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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了颤,却没睁开眼——默许了。池野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一直到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两人默契地同时松了手。保持同一个姿势半个多小时,手指早僵了,于是赵一阳回头就发现,坐他后面的两个人动作一致地正在活动指关节。数学课没什么笔记啊,大概……闻箫是整理别的科目的内容去了?至于池野,打游戏累了?“闻箫,我想问一下,老许刚讲的那道题第二问,他是怎么把x的范围确定下来的?我没听明白。”闻箫沉默两秒,回答:“很简单,你把解题过程倒着看一遍就明白了。”“有道理,我不能总是什么都问你要答案,我要独立思考!”赵一阳领悟到了新的学习态度,朝闻箫抱拳,转身去倒着看解题过程了。旁观了全程的池野憋着笑——他同桌看似一本正经指点赵一阳,很大概率,老许讲了什么题他根本就不知道。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闻箫转向池野,神情稍有不自然,“不准笑。”池野配合地点头,“好好好,我不笑,听你的。”教室外的走廊上有追打和路过老师的呵斥声,教室里有人在抢零食、有人在聊新出的男团队员分别叫什么名字,吵吵嚷嚷。在这样的环境里,池野却觉得很舒适。他以前跟闻箫提过,说他最喜欢去学校,这句话没有假。等闻箫大致翻了翻书,弄清老许讲了哪些内容,再看池野,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脸侧着朝向自己这一边,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眼下有明显的阴影,但神色却很放松。视线沿着池野的五官描画了一圈,闻箫脱下自己的校服,展开披在了池野身上,帮他屏蔽了窗外照进来的刺眼日光以及周围的所有吵闹。安心睡一觉。晚上路过卖菜的地方,闻箫买了青菜回家,正煮面条,外婆打了视频过来。厨房里弥漫着蒸腾的热气,闻箫拿着筷子,朝镜头打招呼,“外婆,回酒店了?”“对啊,刚刚回,以前在同一个研究所工作过的师姐,几十年没见,约我一会儿去她房间里聊天,我回来换套宽松的衣服。”见外婆身上穿着深色的绣花旗袍,闻箫打趣:“出门前,这件衣服不是都舍不得穿一下吗?”外婆嗔怪地瞪了眼闻箫:“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走路要抬头挺胸直腰,比不上年轻时,我现在啊,半天下来就受不了了。”闻箫把洗干净的青菜扔进锅里,“串门时记得换成拖鞋,不然脚也受不了。”“好,你比外婆心细。”看了手腕上的时间,外婆“哎哟”了一声,“时间快到了,你写完作业早点睡,我先挂了?”“嗯,您注意安全。”洗了碗,在书桌前坐下,闻箫下意识地朝对面的窗户看了一眼。池野家里开着灯——明明跟附近别的窗户长一样,但闻箫就是一眼能看到。等他写完两张卷子,又把错题整理了一遍,再抬头时,那扇窗户的灯已经熄了。刚过零点,这么早就睡了吗?闻箫有点心神不宁的,他一道题没写完,忍不住又往对面看,但除了一片漆黑,别的什么也没有。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笔尖抵在纸面上,压出一个凹陷,闻箫怔了两秒,扔下笔,快步到了门口。打开门,果然是池野。心里的担忧重重落下去,闻箫听见自己问,“家里又停水了?”“没,水管修好了,暂时应该不会停。”池野晃了晃手里的药液喷瓶,“来麻烦小闻老师帮忙上药。”等池野在卧室的床边坐下,闻箫把灯开到了最亮,“背上?”“对,那里我自己够不到。”池野打量着闻箫的神色,“还有一处。”“哪里?”池野单手把衬衣领口拉到最大,露出了大半的肩线和锁骨,“这里。”锁骨上结着一层薄薄的血痂,红了很大一片,明显是新伤,还没处理过。不等闻箫问,池野自己先坦白:“上次那个教练加了三倍的钱,让我去当两小时陪练,而且保证对手这次肯定不会来阴的。我想了想,就去了。”他扯了扯嘴角,“抱歉啊。”“不用跟我说抱歉。”闻箫看着池野的伤,“你带的喷雾不能这么用,我去拿棉签,先消毒。”到客厅拿药箱,找了碘伏棉签,闻箫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抖。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他才把杂乱的心绪压下去。池野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眼睛突然发胀,直到指尖死死压在掌心的皮肤里,刺痛感才将眼泪逼了回去。他怎么可能不懂面对微弱得近乎要熄灭的希望时,想要抓住的急切。把棉签拿在手里,闻箫重新进卧室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怕被看出来,他还把放门口的平光眼镜架在了鼻梁上。池野盯着闻箫镜片后的眼睛看了几秒。撕开包装,把碘伏棉签拿出来,闻箫说道,“扣子解了。”池野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嫌麻烦,他不太有耐心地把扣子一次拉开,扯下左肩衣领,“这样行吗?”“行。”伤处完全露了出来,闻箫捏着棉签触上皮肤,不知道是疼还是太凉,池野半垂着眼睑,轻轻“嘶”了一声。闻箫的唇线绷得更紧了。等缓过了劲儿,池野闲不住似的抬了右手去摸闻箫的唇角,“怎么,生气了?还是心疼我?”闻箫没说话,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压在锁骨的棉签多用了两分力,“没心疼。”听出了闻箫冷冰冰的嗓音外夹杂的一点沙哑,池野探究地看向对方镜片后的眼睛,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涂完,闻箫站直,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又拿起剩下的准备放回客厅。见闻箫要走,池野坐在床边,拉了闻箫的手腕,“真的没有?”情绪瞬间被点燃,闻箫分辨不清如岩浆一般从心底涌起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有爆开的怒意,有不知道蓄积了多长时间的心疼,有不知道对谁的无法发泄的愤怒,也有因为一切现实条件所造成的深重的无力感。垂在另一侧的手紧握成拳,又徒然松开。闻箫低头盯紧池野的眼睛,在对方再说出什么话前,忽地反手攥紧他的手,狠狠把人压向床面,嗓音低哑,语气冰冷浸人,“心疼,我承认了,怎么,满意吗?”窗帘紧闭,卧室顶灯的光耀眼,令两人的神情无所隐藏。池野的腰腹被闻箫的腿横制,整个人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压在床面上,动弹不得。闻箫眼底全是躁郁阴影,似只需一根火柴就能引爆的炸药堆般。他下颌线条紧绷,因为背着光,五官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