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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骤然过上没有一分零花钱的生活,已经忍了足够久。好不容易骗到一个愿意收留他的,如果周晟不同意让他出来住的话,他就打算带着两块钱坐公交车来X大找顾迟了。现在好了,周挽越过上了让他较为满意的生活,虽然暂定的时间只有两个月。但只是在这两个月里,他可以拥有免费的辅导老师,随便点菜的食堂,号称本市最大的校图书馆,以及虽然不多但足够花的钱。顾迟不会把那笔钱用在他自己身上的,周挽越挺确信这点。“算了,要换名字的时候再说吧。”周挽越很快放弃这个问题,“你室友的校园卡忘记拿了,借我用来刷门禁。”“这样不好吧,”顾迟看着周挽越手中出现的校园卡,“你怎么这时候就学会不守规定了呢?再说了,你跟他长得也一点不像啊。”“你室友那天不还跟我说要学会变通,暑假也应该强制上课。”周挽越说,“我现在学了啊。”顾迟果然很迟,现在才终于有些迟钝地发现,周挽越并不是,甚至完全不是一板一眼守规矩那种人,恰恰相反,他只是把所有的随心所欲,都强行套进他自己的规矩里。但显然现在已经太晚了,周挽越又在说:“你们宿舍床板好硬,我打算买一个单人床垫。”顾迟的耳边简直要响起室友的怒吼循环声,室友说:“你这种买东西都能被宰的人,一定会被坑!”这个可恶的乌鸦嘴。但起码周挽越还是信守承诺的,周晟过来的这天,周挽越没有在X大,他还真的回去参加周考了。顾迟在篮球场里投着他永远进不了的三分球,有人在喊:“顾迟,这儿有人找你!”顾迟一回头,看见了周晟,依然西装革履,在校园里显得格格不入而又鹤立鸡群。周晟朝他走过来,顺手就把顾迟抱着的篮球拿过来,轻松的一个动作,球进了。“我cao,牛逼!”球友夸他,又问顾迟,“这你朋友?”顾迟笑了笑,不太好回答,拉着周晟想走到一边,周晟却颇为怀念的样子,还是站在球场边:“我以前也是学校篮球队的。”不意外,周晟个子很高,快比顾迟高了一个头,顾迟怀疑过他是不是有一米九。“教练觉得我很有天赋,让我去NCAA。”周晟说,“我还真心动了,都已经开始谈了。我爸第一次打了我,问我清醒点没有。后来就很多年没碰过了,我也不适合打篮球。”看来那位父亲,对谁都是一样的暴君行径。但顾迟还没来得及想想怎么安慰周晟,周晟就说:“结果没想到还是打得比你好。”顾迟莫名被嘲笑了一把,简直想让周晟立刻离开。“所以你能让他回学校还是挺好的,”周晟还在自顾自说话,“不然哪天我爸回来,看到他还在家里不去上课,到时候不知道怎么闹腾吵架。”“他都高三了,你们才突然把他接走,”顾迟还是没憋住,“又让他离开熟悉的环境,又给他换成理科,这个年纪的小孩经历这些事情,有厌学情绪很正常。”“我没见过这么做家长的。”他说。周晟被顾迟这么顶撞,倒不生气:“我也没当过哥哥,有些事情的确不明白。”他脾气的确不坏,让顾迟也发不出更多的火来,只能叹气。其实真要算起来,顾迟也没有比周挽越大多少,满打满算都不到两岁。去年这个时候,他自己都还刚高考完,对着差了两分的成绩单流过眼泪,又爬起来研究怎么报志愿,哪里说得上成熟,也没当过谁的哥哥,更不是什么教育心理学专家。可能是周挽越在他面前卖惨太过,哪怕是现在隐隐透出一点真面目,他还是改不过来。比如昨晚,最后他还是去某宝给周挽越下单了宿舍单人床垫,上了一年大学,他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种宿舍神器的存在。周挽越还拿着他的饭卡去买了很多食物在宿舍里囤着,他问了一次,关于周挽越的食量以及他怎么不会长胖,周挽越觉得自己饮食很规律,像顾迟这样总不吃早饭才不正常。“我应该比你重,”周挽越还挺挑剔,“你太瘦了,腿上都没rou。”他还试图去摸顾迟的腰,看看是不是也很瘦,还好顾迟很快躲开,不再继续问了。“我弟弟是不是有点烦人?”周晟问,“你可以跟我提要求,比如增加工资什么的。”“不让他回去?”顾迟反问。“他肯定不想回去。”周晟笑笑,“你们大学的门禁,可以让宿管开门。我家的门禁可不会开门,连我都一样,过了十一点就不让回家了。他好像跟我爸八字不合,唯一一次见面就是第一次带他回来的时候,清明节,回乡祭祖,我爸让他磕头,他不肯,还说封建迷信。我爸说没有封建迷信传宗接代那套,你以为会认你回来吗?他说封建迷信也没让你搞小三,结果吵得太不好看,我爸就把他丢给我,让我管好他。”这么一听,周晟倒也是无妄之灾,一口锅突然扣头上,工作繁忙之余还要带一个青春期小孩。“所以您就把劳动转嫁给我了。”顾迟无奈地说,但也没有太多不情愿。“你比我适合多了。”周晟却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换成其他人,他才不会听话去做题考试。”周挽越背着书包,靠在栏杆上,听着自己哥哥的评价,心想其实原因倒也不是很复杂,骗人当然是要付出点成本的,连卖保健品的都为了业绩要对着孤寡老人一口一个爸妈呢。再说他本来也不讨厌学习,他反感的只是被逼着做这些,以及最近出现在周围的人和事。但顾迟不一样,顾迟太过于柔软了,不会强迫他,又很不聪明地相信着周挽越的每一句话,答应他的无理要求。甚至会让周挽越忍不住想:他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吗?“哥,”周挽越不再去想这个问题,“我考完了。”他没有问周晟为什么来,仿佛不想听的样子。但周晟还是说:“爸让我带你去改名字,不然等高考快开始,走程序就要麻烦多了。”他的语气还是很温和,但同样,也只是来通知而不是商量的。周挽越没什么反应,倒是顾迟心里又觉得堵。他跟周挽越聊过,武断地说周挽越现在的痛苦烦恼只是暂时的,他也知道周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