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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与裴公子尽早完成婚事吗?”元季年做出正经的表情:“国事重要,儿臣与裴公子的婚事可以晚点进行。”至于到底多晚,这可就说不准了。“可……”周皇眼里的神光动了动,他看着周太子,嘴里的拒绝之辞呼之欲出。“也罢。”周皇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念儿既然主动提出了,朕便依你,身为储君,提前了解军务也不是件坏事,且对你日后在朝中立威也有帮助。”元季年从他眼里虽然看不到温柔,但他能感觉到这种小心翼翼和默默无闻的关怀。他做周太子的这几日,元季年发现不管周皇有多忙,哪怕前一秒还在批奏折与大臣交谈,但下一秒周皇都可能从其他殿里匆匆赶来看他。周皇待在他身边的时间,比待在宠妃身边还要久。周皇低头看着旁边元季年的手,手指颤着抬了一会,试了一下后,又放了下去。他又重新抬头,周身仍然带着暴君的威严,如墨的眼眸里深藏着柔软的情绪:“念儿若是想回来了,随时可以告诉朕。”望着旁边厚重的大手,元季年忽然生了很多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的手也不自禁靠近了一些,但最终还是没有碰上去。想来他长这么大,一次都没碰过自己父皇的手,元季年对父亲这个词和父亲身上该有的温度,实在陌生得紧。对于周皇的包容,元季年只说了一句淡淡的:“好。”“自从念儿醒过来后,性子变了不少,不哭也不闹,只是……”周皇眼睛连着眨了几下,话里隐约诉说着一个奢侈的愿望,“还是怕朕。”周太子为何怕周皇,元季年虽然不知道具体,但也能想出个所以然。单凭周皇满身的煞气和一脸凶相,是个小孩见了都会怕,即便是年十八的周太子。而他怕周皇,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对亲情的陌生感。他也清楚地知道,周皇的这份感情是对于周太子而言的,根本就不是他。这种“怕”,大概很难消失掉吧。元季年只能装作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以笑应付过去了。周皇见到他的回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能说起其他的话:“朕会安排裴公子也去营里,你也能有更多时间与裴公子在一起,跟在他身边,念儿还能从中学些东西。只是裴公子难免有些心高气傲,念儿要有耐心。”元季年纵然心里百般不愿,还是点了点头。等周皇走后,元季年暗暗头疼起来。有裴浅在,他做很多事都会不方便。—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马车只有一辆,载的人却有三个。元季年,柳意温,还有离他最远独自美丽的裴浅。周皇真是用心良苦,为了让他和裴浅在一起,做出了不少努力。不过在他看来,周皇的努力只怕都得白费。马车行了两个时辰了,一路上,他们三个人没一个说话。元季年也没感觉到有什么怪异,一路上他都只靠着马车上的软枕,闭着眼睛休息。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睡着,身子总不舒服,元季年又翻了一个身。这两个时辰里他已经换了二十多个姿势了。只是这次他刚动了一下,袖里就掉落出一个东西。“吧嗒”一声,在安静的马车厢里,声音格外地响。掉出来的东西也很瞩目。第7章两间三道目光齐齐聚向元季年脚边的东西,一阵诡异的沉默。元季年黑着脸捡起了脚边的匕首,抬头时瞄了眼裴浅的表情。要是被裴浅误会,让裴浅以为自己是害怕他才带了匕首,这面子就丢大发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乱想,元季年看过去的时候,总觉得裴浅的嘴角尽显嘲讽之意。就连裴浅摇头,转过眼神时,元季年都觉得别有意味。“杀了太子殿下,我也活不了,殿下这么谨慎做什么?”正在擦着剑的裴浅望了过来,上扬的眼尾牵着嘲弄的笑意。对了,杀你不需要匕首。元季年扬了扬匕首,当着两人的面扔到了一旁,眼尾的小痣让笑容多了份少年的鲜活:“是啊,裴公子怎么会舍得杀自己的未来夫君?”“你……”裴浅转过了眼珠,抓着剑柄的手慢慢用力,身子都气得有些发抖。元季年以为他能做出什么事来,没想到耳边就只听到了两个字眼:“无耻。”又是咬牙切齿咬出来的字眼。不痛不痒地,来来回回也就这么两句闭嘴和无耻。元季年坐正了身子,也懒得看裴浅那张臭脸,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可闷着又无趣,他干脆拉开了车帘,看外面的风景。一路漫无目的地看着,元季年倒不觉得无趣,兴许是从未来过大周的缘故,他看什么有着烟火气息的地方都觉得亲切热闹。“殿下,到了哪里?”许久未开口的柳意温在他身后问道。他又没来过这地方,怎么知道这是哪。不过为了满足柳意温的好奇心,元季年探头问了赶车的车夫:“大伯,我们这是到哪了啊?”车夫挥了一下手中的鞭子:“还没出京城。”“知道了,谢谢大伯。”元季年把头收了回去,转头回答柳意温,“还没出京城。”“恩。”柳意温说完后,车厢又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过了一刻钟左右,柳意温又道:“今日天气不错。”裴浅肯定是不会回话的了,元季年望了眼天上的日头,随口应道:“恩,是啊。”他刚回答完,元季年亲眼看到几片乌云飘了过来,遮住了日头,整片天都暗了下来。元季年:“……”柳意温咳嗽了几声,眼睛又看向了其他地方。等出了城门,过了没几个时辰后,天开始下小雨了。不过念在雨小,马车还继续行驶着,等到了第二道城门,雨才渐渐大了起来。一颗颗雨珠如豆子一样砸在地上,树叶被打得翠绿,几根枝丫从树上掉了下来。他们不得不暂停赶路,暂且找了间客栈落脚。进客栈的时候,柳意温只要了两间房。元季年看着身边的三个人,多问了一句:“怎么要两间?”柳意温的目光来回在他和裴浅之间:“殿下与裴公子一间,我与车夫一间,如此能省下一笔银子,也好为日后打算。”他的话刚一出,元季年就道:“不行。”要他和裴浅在一间房,他怕是一晚上都睡不踏实。裴浅的话也在同时脱口而出:“不行。”柳意温诧异地看着他们二人与生俱来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