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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用恶狠狠的仿佛要吃人的语气大吼过,但是接老婆电话的时候,他又好像总是表现得很嫌弃,会轻声跟她抱怨,“我觉得这叶子还是在树上时绿油油的最好看,生气勃勃的,压扁了就跟普通书签没什么区别了。”但欧少文从来没有见过长在树上的、绿油油的叶子是什么样的。他也从来没有玩过某个研究员的儿子经常在实验室外的走廊里玩的遥控赛车。后来他真正得到了,又觉得这些东西好像不过如此,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不值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期待。他真正喜欢的东西,想了又想,好像还是只有欧仁锦。除了他,他没有别的喜欢的东西。于是他摇了摇头,“我喜欢的东西好像买不到。”“这世界上还会有花钱买不到的东西吗?”“欧仁锦啊,他就买不到。”这不是很理所当然吗?他还以为齐跃能知道呢。齐跃噎住了。他的眼角微微有些抽动,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认真严肃地给自家艺人解决难题,“想买真人肯定买不起,但买个替代品还是能买到的。不过,你确认要买个‘欧总’送给欧总吗?”听起来感觉有点变态呢。欧少文的目光疑惑中带着期待。“好吧,跟我来。”……欧仁锦窝在沙发里看完了一部刚上架的电影,正在细致地看片尾曲后面的人员表的时候,接到了一个从国外打过来的电话。他稍稍有些惊讶,却没发现自己的脸色已经不自觉地严肃了下来,他接起电话,轻声说了句“喂”。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好像,查到之前的那个夜班护士现在在哪儿了。”欧仁锦浑身开始不自觉地颤栗,他觉得头皮发麻,好像因为手机里传来的这句话,瞬间回到了那个折磨他多年的梦魇。那个因为半夜疼得睡不着觉,偷偷地跑到mama的病房里,却因为害怕碰掉mama身上大大小小的仪器,躺在沙发旁的地毯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之后又被脚步声惊醒的噩梦。35那时候,他的意识好像一半迈入了现实,一半还沉浸在梦境。他努力地睁开眼,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带着个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那一瞬间,走廊的灯从推开的门里透进来,白茫茫的一片,他双眼刺痛地偏过了头,好一会儿才恢复视物。进来的两人都带着口罩,欧仁锦眯着眼,意识混沌地盯着他们,看着他们慢步走到了他mama床边,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仪器上的各种数据。站在后面的护士递了一个一次性注射器过去,又低下头,非常谨慎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三支玻璃装的药剂,很轻易地一个个掰开,再次递了出去。医生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就把这支药注射进了大瓶的点滴里。当时的欧仁锦并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很快就又被拉进了困倦的梦境里去。第二天他醒得早,因为在地上睡了一夜,腰酸背痛,他忍不住有些想哭,只能趴在床头小声地跟沉睡中的母亲诉苦,奶声奶气,又带着他压抑不住的恐惧和委屈。照顾他的管叔叔一大早醒来,没有在病房见到欧仁锦,吓得魂都掉了半截,连忙一路找到了欧母的病房里,看到床头趴着的那个小小的身影才松了口气。“一大早起来就跑过来找mama呀。”管叔叔把他从冰凉的地板上拉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担心,医生叔叔昨天说了,mama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往病床上看了一眼,又下意识地看了眼监护仪,然后瞳孔猛地一缩,浑身发抖、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欧仁锦被独自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着管叔叔冲出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好像从这一刻开始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他似乎已经有了某种预感,但他不愿意相信。医生很快赶了过来,把挡在床前的他猛地撞到了一边,医生掀了掀他mama的眼皮,又开始挂听诊器。管叔叔一把拉过他把他挡在身后,开始哽咽着给欧家人打电话。他爷爷和大伯一家很快赶了过来。伯母开始哭天抢地,好像她跟他母亲有多么深厚的情谊,爷爷在厉声质问医生,为什么儿媳在明明已经情况好转了之后突然死亡,为什么明明身体都已经僵硬,监护仪却没有任何提示警醒。乱哄哄的一片,无数道声音混乱在一起。欧仁锦浑身僵硬地扶着病房的门框,看着病床上那张被拉起来遮住了脸的白布,觉得这一切都让人感觉那么的不真实。他安静地看了好久,突然转身朝爸爸的病房里跑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伯父坐在他爸爸的床头,用水沾湿棉签,给禁食禁水的欧父润唇,两次之后,大伯把棉签往旁边一扔,突然低下了头,发出一道压抑的痛苦的抽泣。欧仁锦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他正准备走进去,就听见大伯双眼通红、悲痛万分地开了口,“弟妹在今天早上过世了,你要是再熬不过来,让小锦一个孩子无父无母的,以后要怎么办呢?”就像是诅咒。沉睡中的男人似乎是动了动手指,心跳监护仪立刻发出了一道尖锐刺耳的警报。欧仁锦猛地一震,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欧易云,大脑迟钝得宛如锈迹斑斑的齿轮,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来不及悲伤恐惧,一种奇怪的想法如藤蔓般在他脑海里疯长。他觉得大伯是故意的。他退后两步,看着眼前仿佛又重复了一次混乱画面,浑身汗毛直立,有个声音在他脑海不断重复着——他是故意的。就在这一天,欧仁锦同时失去了父母。后来又过了很久,他的父母已经下葬,他一直纠结于大伯在父亲病床前说出的那句话,他当着全家人的面,满脸泪水,用稚嫩的童声大声质问他。但所有人回馈给他的,都是不可思议的眼神,他们觉得他非常不可理喻,觉得他伤了大伯的心。在某一个并不算特别的夜晚,他突然就被一个噩梦惊醒。梦里,他躺在黑暗里,脚步声一下一下、清晰可闻地踩在他的心脏上,然后他猛然清醒过来,看着两位戴口罩的医护人员逆着光走进病房,走到了他母亲的床头,把一只药注射了进去。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