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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住进了医院。好巧不巧,李然的父亲脑溢血住进了同一家医院,李父得了重病,才想起来被自己送出去的李然,他托人找梁宇城带话,说是想见见自己的儿子。梁宇城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回绝了。他并不打算告诉李然,李然要生了,去见对他薄情的家人毫无益处,尤其李家那位正房还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但是李然不可能每天都呆在病房里,梁宇城多派了两个人盯着李家那边,怕李然出去散步的时候碰见什么不该碰见的人。李然毫不知情,每天按照医生的嘱咐好好吃饭、适当运动和休息,面临第二次生产,倒没有第一次那么紧张,主要这次还有梁宇城全程陪护。梁宇城照顾得周全,却还是出了纰漏,不知道李家想了个什么法子,给李然递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李父的病情和病房号。李然看着纸条发呆,连梁宇城进病房的时候都没有察觉。“你要去吗?”梁宇城把纸条从李然的手里抽出来,冷笑一下,搓成一团捏在手里。“我不知道。”李然低头掰自己的手指,“他——病得严重吗?”“还好,死不了。”梁宇城觉得李父简直可笑,三年来对李然不闻不问,自己出事儿了才想起来还有李然这么个儿子,怎么?让李然去给他尽孝吗?“他是我爸爸...”李然觉得梁宇城语气有些重,小声地埋怨了一句,但大部分低落的情绪还是源于他自己——他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是很想见父亲。他还记得有一天父亲喝多了,回去大概是被母亲冷嘲热讽了几句,气冲冲地上楼把已经睡下的他从床上揪起来,一路拖到大厅,当着母亲、兄弟姐妹还有佣人们的面,狠狠地扇了几巴掌。他的脸当时就肿了,嘴里也破了好几处,头好似一团浆糊,耳朵里开始嗡嗡起来。在他被耳鸣与外界的声音隔开之前,他听见父亲怒吼:“我他妈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东西,男不男女不女的,你妈是个贱货,生出来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你们满意了吗?!”他从小到大真的很少哭,那天他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哭了一整晚。他知道他的mama是插足母亲和父亲的第三者,mama生下他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他才得以在父亲家住下。母亲和其他人不待见他,甚至欺负他,他都毫无怨言,毕竟有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家并不容易。他不怨父亲对其他兄弟热情而对自己冷淡,因为自己身体怪异、性子沉闷,并不讨人喜欢。而且他对父亲有着隐隐的期待,因为父亲会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带一包流萤糖,叫他一个人吃,不要分给别人。然而那天晚上,支撑他在这个家的希望破灭,他曾经听厨房阿姨和家里的司机说过,人会在酒后吐真言,原来在父亲心里,他这么不堪。连那包流萤糖,也在后来的日子得到了答案,只不过是弟弟爱吃,父亲叫人一次买了许多,屋子里人人有份。可就那么一包人人有份的糖,他省着吃了一个月。他其实是个很固执的人,他给所有人设了条很低很低的线,大家踩着那条线干什么都行,可一旦将那条已经低到尘埃里的线彻底碾进泥土里,他便不再对那人抱有任何幻想。“你要是想去,我陪你一起。”梁宇城见李然有些走神,先妥了协。“不去了,宝宝要出生啦。”李然做了决定,人轻松不少,“你能不能抱着我睡一会儿?”梁宇城觉得李然自若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便按了免打扰,脱掉鞋,躺到床上。李然主动把脑袋靠在他的胸上,梁宇城顺势把人搂在怀里。“我是不是很坏?”李然的声音有些闷,他果然没有这么快放下这件事情。“你是说不去看望自己生病的老父亲?”梁宇城恶意地用手指捏住李然微微撅起的嘴唇,“坏啊,坏死了,简直没良心。我比你还坏,我连他病了都不想告诉你,甚至想直接把你带回家里关起来,让他这辈子都别想见你。”梁宇城用力揉搓李然的嘴唇,好像要把李然捏碎。李然被梁宇城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躲开梁宇城作怪的手。“坏就坏呗,我坏你还不是要给我生宝宝,所以坏有什么不好?”李然还是第一次听见梁宇城说这么多歪理,差点就要被逗笑了,可还是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不对的。”“哪里不对?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话一问出口,两人皆是一惊,李然立马垂下眼睛,而梁宇城则是目光幽深地看着李然。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房间里寂静无声。“喜欢的,喜欢你。”李然的头快埋进被子里,轻柔的声音还是被梁宇城听得一清二楚。特护病房窗外,树上的蝉正在用生命最后的时光放声嘶唱,屋内里的人正在迎接新的生命,以及一段终于展露全貌的情感。我迫不及待想搞py了太纯情了我不行了其实梁sir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不过你们看到的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埋头苦干然然(?)12梁宇城陪李然进了产房。他穿着手术衣坐在角落,看医生和护士围着李然打麻醉、剖腹。李然刚过22岁,就产下了两个孩子。梁宇城突然有种惶惶的念头:李然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如果突然有一天不想留在家里给他养孩子,可能会离开得很决绝。他实在太年轻了,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因为两个孩子就把自己困在一栋房子里呢?拥有雄厚经济来源的是他,在这段关系里的主导者也是他,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看着在手术台上的李然,梁宇城突然觉得孤独,好像从这个手术室里走出去,回到诺大的家里,只剩他一个人。手术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宝宝就出生了。由于是提前生产,浑身是血的男婴没被爸爸看几眼,就被送到了监护室。梁宇城担心的还是李然。他这段时间学了不少,光产后抑郁就够他愁的。他想起来李然生梁泽的时候,他正好在国外谈项目,打视频电话只问李然缺不缺东西,月嫂把人照顾得怎么样。他现在想问的问题比第一次多多了,痛不痛?想吃什么?梁泽会叫mama了,想不想见见他?等到傍晚李然醒来,梁宇城守在病床边,看李然半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却一句话也问不出口了。他吻着李然的手背,李然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宝宝好吗?”李然问。“医生说指标都正常,但是太小了,还要在监护室观察几天。”“那就好...”李然舒了口气,怀了九个多月的宝宝离开