常喜欢跑到偏僻的地方,一个人坐在河边放风筝。在储君之位的争夺战中,那段悠闲的时段来得并不容易,所以更是珍贵。“再升高点。”裴浅要求着。他的语气难得能有这么兴奋。元季年按着他的要求,让纸鸢慢慢升高。看着纸鸢一点点升高,裴浅的唇角慢慢扬起笑,心也随着纸鸢上下起伏。线还在元季年手里,裴浅迫不及待地又抢回了线,照着元季年方才教他的方式拉动线。元季年松开了他,让他自己练,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裴浅玩。裴浅拉着线,一边跑,不时还回望着他。眼里盛满笑意的模样还真是和以往大相径庭。之前他听周皇说过,裴浅的父亲极力支持让裴浅委身嫁给周太子。能主动让自家儿子做质子,在儿子回来后,又要他与皇族联姻,想来,裴浅在他父亲眼里,可能只是被当做了牺牲品。或许也正因为此,裴浅才能在做为质子受到各种侮辱时,他也只是攥着衣袖默不做声。时而见了侮辱自己的人,还能笑着迎上去。最后,再以自己的方式回击对方。再看此刻裴浅的身影,倒与以往的做统领时的身影重合不起来。还在放纸鸢的裴浅,才更像是真正的他,脱掉了一切束缚的他。“又低了,快啊。”裴浅拉着线,自语道。裴浅玩了一刻钟,元季年看了一刻钟。他主要是很担心裴浅突然不快乐了,一个冲动把他的风筝扯坏。“你别用那么大劲拽线。”元季年在后面心疼地望着攥在裴浅手里的细线。他用了几日才做好的,也不容易。裴浅移着步子调整纸鸢的方向,不耐烦道:“闭嘴。”元季年纳闷道:“我做的纸鸢,还不能多说几句了?”裴浅:“纸鸢如今在我手里,要是还想要它,就乖乖闭嘴。”怎么这么不讲理。—盼着盼着终于到了夜晚。所有人都在忙着训练,这对元季年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趁着夜色,元季年拿着纸鸢,带着写好的信,出了营帐。“太子殿下,出了这道门就到了与宋军的交界处,外面危险,很可能有宋军潜伏。”刚到门口,就有守在外面的将领拦住了他。元季年扬了扬手中的纸鸢,面不改色:“外面地方大,我去放会纸鸢,一会就回来,若是有什么危险,我立刻叫你们。”两个侍卫互相看了看,犹豫了一番,才放下手,让他出去。河岸边风很大,总体吹向宋军阵营,风向正好适合。元季年把信塞到纸鸢夹缝中,慢慢升起纸鸢。-“太子殿下大晚上的去放纸鸢了?”裴浅正在场地里练兵,听完小将在他耳边说的话,他长眉一动,脚步毫不犹豫踏出了场地,“殿下在哪?”“就在两营间的河畔边。”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憨憨,又要被媳妇发现了元季年:我在想为什么媳妇被夸了,我却没被夸。裴浅;就你这个憨憨,还想被夸?(白眼)做梦!(内心)我夸你就不行了嘛?我学到了!我学到了!经过多次研究,发现有奇怪图形比如三角形小圆形之类的表情包一般会变成问号,比如(?˙▽˙?),像其他数学符号,(*^ω^*)就不会!咦,有这研究表情包的精-力,为什么不去研究几套英语题!……算了吧。第22章威胁裴浅到的时候,正看见纸鸢在空中飘动,河湾边的人慢慢放长线,纸鸢一点点地飘过河的上空。纸鸢飞得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远,已经到了河的彼岸,忽地,天上的纸鸢断了线,在空中打着旋,慢悠悠地往下飘着。裴浅攥着袖子下的小箭,薄唇上下压在一起,眼睫下的眸子黯然,灯火的光华都隐在了他的身后。元季年在做什么,不言自明。他在以纸鸢向宋军通风报信。“太……太子殿下……”跟来的小将看到这幅场景,惊讶得张着嘴,脑子里正慢慢组织着解释的说辞。周太子再怎么不懂事,也不可能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可能只是一时贪玩,线不小心断了而已。这肯定是一个误会。但他的嘴瓮动了半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尤其是当面前还站着脾气可能会随时发作的裴浅,他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只能把头低得深深地,仿佛做错的人是自己。元季年从身后听到了些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